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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日常 完结+番外 (月明华屋)


没有人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

卢老太太和卢三等人对锦绣的一时同情怜悯,几经转化,终于,嘴里忍不住了,还是恨声地骂:“都到了这步天地,她还不知悔改,你们瞅瞅她的那样儿,瞅瞅——”尤其是卢老太太,被这一气,病倒在床。卢信良也是万没想到,锦绣对这次的人生攻击诋毁事件,居然能做到如此“没心没肝”毫不在乎的“强大气场”地步?是很“强大”!刚开始,也是气闷了一场,暗骂这女人的“不知所畏”和“不知轻重”,然而,骂着骂着,不知为何地,当他看见阳光明媚的花园秋千架子上,锦绣照样儿嘻嘻哈哈,红衣罗裙,开开心心荡她的秋千;或者,花园的柳树池塘边上,也照样嘻嘻哈哈、开开心心,红衣罗裙,拿着鱼食喂塘里的锦鲤时,忽然,不知怎么地,卢信良的神情蓦然怔了一怔。

“也许,她这样子挺好,挺好吧……”

叹了口气,他想。

一天晚上,卢信良和锦绣同睡一张床榻。渐渐地,两个人几经装模作态,到如今的弄假成真,还真像一对“实打实”的夫妻了。风从窗户穿帘而过。睡着睡着,卢信良猛地醒来,因为,骤然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呕吐之声,他听见锦绣,正坐在床沿边上,对着底下的唾盆大吐特吐。

月光映着屋外的雪光钻进了雕花窗格。

锦绣,吐得是那么惊心动魄,那么天摇地颤。头发胡乱披散两肩,水玉色的丝质萱草花纹寝衣,缀着摇摇曳曳红烛折射的微光,呈现出一道凄凉而憔悴的褶皱印记。她的脸,白得又些吓人,有些狼狈不堪。卢信良赶紧起来,去拍她的背。“霏霏——”

这一脱口而出,竟叫起了她的乳名。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终于吐完了,锦绣闭眼深吁了口气,慢躺在枕,手绢儿一下一下擦她的嘴角印迹。

“恶心!怎么会那么恶心呢……”

她叹,眼睛幽幽地,直望着床顶的那些绣线花纹。

卢信良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倒还真做不到完全的“没心没肝没肠”。

这个女人,向来是把头上的皇冠弄掉了,也不肯俯俯身,低低头,求他帮忙去捡一下……

唉,这个女人呐……

卢信良嘴角不觉弯了弯,有些无奈,有些伤感,也有些没辙……

他轻轻揽起了她。

时近腊月,雪依旧那么下得没完没了。

侍女丫鬟春儿在给锦绣拢貂皮围脖的时候,发现这水貂的毛,摸起来有点硬手粗糙,底下的貂绒已是不太那么保暖。锦绣说:“那就换一件。”春儿无助摇头:“没有多余了的,小姐,若要暖和,也就指望这最后一件了。”锦绣方想起,她们老卢家的家风,向来杜绝奢华,崇尚简朴,像这种东西,即使过年过节,也不轻易发放的。就是卢老夫人,也不见得把什么名贵的钗环首饰貂皮貂毛拢遍全身,一则,是为儿子的名誉清廉着想,二则,是自己简朴惯了,一奢华下来,卢老太太也心里膈应。

锦绣便说:“正好,我听说聚月斋最近新上了一批紫貂皮,那咱们就看看去——”

主仆二人当下唤仆备轿,直向聚月斋。

将近下了好几日的雪,堆在地方足足两尺之厚。抬轿的小厮一步一个脚印。

锦绣掀帘看,但见天地之间,银花珠树,昆玉楼台,一片煞白。大街虽是冷清,但到底有那商门市井小贩诸人穿梭来往。女人,几乎是没见出门的。或者,那等市井婆子三姑六婆倒是不甚其多,然而,像她这种宦门贵胄的闺秀良家妇女,却是基本见不到一个。

自己,确实是个另类。

有人群对着她的轿子指指点点。锦绣冷笑,不自觉高抬起下巴,翘起了嘴角,因为她以为,那些路人指指点点的,准是那句:“看!那个骚/货狐狸精又招招摇摇出来了!闹那么大个事情,也不知避讳避讳!”

她索性一下轿,从春儿手里接了油伞,准备再大肆出“风头”一番,她让他们去说——

然而,半晌过后,方知那些人手中指指点点的,却是:“诶!谁家府邸的轿子!怕是三品以上官员才坐得起的吧?”

原来,于市井小民而言,宦门贵胄那些流言八卦并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话题。

他们所关心的,不过是,“米凭转斗接青黄,加一钱多幸已偿。”

——是生与存,富与贵,贫与贱。

锦绣,还不能成为这些人的生活主流话题。他们压根儿就不认识她。

锦绣撑着油伞一步步逛过走过那些小摊和人群。

忽然,她开始想:这么二十年来,她从她母亲那儿所深受的教诲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母亲告诉了她一个个时下女人连想敢都不敢想的新鲜词汇:民主,平等,自由,个性,理想与自我幸福的解脱与放逐……以及,在当时世下很多女人听了立马会投河跳江的两个字:“女权”。

一个人的“权利”,尤其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权利。

母亲恨孔孟,她说她曾毫不犹豫推翻过“孔子庙”;母亲更恨朱老夫子,她说要不是朱熹这个老王八、老不死,女人的脚,可以迈得更长,更广阔,更远。

可是,锦绣的母亲却没有告诉过锦绣,这一切切的自由、个性,民主、放飞解脱之外,作为一个真真正正独立自由的人,尤其是,真真正正独立自由的女人,她与整个当下的世态,风俗,人情,究竟该如何界定她与它们的关系?与整个世态、与她的相公,她的家宅……种种,种种。

就那么想了一路。

想得有些头疼。

一个小男童,忽然地,面红耳赤,走近了锦绣,语气动作有礼有貌地。

“请问小娘子,能劳烦您让一让,在下有急事需要处理,谢谢您了!”

多么老气横秋的态势!如果不是时光如此逼真贴切,锦绣几乎要怀疑,这,简直就是卢信良的幼年版本。

那个小男童,唇红齿白,面若傅粉,看上去仅有九岁左右样子。穿的是白蓝朱子深衣,顶带幞头,典型的小书呆子打扮。刚开始,锦绣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尔后,一看,才发现,这小书呆子原本捧了一大撂书籍,但大概跑路太急,那一大撂一大撂的书,就那么七零散落散在地上。锦绣的脚下,刚刚踩了一本。所以,他又对锦绣拱了拱手,很是有礼有貌,非常庄重大体地:“小娘子,您踩到我的书了,能劳驾您让一让吗?”

锦绣觉得这小男童非常有意思,便帮他捡起来。

“诶?《朱子》?《大学》?《中庸》?《论语》?《孟子》?……”

锦绣娘以前痛恨并不让她看的书籍,这里应有尽有。

“这《朱子》有什么好?这《四书五经》有什么好?……”

锦绣心里鄙夷。就那样,嘴上碎碎念,说了一通。

那小男孩大概是错会了锦绣的意思,以为是她的求知欲甚浓,长深了一口气,终于有机会可以说教展示自己的才华了。

也学着他的学堂夫子,“嗯咳”一声,严肃而庄重,有板有眼:“小娘子,您这话就问得太对,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知之为知之……”

摇头晃脑,滔滔不绝,就那样,白雪细细地飘,锦绣撑着油纸伞,春儿站在边上,一个老气横秋、简直像极幼年版本卢信良的小书呆子,从子曰,又说到孟曰,从孟曰,又讲到荀子曰……种种圣贤君子之道。什么“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什么“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锦绣听了,只嘴里一声:“狗屁!”

她说:“你们这些书呆子,张口就是德,闭口就是誉,那我问你,一个人的名誉,到底值多少钱,啊?”

锦绣却是真正地“不耻下问”了!居然十分可笑地,对着一个九岁孩童“发问求学”起来。

是啊,一个人的“名誉”,到底值多少钱呢?

她午夜梦回,常常发吐作呕,不为别的,却是那些人肆意对她的攻击侮辱和诋毁。他们说,当然是《绣榻艳史》那本书,暗射其作风的淫/乱无耻和放荡,思及那段生性好色放纵,道德败坏,连几岁的琴童棋童都不放过时……锦绣反射性地,立马站这小男童两尺之远,像避蛇一样,退了一步。

小男童问:“小娘子,您这是怎么了?”

依旧谦和而有礼有貌。这是他们儒家所说的“仁”与“礼”,眼神纯真而干净。

锦绣一笑:“哦,没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一个人的名誉,在你那些圣贤书里,到底值几个钱呢?”



锦绣碰到吴氏之弟吴二郎时,正是她和那小书呆一番“讨教”之后。

当时……

(修改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修改有话说吧,与其让读者来梳理整个事情的经过,不如作者自己在有话说梳理一番:

关于女主和张渣男还有吴氏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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