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楚天心一直梦寐以求的,只可惜——
楚天心朝门外的侍女道:“你去回晋王,就说我今日身子不爽利,不便出门,改日再去。”
侍女一脸狐疑的应了声走开,按说她家公主不可能会拒绝晋王的邀约呀,公主不是每天都想着要和晋王在一起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楚天心瞪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侍女道:“怜儿,你最好管住你的嘴,若让本公主听见一丝的风言风语,定饶不了你。”
怜儿吓得腿直哆嗦,不敢看公主那张恐怖的脸,她心里很明白,若公主的脸毁了,自己也别想活命。
☆、253.第253章 红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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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迅速将从京都带来的御医请到了东院上房,公主躺在榻上,藏身于帐幔之中,待御医在床畔坐定,她才伸出了自己的手,御医一见公主手上的红疹子,也是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天花也不是水痘,且看这情况,定不止手上有,恐怕身上头脸都会有。
御医迅速为公主把了脉,从脉象上压根就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御医心里也是着急,忙问:“公主可有什么不适?”
楚天心十分烦闷恼怒,一听御医这一问,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堂堂御医,我身体有什么不适,你诊不出来吗?”
御医一听这话,心中颇为不满,却又不敢发作,只能耐着性子问道:“公主殿下,有些病症单凭诊脉是无法确诊的,正所谓望闻问切——”
不待御医把话说完,楚天心一把掀开了帐幔,露出她那张满布着红疹子的脸,惊得御医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怎,怎么会变成这样?”御医张大夫今年四十有五,入御医院也有十个年头了,一生见过的疑难杂症不在少数,公主这样的病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般严重的症状,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他狠狠吞下了一口口水,紧张的问道:“公,公主殿下,您这两日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楚天心拿眼去看怜儿,怜儿忙道:“公主每日的吃食都有人先尝过的,只有昨日不在府里吃,可当时王爷也在,公主吃过的,王爷也都是吃过,录事都有记录,您可以查看。”
御医点头:“那就烦请姑娘帮我将录事的记录册取来,我看看公主可有吃什么不妥当的东西。”
怜儿应声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楚天心和张大夫二人,楚天心问道:“我这病症,确定是因吃食引起的?”
张大夫摇头:“也不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待我看过录事册再说。”
楚天心的心里升起一抹疑惑,若真是由吃食引起的红疹,那这事跟恒之会有关系吗?
不,一定不会是他,一定不会。
她甩头,将脑子里突然升起的想法甩开,不可能的,恒之绝对不会这样对她。
不一会,录事册被怜儿取了来,御医细细查看了这几日楚天心的饮食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尤其是昨儿在翠云居吃的东西,都是很普通的食物,而且晋王吃的比公主还要多,可他刚刚在路上遇见晋王时,并未见晋王有任何的异样,这证明,食物并没有问题,问题一定出在别处。
他看了眼房中的布局摆设,在窗下的桌上看见一束开得正盛的鲜花,那花很特别,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很漂亮,也很香。
他指着那花,朝怜儿问道:“那是什么花?”
怜儿忙道:“那是蝶恋花,昨儿在街上买的。”
张大夫走了上前,取了一支花在手里细看,仔细的闻了闻,才拔下两片花瓣,用手指扭捏成泥,浅粉的汁液沾满了他的手指,他取了银针试毒,亮白的针一点颜色也没变。
☆、254.第254章 最好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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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买回来后一直在屋里放着吗?”张大夫问。
怜儿赶忙点头:“是,这花买回来后一直在屋里放着,我一直和公主在一起,若花有毒,我为何没有中毒?”
张大夫仔细打量了怜儿,见她面上的肌肤光滑细嫩,连一颗红疹也见不到,若这花真有毒,那她整日和公主在一起,又怎能幸免?
他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什么发现也没有,究竟公主身上的这些疹子,因何而来呢?查不出病因,他不敢开药,这些疹子生在皮面之上,一旦用药不对,很有可能会在这白嫩的肌肤上留下痕迹,毁了楚天心的容貌,他就是万死也能难赎其罪,恐怕还要连累自己无辜的家人。
“怎么样?”楚天心等的不耐烦了,朝着张大夫问道。
张大夫眉头紧锁,道:“公主,您这病生得奇怪,容下官回去查查医书,或许能找出对症之方。”
楚天心大怒:“庸医,遇到病症就查医书,照此理,那岂不是个人都能做大夫?”
张大夫赶忙跪了下来,急道:“回公主,您这病来的太突然,也十分罕见,若没有万全的把握,我怎能随意开药,若留下疤痕,这可——”后边的话他没有再说,也用不着再说。
留下疤痕的后果,公主一定比他更清楚。
楚天心怕的就是这样,心里的怒火滔天而起,伸手抓起床前矮几上的瓷盏便朝张大夫头上掷去,张大夫也不敢闪躲,只紧闭着眼睛生受了这一摔,额角立时便淌下了热血。
“滚,快给我滚!”楚天心朝着张大夫怒吼道。
张大夫赶忙爬起了身,冲出了东院,恨不能立刻消失在这晋城,免得再面对楚天心。
怜儿吓得身子急颤,想要避开,却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朝楚天心道:“公主您息怒,张御医治不好,不代表别的大夫也治不好,奴婢这就去给您请大夫,请晋城最好的大夫。”
楚天心横了她一眼,阴森森道:“请不到能治好我这病的大夫,你自己也不用回来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怜儿白着脸点头:“明,明白,奴婢这就去。”
怜儿逃也似的离开了东院,一出东院的院门,她的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掉,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这时一位王府侍卫路过,瞧见怜儿这模样,忍不住怜香惜玉起来:“怜儿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怜儿低着脑袋直摇头,哽咽道:“没,没有。”
“还说什么,你这脸上可都写着呢!”侍卫抬眼看了眼寂静的院子,低声道:“天心公主为难你了?”
怜儿抬手擦净脸上的泪水,朝那侍卫道:“大哥,我想打听个事。”
侍卫忙道:“你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这晋城里的大夫,谁的医术最好?”怜儿问。
那侍卫想了想,道:“从前听说泰和医馆的徐老大夫医术很是精妙,可最近又听说新开的溶瑜堂也很厉害。”
怜儿问清了地方,向侍卫道了谢,匆匆的出了王府。
☆、255.第255章 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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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瑜堂门外来了一位身穿浅碧色长裙的少女,少女是坐着马车来的,面上蒙着面纱,进了堂内直接便嚷道:“谁是祁小姐?”
雪儿正在给看病的人发号牌,让他们明日再来,今日已经不再接诊,听了这妙龄少女的嚷嚷声,立马应声道:“姑娘若是看病,请过来这边取号。”
少女正是怜儿,她得知溶瑜堂的大夫是位姑娘,且医术高明,立马便放弃了在晋城声望更高的泰和医馆,径直来了溶瑜堂,毕竟给公主看病,这事非同小可,女人总比男人要更让人放心些。
怜儿的眼睛在堂内环视了一周,目光定在了正为病人诊脉的祁小姐身上,立时便信步而上。
雪儿见这姑娘压根就不理她,拿她的话当耳边风,脾气立马便上来了,放下手中的号牌,几个健步上前将那姑娘拦下。
“这位姑娘,今天已经不接诊了,您若要看病,请随我去取号。”雪儿说话虽然客气,可也透着一股子不容否定的坚决。
怜儿斜着眼瞟了雪儿一眼,凉声道:“我是能等,可我的主子等不了,她就在晋王府,等祁小姐去看病,若等得太久了,后果如何,我可不能保证。”
正写着药方的笔锋突的一顿,她抬目看了眼正与雪儿对峙的姑娘,虽然同是丫头,可这姑娘显然穿的衣裳不是晋城能买的布料,而是特供内宫的素雪缎,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做衣裳,都是用这种料子,别的地方很少见。
这丫头戴着面纱,一双眼睛看似无畏,实则眼底满布着惊慌,手里捏着的帕子已经半湿,看来她家主子得了不轻的病。
她垂目,继续写着手中的药方,一字字,认真又缓慢。
雪儿轻哼:“我管你是哪里来的,就算是宫里来的,进了这溶瑜堂,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若有急症,我家小姐可出诊,但须将已经接诊的急症病人看完才行,否则,这些同样有急症的病人,又该找谁去看病?”
怜儿皱了眉头,急道:“我家主子怎能和这些人相提并论?再说了,仁和街上也不止溶瑜堂这一家医馆,可让他们先去别家医馆看病。”
这时正在侯诊的一位中年妇人听了怜儿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怎的不去别家医馆找大夫?偏偏要来溶瑜堂?”
怜儿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那妇人等了至少一个时辰,早就一肚子的不耐烦,现在又来一个想要插队的,她能憋住这口气么?这火气是一点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