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皱眉,猜到他想求的事,一定和祁溶月有关。
“说说看。”
☆、605.第605章 昨儿刚放出来
第604章
尹逸轩再次一磕及地,朝楚廉道:“微臣斗胆,求皇上开恩,赦祁溶月无罪,她是微臣的未婚妻,与郑家早已断了关系,郑家人谋反之事,她确实不知情,还望皇上明查。”
楚廉看了他半晌,突然道:“你真的很像朕年轻时候的模样,为爱痴狂,不顾一切,可你心里应当也清楚,祁溶月并无心于你,她纵是被迫嫁给你,也不会对你付出感情,纵是如此,你依然要娶她吗?”
尹逸轩点头,眼神坚定无比:“我要娶她,一定要娶她。”
看着尹逸轩的模样,楚廉的心神开始变的恍惚,恍惚间,他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一年,他偶然得知自己最爱的女人,爱的却是他的皇兄,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直到今时今日他依然记得很清楚,她深爱着皇兄,而皇兄却对紫蝶一往情深,他在窥知了姝儿的心事后,做过许多疯狂的事,也是从那时起,他决定要夺得皇位,他要让姝儿看见,他并不比皇兄逊色分毫,甚至比皇兄更优秀。
他用尽了一切的办法,迫姝儿嫁给了自己,他以为,只要他够用心,姝儿早晚会爱上他,呵——
楚廉回神,眼神再次落在了尹逸轩的身上,沉声道:“朕答应你,只要她能治好公主的病,便放她出宫,但你记住,若她胆敢再与郑家人有任何的往来,朕不单不会饶她,朕连你也一并发落。”
尹逸轩大喜:“多谢皇上。”
得了楚廉的允肯,允他在宫中与祁溶月见上一面,他兴奋的去到御花园等待,不断的让司元为他整理仪容。
“公子,你可是咱们京都的第一美男子,怎变得这般不自信?”司元有些郁闷,他家公子从前不是这样的啊。
尹逸轩苦笑:“此一时彼一时。”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气宇轩昂,不那么文弱,像仲文那样,可以保护她,可以万事挡在她的前头。
她或许就是喜仲文这一点吧。
“公子,祁小姐来了。”司元指着御花园中通往他们所在白玉亭的一条石子小径。
祁溶月在小径的另一头,她的身边没有别人,只她自己,她一步步走的很慢,初冬的风很凉,她穿的很单薄,每走几步便见她掩口轻咳几声,面色似乎也不如从前那般容光焕发。
这些天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吧,只觉心疼一阵阵的绞疼,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在她的身边,从来都没帮过她什么。
思绪纷乱间,她已经来到近前,步入了亭间,看着满目自责悔恨的尹逸轩,她淡声道:“尹公子找我何事?”
看着她淡漠疏离的脸,他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似乎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听说你关了两天的天牢?”他问。
她点头:“是,昨儿刚放出来。”
“你——还好吗?”见她面色苍白,时不时的咳嗽,一定不好吧。
她淡笑“我很好,多谢尹公子关心,你来找我,不是只为了问我好不好吧。”
☆、606.第606章 恐怕不会如你所愿
第605章
尹逸轩摆手:“自然不是,我除了想来看看你,也是有话要对你说。”
“你说。”
司元识趣的退出亭间,站在了不远处把风。
尹逸轩请她坐下,亭间的大理石桌上,摆着几样点心和一壶热茶。
他为她斟满一杯茶,推到了她的身前,低声道:“溶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更不想嫁给我,可眼下唯一能救你出虎口的法子,就是答应我的求亲,唯有如此,皇上才会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就算治好了天心公主,皇上也会因为郑家谋反的事迁怒于你。”
祁溶月淡笑,满目讽刺:“皇上是不是觉得你的经历和他很像,所以他很同情你,其实也是同情他自己,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无耻,明明自己的先择是错的,却让你也走上了和他一样的道路。”
尹逸轩面露惊色,四下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道:“你不要命了?什么话都往外说吗?”
见祁溶月没理他,只端了茶轻啜着,他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当然知道,在母后藏宝石戒指的盒子里,有一封信,是当初楚廉的妻子林姝儿写给父皇的信,是一封告白信,原来廉王妃一直深爱着父皇,难怪他这般恨怨父皇,只是这也不是父皇的错,他却将自己爱而不得的所有苦痛,都怨怪在了父皇的身上。
自私的人,做任何事都只顾自己心里好受,从不会想,这锅,父皇背的冤不冤。
她抬眸,黑亮的瞳间星光熠熠。
她生的真好,无论是笑还是怒,都很好看,每次见她,他的心脏都会砰砰砰乱跳不止,她是第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女孩,很新奇,很刺激,也很令人迷恋。
“尹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恐怕不会如你所愿,我祁溶月无需你的帮助,依然可以安然的离开这座皇宫,做我任何想做的事,就像昨日离开那关满死囚的天牢一样,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她笑,笑容貌似甜美,却让人心生寒意。
“我的性命很宝贵,起码比此时身处御书房和双心殿的这两人要宝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满目惊愣,呆呆的摇头,他不懂她的意思,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起身,不再看他,眸光落在御花园深处,纵是冬日,那里依然繁花似锦,和往年一样,从未变过。
暂时的君主更替并不意味着什么,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目光闲闲的落在了尹逸轩的身上,最后道:“尹公子,诚如你心中所想,我依然爱着仲文,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这不会变,你的逼迫改变不了什么,我祁溶月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玩偶。”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她彻底的消失在了眼中,他恍然惊醒,原来,她留在京都不肯走,不是走不了,而是不想走,原来,郑家所做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
☆、607.第607章 周朝小王子
第606章
她只是一个姑娘家,为何如此的胆大包天,在明知郑家意欲谋反,而她与郑家的关系人尽皆知的时候,她依然留在京都,游走于皇庭之间,她哪来的自信,这般肯定楚廉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想到楚廉的狠辣无情,想到之前被楚廉杀暗的前朝忠臣,他不寒而栗
不行,他不能再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他要带她走,远离京都,远离这血腥与是非。
陇西
“元帅,帐外有人求见。”士兵入帐禀报。
郑侯爷已经打算睡下,夜深寒重,谁会这么晚来找他?
“是谁?”
士兵摇头:“不认识,他说姓周,是您和世子的朋友,有要事相询。”
姓周?郑侯爷赶忙披衣下榻,朝士兵道:“快请进来。”
若他没料错,应该是那位周朝小王子。
外头下着毛毛细雨,风寒刺骨,他却连把伞都没打,就这样逆风而来,进入郑侯爷的大帐时,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衣裳已经湿透,略显狼狈。
郑侯爷忙喊道:“快端碳盆来。”
周安朝郑侯爷拱手:“多谢!”
郑侯爷回礼:“客气了,周公子!”
他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拿给周安换上,又命士兵将周安的衣服拿去外头烘烤干。
随着帐帘开合,外头的风钻入帐内,吹得灯光明灭不定,周安细细打量着郑侯爷,心里生出一丝讶色。
“郑元帅,真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他确认了眼前之人,就是当初在陇西边界处救他性命的那位将军,五年前的他和现在区别并不大,只气势仿佛更加的威武。
郑侯爷挑眉:“我们见过?”
周安点头,满目感激:“您或许已经不记得,或许那对您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却是我记了整整五年的救命之恩,我以为我们这一生都不可能再见,却没想到——呵——老天有眼啊!”
他细述了当初在陇西边界处的遭遇,甚至提到了那把镶满宝石的匕首,郑侯爷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郑侯满目歉意道:“实在抱歉,那把匕首我送给了我儿子,他又送给了溶月,现在在溶月的手里,日后若有机会,我向她要来,再还给你。”
周安摇头:“不必了,匕首能在她的手里,很好,匕首很适合她。”
在提到祁溶月的时候,他的眸间一片温柔,同为男人,郑侯如何不知这片温柔所代表着什么,不由眉头微皱,心道儿子的情敌真是不少啊。
“公子不惧严寒,深夜而来,不知所为何事?”郑侯问。
周安道:“我今日来找您,有两件事,第一件事,父皇多次遣人来询问我为何驻军于此,不进攻,也不退回,对我生了疑心,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知令公子他们是否已经从漠北回来?”
郑侯叹息了一声,摇头道:“尚未得到他们回来的信,应是还没回来,漠北路途凶险,想要找到黑骑军,也不是一件易事,他们还需要我们为他们争取更多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