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儿,你做官了?”路菀菀停下脚步,震惊的看向路阜言。
“做了几个时辰了。”路阜言乖乖停下,温柔笑着,抬手将路菀菀髻边的流苏理顺, “如不是姐夫看重,弟弟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梦了。”
“姐夫?”路菀菀听了更是惊讶,却是立刻反应过来,心下一暖。这个帝王,原来连不说情话的时候,也可以如此打动人心。
“陛下给了你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东西,你可不能辜负了陛下的心。”路菀菀没问这其中的过程,只是拉着路阜言坐下,将手炉塞进他手里。
“姐姐笨的很,陛下肯宠爱姐姐,福泽咱们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姐姐没心机没计谋,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心相报,尽心尽力的让陛下多些笑容,这也就是姐姐最大的用处了。”
路菀菀倒了杯热茶,送到路阜言手边,“牛儿,陛下对咱们好,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君臣之道,要时时刻刻牢记心中。千万别忘了,你做官是为了百姓,不是为了权势,你要是做了不忠不义之事,姐姐绝不会原谅你。”
路阜言抿了口茶,从袖中拿出封信递过去,“姐姐,你放心,父亲的教诲,弟弟全都记着呢。这是父亲的家书,双亲都安好,你不要担心。”
“嗯,姐姐知晓了。”路菀菀小心收起书信,抬头细细看着路阜言的眉眼,嘴边绽开抹恬静的笑,“牛儿长大了,有理想有抱负,不再是个少年郎了。过了年你也十八了,可有什么心仪的姑娘?”
路阜言脸上僵了僵,急忙岔开话题,“陛下看重弟弟,弟弟自是要好好做出番成就来报效陛下的,没精力想着成家的事,不能耽误了别人家的姑娘。”
抿着嘴搓了搓手里的火炉,继续道,“姐姐,弟弟看着陛下对你真是极好的,你可要养好身子,早日诞下个皇子公主来。”
“阜言说的极好。”靳承乾朗声大笑着走进来,在桌边坐下,将路菀菀轻轻搂进怀里。
路阜言急忙站起,欲要拜下,被靳承乾拦住,“哎,一家人聚一聚,不必如此多礼。”
看着路阜言还略透着青涩的面庞,靳承乾心下却有些疑惑。路阜言前世直到他死,也未娶过亲,现在又这样回避菀菀的问题,看来这不是偶然,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
“姐夫说的是。”路阜言起身,坐在靳承乾下首,轻声笑着。
“外面天冷,陛下喝杯茶吧。”路菀菀提起茶壶,却被靳承乾拿了过去。
“朕来便好。”
其实他在外面已经站了许久了,姐弟俩说的话,他基本上都听到了。虽然听墙角的行为有些令人不齿,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知道在路菀菀的心中,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
听到路菀菀说那是上辈子的福气的时候,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傻菀菀,能够重来一次是朕的福气啊。
再往下听下去,靳承乾心里更是涨的满满的。他的菀菀怎么就那样好,善良通透,蕙质兰心,千般惹人怜,万般惹人爱。让他捧在手心里疼爱都嫌不够,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血肉之躯,护她一世安宁。
他相信,他的菀菀有一颗敏感又温柔的心,总有一天,她会真心实意的对他好,把他当成她的丈夫和家人,可以依靠,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而不是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顺从着他,只是因为他于她有什么所谓的恩情。
给路菀菀满上茶水,再给自己倒了杯,轻呷了一口,靳承乾笑着看向路阜言,“阜言,你姐姐为何叫你牛儿?”
路阜言有些不好意思,“娘亲说,贱名好养活,便给取了个铁牛的乳名。”
靳承乾挑挑眉,“怪不得以前听慕太傅唤慕言铁柱,问他也不说,原来渊源是在这啊。”
转头看向路菀菀,捏捏她的小鼻子,“那菀菀的乳名叫什么呢?”
“臣妾可没那样的小名儿,”路菀菀靠在靳承乾怀里笑出声来,“父亲说臣妾是他的掌心宝,便就叫了乖宝。”
“噢,”靳承乾宠溺地笑着,“朕晓得了,乖宝,乖宝,菀菀也是朕的掌心宝。”
听着靳承乾带着些暗哑的声音,路菀菀竟是红了脸,听着爹娘叫也没什么啊,怎么从陛下口里出来,就那么怪呢。
看着与平日里冰冷模样大不相同的帝王,还有帝王怀里娇笑着羞涩低头的姐姐,路阜言眼里满是笑意。要是姐姐和陛下能像爹娘那样就好了,无论荣华富贵还是布衣粗食,都能恩恩爱爱,相互扶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羡鸳鸯不羡仙。
苦笑着叹了口气,只是自己的那只鸳鸯,只能远远的看着,永远也不会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小天使们愿意和我梭梭话了,好开心QAQ
谢谢留评的,收藏的,点击的所有天使们!
一有鱼真的戏份就秒变小白文,鱼真画风这么迷小寂也是很绝望啊T_T
第14章 笑抚唇鲜鱼为汤
心疼路菀菀思念家人,靳承乾足足留路阜言到了申时才起身去赴宴。
送二人出去,路菀菀倚在门边看着路阜言瘦削的背影有些出神,手指捏着门框,不知不觉已是泪眼朦胧,“牛儿。”
话一出口,路菀菀才惊觉声音中的梗咽。
路阜言转身,背对着落日笑的温文尔雅,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温声回着她的话,“姐姐。”
路菀菀抿抿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好像有说不尽的嘱托,又好似说什么都多余。
“牛儿,你太瘦了,要多吃些。”
“唉,弟弟下次定吃成个二百斤的壮汉再来见你。”路阜言颔首轻笑,“姐姐,外面风大,你快进屋去。”
看着路菀菀婆娑的泪眼,靳承乾心里一抽,急忙往回走。拥着路菀菀进了屋坐在榻上,轻轻揉揉她的小耳朵,“乖宝,哭什么,又不是再见不着了。你随时想,朕随时宣阜言进宫便是了。”
路菀菀吸吸鼻子,也觉着自己有些矫情,不好意思地扯扯靳承乾的衣袖,“再不哭了。陛下,您快去赴宴吧,大臣们该等急了。”
“等便等着。”靳承乾低头吻了下路菀菀红红的鼻尖,“朕很快便回来,你乖些。”
看着靳承乾跨出屋门,路菀菀才想起来好像半日都没见着鱼真了。奇怪地起身,四处找着,“阿鱼,阿鱼。”
“这儿呢,这儿呢。”鱼真从门外跑进来,手里仍是拿着那个帕子,撇撇嘴,“符公公说我在这碍眼,把我撵出去了。真是的,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看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站那别动。”路菀菀急忙叫停,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鱼真手里的帕子,往后退了一步隔开距离,“怎么那么脏,赶紧扔了。”
鱼真瞪着眼睛无辜的将帕子扔进篓里,“我去擦小厨房的灶台来着。”
“你擦那个干什么?”路菀菀很惊讶,“符总管虐待你?”
“符总管好着呢!”鱼真脖子一梗,旋即又泄下气来,“就是今个魔障了。”
“昨个陛下可是生我的气了,所以今个我得勤快些,不能让陛下再揪住我的小辫子。咱不能仗着有后台就胡作非为啊,是不?”鱼真冲路菀菀挤挤眼,转身往门外走去,“菀菀,你坐着,我去给你端晚膳来。”
看着鱼真袅袅婷婷往外走着的背影,路菀菀挑挑眉。整天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的鱼真,竟也是春心萌动了,只是脑子里总缺根弦,心悦人家而不自知。
吃过了饭,路菀菀斜卧在榻上,托着腮看着正踢着毽子的鱼真发呆。
鱼真身材娇小玲珑,可手脚却是笨的很,毽子最多只能连着踢三下。但她不急也不恼,毽子掉了,笑呵呵捡起来继续踢。
“阿鱼,陛下对我可真好,外男应是不准进宫的,可陛下却足足让牛儿陪了我两个多时辰。”路菀菀想着下午的事,嘴角绽开抹甜蜜的笑。
“陛下心疼你,该高兴才是。”鱼真嘴上应着,眼神却没离开毽上的羽毛,“一个,两个,唉,又掉了。”
“阿鱼,我是不是也该为陛下做些什么啊?我总觉着,我为陛下付出的,太少了,每次看见陛下,心里都有些歉疚。”
“对对对,无功不受禄。三个,四个,菀菀,我踢了四个啦。”
“那我做些什么好呢?”路菀菀咬着嘴唇,手指绞在一起,努力思考着。
“嗯嗯,做些什么好呢?”毽子的噼啪声有节奏的响着,“六个,七个,菀菀,我真是个天才!”
“陛下在宴上免不得要喝酒,要不我给陛下做碗姜丝鲜鱼汤吧,冬日里喝着,也暖胃。”路菀菀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轻轻拍了下手掌,翻身下榻。
“是是是,鱼汤好呀,好喝又暖胃…嗯?你刚才说了什么?”
毽子在空中转了个漂亮的圈,啪的一声落在了路菀菀的脚边。
鱼真顿了顿,旋即大步跑过去一把抱住路菀菀的腰,不让她再动,话里带着哭腔,“菀菀,你别闹了,我还得活着嫁人呢。”
“你若是嫁人了,我就分一半的嫁妆给你,好不好?”路菀菀掰开鱼真的手,眼里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