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喜欢文儿,从小就喜欢,在我生命最灰暗的时候,她走进了我的生活,为我点亮了一盏明灯,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和我一起度过美好的每一天,文儿已经在我的生命里扎根,她就是我生命的一部份,我没办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我不能失去他。”
“所以你就像个贼一样偷走了她?”仲文挑眉,看着周焦,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周安,那个害他差点痛失挚爱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周焦的父亲。
果然是子承父业啊!
周焦低下了头,面对这样的指责,他无可反驳。
溶月道:“焦儿,你可想过,文儿早晚是会恢复记忆的,到那时,你要如何向她解释?”
周焦一脸茫然,他想过,可他不知道。
“你和文儿一起长大,应当知道她的性子,她是个十分要强的孩子,若她知道你为了占有她而做出这等强盗的行为,她会如何看你?这份偷来的感情,你认为你守得住吗?”
他摇头,双手紧紧抓着自己两鬓的黑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焦儿,我想你父亲一定告诉过你,强求,是不可能得到幸福,强求,只会毁了自己,和自己爱的那个人。”
郑仲文冷哼,嗤声道:“他父亲或许会告诉他,若不能顺其自然的得到,便只能使些手段,不论过程如何,得到,便是得到,是吗?”
周焦摇头,“不,我父王并没有这样说过,他曾告诫过我,强扭的瓜不甜,若属于我,便无需强求,若不属于我,强求也是无用,呆我,可我——”
“可你不甘心,不甘心喜欢了十几年的姑娘拱手于人,不甘心自己输给别人,更不甘心还没有努力过便要放弃,是吗?”溶月逼问。
周焦点头:“是,我是不甘心,所以我才做出这种事,我想趁着文儿现在这种情况,和她待在一起,让她慢慢喜欢上我,依赖上我,可是——”
☆、1596.第1596章
第1595章
“可是你发现,你错了,文儿从始至终,只拿你当兄弟,无论是三岁五岁,还是十三岁十五岁,都一样,你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
“焦儿,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文儿的错,更不是琨儿的错,感情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在一个人心里生产,那是单相思,唯有在两个人心里同时拥有,那才是相爱。”
“焦儿,你和琨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都很优秀,文儿之所以选择了琨儿,并不是因为你那段时间的离去,更不是因为你不在,所以琨儿乘虚而入,填补了谁的空缺,琨儿和你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文儿,只是他喜欢的方式和你不一样,或许他的方式,更适合古灵精怪的文儿,而你,在文儿的心里,始终是个弟弟。”
周焦有些蒙,他愣愣的看着祁溶月和郑仲文:“师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文儿和万琨?他们——他们在一起了?”
祁溶月点头:“没错,文儿接受了万琨,我也是知道不久,不过,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周焦白着脸,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以为,就算文儿现在不喜欢他,她的心也是自由的,他凭借努力,早晚能赢得她的心。
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好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等找到文儿再说。”她长叹一息,转身离开房间。
问世间,情为何物?
情这个字,害了多少满腔热血的少年人,情这个字,伤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心。
————
念文和云天离开青山后,一直往北赶,走了一天的官道后,他们终于看见了一座小城。
念文兴奋的跳了起来:“终于可以买马了,我这两条腿都快走废了。”
云天在人类的世界游荡了些时日,已经知道买东西是要花钱的,“你有钱?”
念文摇头:“我没有,但万琨有啊,他们万家的产业,遍布楚周两朝,前头这座城里,肯定有万家的商行,我去找他们要点盘缠,应该是不难的。”
云天不知这万琨是谁,可她每次提到万琨时,面上的笑容就格外的灿***和他说话时笑容灿烂多了。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知为何会不舒服。
二人进了城,在城里多番打听,果然找到一家万屋堂。
万屋堂里的掌柜是周朝当地人,对楚朝的事并不清楚,念文自表身份后,他们并不能判断真假。
“郑姑娘,不是我们不肯帮你,实在是对于你说的这些,我们也辨不清真假。”
郑念文有些急,她头上只剩一根发攒,耳朵上的珍珠耳环已经给了别人,现在只剩下手上的一对金镯子,这是周焦送给她的礼物,虽然她向来不喜金银之物,可这毕竟是周焦的一份心意,就这么当了,也有些不舍。
左思右想后,她从左手上取下一只金镯子,递到了掌柜的手中:“姚掌柜,这只赤金镯子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我很珍惜,若非现在急需回楚朝的盘缠,我是如何也不肯当了的。”
☆、1597.第1597章
第1596章
顿了顿,她又道:“您替我先收着,待我回到楚朝,定会派人前来赎回,还请掌柜在此期间,莫做他用。”
掌柜接过镯子细看,是成色十足的赤金,雕纹十分别致,不是寻常银楼可以买到的精品,用来换两匹马和一些盘缠,倒是有些亏了。
可他是生意人,生意人自然要做对自己有利的生意,这生意有利,他才愿意做。
“好,姚某就先收下了,待姑娘回到楚朝后,再派人来赎回也不迟。”这当然是客气话,去当铺当东西的人,大多都会说上几句这种话,可又有几个回去赎过?
更何况,楚朝与周朝远距千里,谁会为了一个镯子而派人来赎?
姚掌柜很爽快的将两匹马和一点盘缠干粮交到了郑念文的手中。
离开万屋堂,郑念文从小包袱里取出一小包散碎银子,掂了掂,顶多不超过二两。
呵——这姚掌柜还真是小气。
“这万屋堂看来没有给你面子啊!”云天一手牵着马,忍不住调侃。
念文轻叹了一气,苦笑道:“确实,不过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并不认识我,是我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里毕竟不是楚朝。”
“那镯子就这么给别人了,心疼吗?”云天问。
念文摇头:“也不是心疼,只是有些可惜,那是焦弟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是他的一片心意。”七日前,周焦给她办了生辰宴,送了她很多礼物,多是些首饰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这对镯子,是周焦亲手给她戴上的。
他当时说,希望戴上这镯子后,她就能永远的留在他身边,她当时反问,带着镯子就永远不离开他身边,就像栓住马儿的金环吗?
周焦当时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现在想来,真是好笑。
在一个烤饼的小摊前,她用所有的银子,买下小摊上所有的烤饼。
足足有四十多个。
她吃的不多,十个便够她回到楚朝。
可云天的饭量奇大,十个都不够他吃一顿。。。
他们再次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带着仅有的烤饼,骑着两匹干黄的瘦马,离一节小城。
身上没有了钱,住宿也成了一个问题,他们没有钱住客栈,只能是走到哪里,便宿在哪里。
七天后,他们终于穿过了周朝的边境,回到楚朝,回到陇西。
“这里就是楚朝?你的家乡?”云天看着眼前的荒原,挑眉问道。
念文道:“这里是陇西,是楚朝和周朝的边境,我的家在京都,距离此时还有千里之遥,咱们恐怕还得再赶七日的路才行。”
云天耸肩:“赶路倒无所谓,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顿饱饭?”
远处便是连绵成片的军帐,是陇西大军的驻军之地,而她的父亲并肩王,便是这二十万大军的统帅,若她去营里讨顿饭吃,再顺便要点盘缠,应该不难吧。
“现在,现在就能让你饱餐一顿。”她笑了起来,在这一瞬,仿佛阳光都变得更加灿烂。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1598.第1598章
第1597章
“什么人擅闯军营?”军营大门外,两个手持长刀的士兵冲了出来,拦在了二人的身前。
郑念文翻身下马,朝那士兵道:“我是并肩王府的长乐郡主,你们的钟将军可在?”
士兵一听长乐郡主的名号,并没有立时收回了手中的长刀,二人面色皆变,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声道:“听闻长乐郡主早就死于京都叛党之手,你为何要冒长乐郡主之名?究竟意欲何为?”
念文眉头微皱,怎么感觉眼前这两个士兵表情怪怪的,说话也是奇怪,透着一股子阴怪气。
她道:“我与你们的钟将军见过几面,你若不信,大可叫钟将军出来一见,他自能分辨正假。”
那士兵想也不想便驳道:“钟将军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还不快速速退开,否则,莫怪我等刀剑无眼。”
说到刀剑无眼,念文注意到二人手中的刀,刀尖与刀身是并弯形,手柄特别长,这种兵器在楚朝并不多见,更何况是对兵器控制极严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