赵暮染在上游洗好果子,把水囊灌了水,回到郎君身边,把果子喂到他唇边。他一口,自己一口,看着他着烤肉,一头的细汗,将水又味到他嘴边。
两人相依坐在溪边,月色笼罩着他们。宋钊取了酒,给肉上浇了一些增添香气,再一回头,就见到身边女郎杏眸中带着俏皮的笑意。
月色下,她塞雪的肌肤中有着淡淡的珠光透出,那样的娇,嫣红的唇更是莹润有光泽。
宋钊一低头,就在她唇间偷了个香,才移开视线继续烤肉。
赵暮染没错过方才他眼里的痴迷,满足得笑出声,就像偷到糖果吃的孩童。
宋钊听着她的笑声,唇角也弯起,被月色照得极清冷的面容如冰消雪融,明眸耀目。
赵暮染盯着他出尘俊逸的面容看,也看得痴迷,突然哼起了歌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郎君,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注1】
女郎的声音很好听,在夜空下如珠落玉盘那般清脆,直击人心。在夜风拂过间,又如莺鸣,婉婉动人,似春风一样吹进郎君心里。
不过宋钊没忍住笑了出声,赵暮染歌声也停下,不满看他一眼,宋钊笑道:“改词改得蛮好。”
什么所谓郎君,明明是伊人,她这些调戏人调调都跟谁学的。
安王可没有那么大胆,敢对别人唱情歌。
赵暮染瞥了他一眼,大言不惭地道了声‘那是’,引得郎君又是笑出声。
赵暮染见他眉目舒缓,也抿唇轻笑。
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他最近开朗了不少,以前清清冷冷的脸上时不时会荡出笑意。两人初遇时,她几日也不见他笑一回的。
赵暮染心里就升起一股成就感,继续改着词儿朝他唱情歌,直让郎君凤眼中的笑意如同泉水般要盛不下,一点点溢出来,染在眼角眉梢上,柔化了他。
宋钊一手厨艺确实不错,赵暮染一人就吃了整只烤兔,满足得仰倒在松软的草地上。宋钊见她躺下,将外袍脱了下来,给她掂在身下。
远离了都城,远离了时刻警惕的人,赵暮染觉得此刻放松极了,有种回到庆州的感觉。
庆州停战这两年,她就总在军营的校场上这样躺着,看月色,看星空。这样躺一会,仿佛就远离了世俗尘嚣,心境都会变得宁和。
宋钊将水囊递到了她唇边,她闻到了是酒的味道,又坐起身接过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
宋钊看着她馋猫一样的神色,只觉得她哪哪都可爱,凑前去就着她手让喂一口。
“果然是要出门转转,这种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最逍遥的感觉真好。”
“你这话又是跟岳父学的吧。”
语调十足了。
赵暮染嘿嘿一笑,“对啊,你还真是了解你的岳父大人啊。”
宋钊挑眉,不了解怎么能将你哄到手。
四野十分安静,不时有夏虫鸣叫响起,赵暮染依在郎君身边,只觉得一切静好,恨不得就那么一直过下去了。
宋钊任她依着,时而加把柴火,然后抬头看看星空,记一下星辰排列。
彼此不用说话,心却都无比的近。
赵暮染将小半水囊的酒都喝光了,喝完后还砸巴嘴,感觉没喝够。
“近期可不能再沾了。”宋钊见她动作,在她耳边轻声一句。
“为什么?”
女郎眼波带着酒意,如桃花般潋滟。
宋钊盯着她不经意流出的娇色,眸光微敛,低声给她解释:“饮酒对胎儿不好。”
胎儿?
赵暮染眼中迷茫之色更甚,好半会才见了清明,激动地道:“你是说我有了宝宝了?”
宋钊就笑出声,“我只是说如果怀有的话,会对胎儿不好,现在未必吧。”两人才同房多久。
“为什么未必,还是因为身体原因吗?”
赵暮染一时嘴快,话就那么冲了出来。
话落,她果然看到郎君凤眸微眯。她就想起自己闹的乌龙,懊恼不已,只能厚着脸皮装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可宋钊却已经不说话了,只一错不错凝视着她,她在那双凤眸的注视下,好像心跳越来越不正常了。
她正想要怎么化解这沉默地气氛,宋钊突然将她抱到了身上,去堵了她唇。
在被郎君强势的掠夺中,赵暮染气喘吁吁,然后听到郎君在空隙间说:“如果没有怀上,那肯定是我不够努力。”
赵暮染吃惊,还未琢磨透他的不够努力是个什么意思,粗布裙下的亵裤已被人褪了。
夜风吹过,透进裙中,让她裸露的肌肤感到一阵凉意。她心尖一缩,在这种露天的环境中生了羞耻感。
可掐着她腰的郎君不但褪了她裤子,还撩开了她的衣襟,滚烫的吻沿着她细白的脖子一直往下。
“嗯……”赵暮染唇间轻吟一声。
那媚得百转千回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更是撩人心弦,宋钊眼底的念意越发汹涌。
赵暮染觉得自己攀着的手臂好像瞬间变得如精铁一般坚硬,他粗粗的喘息声和着风声,勾起从所未有旖旎气氛。
她微仰着头,看着高高的夜空,星河璀璨。她就闭上了眼,好像看不见任何光线,她就能忘记两人如今身在旷野,能压下那种羞赧。
可那也只是她以为,郎君卯足了劲使坏,撩拨得她将他衣袍都润湿一片,却不见有行动。
她不满的哼哼几声,为自己身体的变化羞得难于启齿。
可宋钊就是当没听见,时而追着她的唇,时而又若即若离疼爱别处,她有种要被逼疯了的难耐。
“宋……钊。”她咬牙恨恨地喊他。
“嗯?”
郎君终于说话了,虽然只是拉长的一声尾音。
赵暮染听着他还敢装糊涂,再也不惯他的坏心眼,伸手就朝他腰拧了下。郎君吃疼的声音响音,她才轻哼一声,直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人直接推倒。
她想,他刚才怎么作弄她的,她非得我连本带利讨回来!
宋钊就半配合的被她用腰带绑了手,然后再被她撩拨得懊恼。
她好学,还轻易上手,滚烫的唇擦过他的胸膛,让他忍不住喉咙发出低低的声音。
好不容易忍到她终于也难耐的去解了他裤子,身上的女郎带着哭腔突然说了句:“——我…我不会!”
这丑家伙,要怎么办,她下不去手!
宋钊:“……”
赵暮染就去解他手上的腰带,过了小会,宋钊又听到她欲哭无泪的声音:“打成死结了……”
宋钊:“……”
最终是某人忍无可忍,直接将腰带用力挣成了碎布条,坐起来扶着狠狠挺腰。
赵暮染因他的那下狠劲杏眸大睁,身子都软了下去,郎君就像在旷野间奔跑的野马,不停歇地一直发狠要她。那样的阵势,仿佛将要她整个都撞散才肯罢休。
溪流水声潺潺,郎君娘子情正浓。
翌日,宋钊与赵暮染回到船上时,众人就看到郎君腰间竟是绑着麻绳,不由得奇怪。
赵暮染忍住笑,一溜烟就跑回了船舱,然后要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将昨晚失控后的疲惫都洗去。
宋钊随后也沐浴梳洗,穿着中衣坐到窗边写什么,直忙到晚间才和赵暮染又腻歪在了一块。
两人在船上偷闲了两日,然后才到预估的位置,下船分头行动。
按着计划,两人让侍卫在林间搜寻一天,然后就引出林子,到林边上的小村落去。
在宋钊暗中回到护国公府与兵马司所在营地时,前边很快也传来有了赵暮染的消息,兵马司指挥使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带着人就团团将一户农家围住。赵暮染在对方人多势众下,终于‘不情不愿’的被劝说跟着郡马先回都城。
看着被宋钊拉着的女郎,兵马司指挥使都快哭出来了。而看文颐郡主那个神色,好像是找到台阶下一样。不然,她怎么会就那么让郡马握着手?
为什么小两口吵架,要连累得他们追得那么辛苦。
赵暮染一行便又浩浩荡荡的赶回都城,即刻被收到消息的舜帝宣进了宫。
舜帝看着都风尘仆仆的两人,太阳穴不停跳动着,忍了再忍还没喊出那句将文颐郡主砍了的话。
“文颐,你这胡闹该有个度!”
“谁要跟他闹,皇伯父,我不要再回宋家!”赵暮染气呼呼的。
舜帝头疼,暗中冷眼扫过宋钊,宋钊得到示意,如他愿地在女郎面前说软话轻哄。
哪知女郎却是丢下一句‘皇伯父不为我作主,我自找皇祖母去’,她话落人也冲了出去,舜帝高喊拦住,都被她三拳两脚直接打趴在地上扬长而去。
舜帝只能丢下手中的事务,也忙跟上前。
此时哪能让她去找太后!
赵暮染却是脚下生风,飞快冲进了太后宫里。
太后正清醒着,云姑给她在锤腿,她突然闯进来将所有人都吓一跳,赵暮染却是卟通一下就跪倒在太后跟前。
“皇祖母,我不要在宋家过了!”她喊得声音极大,语气里包含着无比的委屈。太后看过去,却是发现她在拼命朝自己眨眼,太后动了动,让云姑扶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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