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夏道:“姑姑这话说得不对,宫里千好万好,但是再好,说不定明日就没了小命,战场说枕戈待旦,后宫里又何尝不是?”
两人还要争辩,就听外面的小太监跑进来道:“殿下回宫了!”
绣夏整了整衣服,和景姑姑一同出门迎接,果然,不一会儿,五皇子的身影就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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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少年
五皇子今年十四岁,可是看个头却是比绣夏都还要高。
他穿着一身劲装,身材修长,脸上冷冷的,脚步却是不慢,走过绣夏时看了她一眼,绣夏便起身跟上。
夏朝尚武,每旬三六九日,不做日讲,只学骑射功夫,今日正好是十六,所以绣夏早早让人备了水。
“殿下要先沐浴吗?”绣夏问道。
五皇子恩了一声,张开双臂,绣夏便半蹲着给他更衣。
刚入秋不久,天气还有些炎热,五皇子微微出了些汗,绣夏一靠近,就被一股独属于少年的气息给包围了。
五皇子低头看向绣夏。
绣夏的脸颊微微有些红,透着粉的皮肤吹弹可破,眼帘微垂,睫毛颤动,小巧挺拔的琼鼻下面是花瓣一样的唇。
五皇子觉得有些热,喉头滚动,把目光移向绣夏的头顶。
乌黑润泽的青丝,丰盈得像是堆积着的乌云一般,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拨弄。
五皇子皱着眉,又移开了目光。
绣夏解开五皇子的腰带,脱掉了外衣,待手伸向里衣时,却听五皇子道:“以后这种事就让王德光来做。”
绣夏一愣,随即看到了那不同往常的地方,慌忙的答了句是,收回了手,退了出去。
王德光赶紧补上,继续帮着五皇子脱衣服。
他余光一瞥,就知道为什么五皇子会让绣夏出去了,看来五皇子是憋不住了?
他道:“殿下,奴才伺候你沐浴吧。”
五皇子点点头:“以后沐浴更衣的事情,都你来做。”
绣夏退了出去后,脸还有些红,见了一脸好奇的景姑姑,也没说话,赶紧回了房间。
等王德光出来传膳时,她才跟着又进了房间,此刻五皇子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头发微微有些湿润,眉眼也柔和了不少。
“秋猎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五皇子问绣夏道。
绣夏答道:“都准备好了。”
五皇子道:“本是后日出发的,但是淑妃刚刚有孕,皇上便往后挪了些日子,暂定在五日后,到时候你跟着我去。”
每年秋猎只要五皇子去了,绣夏都是跟着伺候的,这次也不例外,她点点头,开始给五皇子布菜。
这布菜的事情本是有专门的小太监来做,但是五皇子不喜屋子里太多人,也不喜欢其他人太过靠近,所以绣夏便一人身兼数职。
可是今天五皇子却是没有什么胃口,夹的菜也只是略微动了动,绣夏余光瞟了王德光一眼,看王德光没有反应,便知道外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淑妃怀孕的事?
绣夏心里想着,左手扶着袖,右手拿着筷子又夹了一样菜。
五皇子的心思全然没在今天的午膳上面,他的眼光不自觉的黏在了绣夏青葱般修长的手指和雪白玲珑的手腕上。
想起前些日子建武帝说的有关司寝的事情,五皇子觉得有些蠢蠢欲动,便放下筷子:“你们都出去罢。”
绣夏觉得五皇子今日有些古怪,但也没联想到刚刚的事情上去,只猜测是淑妃有孕扰了他的心绪,便让人来把桌子收拾了,和王德光一同退了出去。
到了第二日,五皇子不用绣夏布菜了。
绣夏有些怔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景姑姑拉长一张圆圆脸道:“你怎么惹了殿下不高兴了?”
绣夏回想着这些天的事情,除了昨日那会儿……
她赶紧低下头道:“没有啊。”
景姑姑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五皇子的心思:“秋猎的时候好好伺候殿下,你这个位置,可是不少双眼睛盯着呢。”
绣夏看似失了宠,就连笔墨都不需要她伺候了,可王德光对着绣夏还是一如既往的和气,叫许多心里有想法的人都迟疑了起来。
这一日四皇子拉着五皇子喝酒,戌时都过了还没回来。
“醒酒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绣夏问葡萄。
葡萄点点头道:“小厨房的人一直候着呢。”
又过了一会儿,远远的看见几盏灯笼,绣夏迎上去,行过礼后,便跟在了五皇子身后。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五皇子直盯着绣夏,把她看得心里都有些发毛,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五皇子。
王德光使了个眼色:“绣夏姑娘,殿下刚刚喝了不少酒,但是没吃什么东西。”
绣夏松了口气,赶紧道:“那我去给殿下准备些吃的。”
五皇子突然道:“我想喝汤。”
五皇子口中的汤必然是要绣夏做的,绣夏点点头,她早就在小厨房里准备好了:“我这就给殿下端过来。”
五皇子看着绣夏的身影离去,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王德光。”他道,“父皇说的那四个司寝送过来了没?”
王德光道:“皇后娘娘说马上就秋猎了,等秋猎回来,就把人给送过来。”
五皇子恩了一声:“人送来了你负责安排,就当是一般宫女就行,暂时不用送到我这里来。”
王德光想起这几日给五皇子收拾床铺时看到的,便有些琢磨不透五皇子的意思,若是真的想,这宫里一大把的女人,远的不说,就说绣夏,他这个没根的看着她都心跳的厉害,更别说年少气盛的五皇子了。
只是五皇子最近却无缘无故的远了绣夏,现下透出的意思又不想要司寝,倒叫王德光摸不着头脑。
绣夏计算着五皇子沐浴的时间,看差不多了就把熬的汤和醒酒的东西并着一些小菜给端了进屋。
五皇子喝了几口汤,并没有动那些菜,神色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来喜怒。
绣夏想要告退时,又被五皇子给叫住了。
“伺候笔墨。”五皇子道。
他酒气虽然散了些,但脑子仍然有些不清醒,热烘烘的,耳朵里全是今天四皇子说的一些荤话。
自从一年多前早上起来换了床单之后,五皇子脑子里就时不时出现绣夏的身影。
绣夏从前对他来说是忠心又聪明的宫女,他用得顺手,也用得舒心,再加上不同旁人的情分,心里面便把绣夏当成了自己人。
不过现在他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绣夏了。
见绣夏磨着墨,皓腕白的如雪一般,五皇子不由觉得有些口渴。
可是喝了口茶后,嗓子眼还是烧的厉害,许是酒气上头,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抓住了昨夜出现在梦里的雪白。
绣夏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墨锭给扔了。
“别动。”五皇子低声道。
绣夏不敢再动,五皇子的掌心滚烫,这热度从她的皮肤直直烫到心里去,脸皮也就跟着烧了起来。
五皇子摩挲着绣夏的手腕,垂着眼,让人看不清情绪。
绣夏能感觉到五皇子手掌上面的茧子,这是拉弓射箭练出来的,但是他的指尖的皮肤却极细腻,还带着一股冷香。
绣夏脑子里乱糟糟的,不只是脸皮,就连身上都跟着烫了起来,这种感觉直叫人气都喘不上来,她不由小声的哀求道:“殿下。”
五皇子抬起头来,见绣夏双颊绯红,眼尾通红,心猛地一跳,手上的动作一重,这才惊觉自己孟浪了,赶紧收回手。
他有些恼自己,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你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绣夏慌慌张张的回了屋,手腕火辣辣的,像是五皇子的手还搭在上面一样。
伺候了五皇子这么多年,绣夏越发猜不透他的想法。
前几年五皇子还小的时候,偶尔会还会和绣夏说说话,可是随着年龄渐长,便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
像绣夏这种跟着他的老人,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景姑姑之前说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若说喜欢,她自然是喜欢五皇子的,可是这份喜欢却抵不过畏惧。
就像这些天,五皇子只是不让她伺候了,就能叫她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就是做奴婢的苦处,不是衣裳首饰这些光鲜亮丽的东西就能盖过去的。
秋猎很快就到了,东西是早就收拾好的,景姑姑早早就起了身,在一旁盯着,免得漏了什么。
见了绣夏,景姑姑叮嘱道:“我去问了王德光,那小子滑不溜秋的,问了半天才问出来殿下最近是怎么回事。”
她见旁边没人,悄声道:“殿下也到年龄了,这秋高气爽的,正是时候呢。你脾气别倔,该怎么就怎么,别把主子给惹恼了,不然再多的情分也没用。”
绣夏双颊像是染了胭脂:“姑姑你放心,殿下不是那种人。”
景姑姑道:“你这个死脑筋,你了解男人还是我了解男人啊!”
绣夏嘀咕道:“说得好像你有过男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