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监通报,各位大人已经到了,正候在门外,帝让宣进来,众大臣陆陆续续步入讲武池,行礼毕都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开宴后,帝笑着对众人道:“今日智昏侯可来得比大家都早,既然如此,就该嘉奖。”
于是赐御酒一杯以示嘉奖。
很快便有太监用玉盘托着酒杯来到他面前,智昏侯见了拿到他面前的御酒,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想当年他在南燕当皇帝时,就经常赐大臣毒酒,陛下此时赐酒给他肯定是想毒死他啊。
他吓得都不敢接,直到太监小声提醒,他这才抖着手战战兢兢的接过酒杯,瞧着酒杯愣了一会儿,未饮,却扑通一声又给帝跪下了,手抖着举着杯子,哇哇大哭的哀告道:“臣曾抗拒王师,罪本当诛,陛下厚恩,封臣为侯,臣感激涕零,但臣深知自己罪无可恕,情愿做大寰一布衣,陛下所赐御酒,臣不敢饮。”
座下一片哗然。
源流瞅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完,心中不免好笑,讶道:“智昏侯以为这酒有毒?”
智昏侯依旧浑身颤抖着痛哭流涕。
源流摇摇头,有些怨怪道:“朕对智昏侯推心置腹,智昏侯怎会有此猜忌?”遂让太监将所赐御酒拿给他,自己接过,当着众官的面饮了一口道:“朕不善饮。”又重新赐了一杯御酒与智昏侯。
智昏侯再次拿过酒,镇定了许多,手也不抖了,腿也不颤了,也豪气了很多,将酒一饮而尽。
众官皆笑,笑得最厉害的就是玉啸,在座上哈哈大笑,直到他老爹玉申奇瞪了他一眼,他才稍微收敛了些。
智昏侯杯酒下肚,并无任何不适,在一片笑声中面露了些惭色,又给帝磕了个头,这才缩着脖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玉啸的位子紧挨着智昏侯,见他回到座位上,玉啸一脸灿烂的问道:“御酒的滋味如何?”
“甚好甚好。”智昏侯面上惭色不减,含糊着答道。
玉啸猛的拍了拍他的肩:“智昏侯真有口福,我等都喝不到御酒呢,来,我也敬智昏侯一杯。”
他善饮,只要不是毒酒他智昏侯可是海量。于是豪气的跟玉啸碰了杯,一饮而尽。
高慧德也上来跟他干了一杯,智昏侯被安排在武将席位,周遭坐的都是武将,有些还曾经征战过南燕,跟他都熟,此时都你一杯我一杯的敬起智昏侯来。智昏侯来者不拒,干得都极为痛快。武将们本就豪气,也乐得跟他一杯杯的干。
宴会过后,自称千杯不醉的智昏侯似乎是有点踉跄,出宫门的时候,小厮牵了马过来,智昏侯一脚踩着马镫,但愣是怎么也爬不到马背上去,玉啸拍马过来笑道:“智昏侯想是醉了,骑不得马,还是弄顶轿子来把智昏侯送回去吧。”
智昏侯不服,让小厮蹲下,自己踩在小厮身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到了马背上,洋洋自得的对玉啸笑道:“本侯爷没醉,轿子是女人家用的,本侯爷怎么能用呢。”
一扬鞭,马得得的往前冲去,玉啸在后面喊道:“智昏侯小心些。”
智昏侯御风而行哈哈大笑:“本侯爷先行一步了。”
智昏侯不问方向,一路上策马扬鞭,风一吹智昏侯更是酒气上涌、激情四射,冲到夜市上,一路摧枯拉朽,一连踩踏了几十个摊位,引得夜市上奔走呼号一片骂声。智昏侯却哈哈大笑,继续往前冲。
有些疲惫的弯月悄悄地躲进了一片云层中小憩,天空刹那间暗淡下来,大地也被黑暗笼罩。
智昏侯就这么狂放的冲着,在一片黑暗中早就不辨方向,唯有声声野狗的叫唤,但智昏侯毫不畏惧。
忽的,马似乎在一片狗叫声中受到了惊吓,嘶鸣一声跑得更快了,不料猛然间,智昏侯竟大叫一声,栽下马来,竟原来是被道旁一颗树上长出来的横枝给拦住了,横枝正好打在他的鼻梁上,而马比较矮,倒从底下穿了过去。
智昏侯的鼻子在加速度中跟横枝来了个亲密接触,此时躺在地上的智昏侯昏头昏脑的摸了摸脸,只觉得一阵疼痛,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狗吠声愈来愈近,智昏侯哼了两声,不断上涌的酒气让他产生巨大的困意,于是在剧痛中的智昏侯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虽然鼻子塌了,但呼噜还是照打不误。
弯月似乎休息够了,又从云层中探出了点头。
一道修长的身影正一步一步的走近被狗吠声包围着的智昏侯,在微弱暗淡的月光下冷冷的瞧着智昏侯现在那张极为平面的脸,他用脚踢了踢智昏侯,但智昏侯回应他的就是忽高忽低跟唱戏似的呼噜声,这声音在狗吠声中倒是别具特色。
那人又凝视智昏侯片刻,眼内杀气一闪,出手时一道银光直奔智昏侯胯~下,智昏侯闷哼一声,依旧没有醒,但也停止了唱戏。
那人转身,弯月正好整个的破云而出,清冷朦胧的月光映衬出一张极为俊美的脸。
那人尚未走远,智昏侯又开始唱戏了。
第二日,有早起的百姓路过,见一人正仰躺在地,周围还有野狗出没,百姓赶紧赶走了野狗,虽见此人鼻梁塌陷,但试了试,还有呼吸,尚是个活人,只是怎么唤也唤不醒,于是赶紧报官。
官差来了,有人认出这个是智昏侯,见他一身酒气睡得正香,赶紧一盆水对着他的脸浇上去,智昏侯总算悠悠醒来了,睁眼时见头顶上围满了脸,有人惊喜的喊道智昏侯醒了。
智昏侯尚自糊涂,隔了一会儿头脑才清楚了些,但一阵剧痛从脸部和胯~下传来。
有人想扶起智昏侯,智昏侯也想先爬起来,搭着一人的手,刚要起身却又“啊”的惨叫一声躺了下去,阵阵剧痛让他边叫着边用手捂住胯~下,众人瞧去,只见深色的裤子上已经一片血渍,众人不禁失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名官差赶紧让抬个轿子来把智昏侯送回侯府。
不日,京城中又传开了,司马抚儿把自己收集到的传闻记到了帝设宴讲武池一事的后面:智昏侯酒后纵马,酒令智昏,踏毁夜市,摔倒在城郊荒野处,鼻塌,被狗咬,伤势惨重,疑似断根。
第40章 第40章 出宫
一出宫门源淇就张开双臂拥抱阳光,欢呼着自己总算是出来了,出了宫她可就又是宁女侠了。
身边的宫女提醒她注意点,这还在宫门口呐,源淇无动于衷,这阵子被关在宫里可真把她给闷死了,但看母亲被她气病又心存愧疚,只好每天装模作样的学习女红针黹讨母亲欢心。
因为这阵子她比较乖,太后渐渐对她放了心,又恰逢二哥晋王被蜀王打成重伤,虽然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乐了半天,自己那个二哥竟然被个女人打了这也太丢人了,但到太后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太后撒娇要去探视病中的二哥,太后见她如此兄妹情深,便答应让她出宫去一趟晋王府。
她已经很久没踏足过晋王府了,这次一来才发现又华丽了许多,与之一比宫里倒显得颇为冷清寒窘。皇兄成天哭穷,说国库空虚没钱修这个没钱建那个,就他寝宫里的帘子都是芦苇编的,哪代的皇帝不用珠帘啊,就他死抠。
他还要裁减宫女太监,说太费银子。因为这事儿,她还向皇兄提了点意见,裁减宫女也就罢了,裁减太监,人家都那样了,还把人给裁了,让人家出宫怎么活嘛。
皇兄听了觉得有理,就只裁了些宫女,其实也就是送了些给大臣们,事先也征求了她们的意见,愿意去大臣家的就去,想出宫自行婚配的就提前放出去,实在死活要留在宫里的也就留了。
这会儿到了晋王府,真有如身在天宫,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正好又逢初春之际万物复苏,府里是一片明艳。
源淇呼吸着阵阵花香,听着声声鸟啼,大叹一声,思量着要不要从宫里搬出来住到晋王府来,这里才享受啊,宫里虽大可空的很。
但转念一想,还是罢了,二哥为人有些阴沉,她跟二哥之间总感觉隔着些什么,总不如跟大哥那样想说啥就说啥,更何况宫里虽然冷清总还有个小弟给她欺负,小弟虽然是母后的宝贝疙瘩,但她乘母后不在的时候还是能欺负欺负他的。哈哈哈,想着想着她就笑开了,罢了罢了,这里虽然看上去适合人居,但应该还是不适合她,她还是在宫里待着吧。
源淇随心所欲的瞎逛着,侍女提醒公主走错方向了,晋王寝居在另一个方向,源淇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探病的,不是来游玩的,便调转方向让侍女带路。
晋王脸上的伤尚未有太大的好转,所以不想见人,太后、皇上、太医是不得不见,此刻听说是源淇来了,便让人将床幔放下,他自认平时在弟弟妹妹面前还是颇有威严形象轩昂的,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还是不要落在他们眼里的好,毕竟是妹妹,不见也无妨。
源淇被侍女领进了内室,见晋王的床被床幔遮得严严实实的,唤了声二哥,晋王问她怎么来了,她说担心二哥的病情所以来看看,晋王说她的心意他领了,他也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息,就不见她了,源淇很识相,赶紧让二哥好好休息,说改日再来探视二哥,便告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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