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卢信良叹了口气,没有办法,“那你去那儿坐好了!今天是个例外,以后,这些事情还是让丫头们来做!”
“我知道!知道!我相公是个大老爷们嘛!男子汉大丈夫,还是个堂堂相爷呢!这些和事情,他怎么能长期做呢?——就只这一次了!我保证最后一次!”
“嗯……最后一次……”
卢信良声音有气无力。什么最后一次,哪一次,不是她一撒娇……
“唉!算了算了!娘子,为夫手笨,就只会梳那一个发型……”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是我相公梳的,再丑都好看……”
卢信良黑着张臭脸,“……”真他姥姥的会哄人!
帝京城的夜,灯烛荧煌,上下相照。自马匹上望过去,但见桃李梨杏,望之如绣。
两个人是从西角门偷偷摸摸地拐了出来的,害怕卢阿蛮又来打扰,所以,谁也不告诉,两口子背着女儿从马棚里牵了马,穿戴齐整,披风飞扬就那么跑了出来。
锦绣和卢信良共乘一骑,锦绣看着那些街道两旁的飞桥栏槛,那晃耀的灯烛,那飘着旗帜的酒肆瓦市,一时之间,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她想起曾经在某个戏楼大摇大摆地说要给这个男人戴绿帽子,然后,始料不及又正好被这个男人所听见,三下两下,抱着她往马车轿子里一塞……真的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锦绣转过脸笑,“相公,你说咱们两怎么会走到一起?”
因临端午,处处粽子艾叶飘香。
卢信良笑,捏捏她鼻子,“是啊!我也想不通!”
然后,把缰绳一勒,屿地一声,停下马来。锦绣问他,“你干什么?干什么?”他回头拍了拍手,冲锦绣淡淡勾了一个嘴,眨眼了个眼睛微微地一笑,“去买点吃的!”然后,三步并两步,走到一个小摊子前,“给我一包金丝党梅粽子,和一包香糖果子……”
原来,这就是生活,诗上云,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什么是幸福?
就是没事吵架教训教训孩子,也可以是,晚上偷溜出来,一包糖,一颗粽子而已……
卢信良感叹:说来,本相也是成功的!看,那么一个嚣张泼辣的女人如今都被他调.教得这么乖,这么巧……
星月迷蒙璀璨的拱桥之上,他看着锦绣一边吃粽子,一边还不忘给他来喂,“来,相公,你饿不饿,你别只看我吃,你也吃!你吃啊!”
卢信良便把对方的嘴故意地一含,“嗯,要吃这个!”主要是,还是这里的好吃!
卢信良几乎是感动得泪流满面,没把锦绣越抱越紧,真的,太不容易了!现在锦绣这个他心目中向往已久的乖乖巧巧小娇妻样子,真的是令他泪流满面,泪湿衣襟!
锦绣被对方有吻又抱的,快要透不过气 她也想:真他姥姥□□的!太不容易了!要把这个男人变成一只随叫随到的大汪汪,真的太不容易了!
最后,两个人决定,如此热情似火,火不消不行,那就还是去找个酒楼客栈把没办的事情办完了再说。
当然,这是卢信良先提出来的。
卢信良说,“娘子,想不想今天晚上咱们换个花样去快活快活?”
他故作轻佻,把锦绣的下巴吻着吻着用手托起来。
锦绣说,“讨厌!怎么越来越像个二流子了!”
卢信良便一笑,宠溺地把锦绣往马背上抱,“走了!”
找酒楼客栈去了。
——正文完——
番外+尾声
卢阿蛮在五岁时,又给锦绣两夫妇闯了一场大祸。
而这次的祸,堪比人怒天怨,恶迹昭着。
也是曾经,在蛮蛮三岁左右,她因为看宫里的那个柳淑妃所生之子皇三子赵沐,其生得斯文秀丽,说话小声雅气就跟个女娃娃似的,于是,她把人家拉到一边,“你真的是个小哥哥?而不是小姐姐吗?”
她的眼眸清澈而纯真,歪着脑袋,一脸的怀疑。
毕竟是小孩子,那三皇子却是个极为腼腆容易害羞的人,嘴巴上,他没有蛮蛮那么说话利索,而且人情交流方面,也没有蛮蛮来得那么成熟和早慧。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密密地,像蝴蝶一样煽翅震动。手卷弄着衣角,蛮蛮的逼视下,除了脸红,还是脸红。
蛮蛮急了,见他久而不答,干脆直接简单而又粗暴地,将对方往身后的石壁一推,“还是让我来帮你检查检查吧!”
她要去扯人家的衣服和腰带。
因为她奶娘说了,男孩儿比女孩儿多长一个东西,类似于一条长长的小肉虫。以前,她还记得奶娘常常一边给她洗澡,一边念叨:“你呀!你祖母不喜欢你,偏你那个做宰相的爹把你含嘴里怕化,捧手心怕摔,估计你是投胎的时候,因着知道这个,估计把你那东西不小心给弄跑掉了……”
蛮蛮一直好奇那个东西是什么,因为她奶娘又说了,如果那个东西没有掉,她祖母肯定会喜欢她……
当然,那次的事情也是闹得严重。就是锦绣上次气得不轻,说,因着这事儿,那三皇子吓得哭个不停,好几天都下不了床……最后,这事儿也渐渐淡了,毕竟小孩子的事情,谁也不太当回事儿,锦绣只是觉得对女儿应该严苛管教也就完了……
然而,谁知道,又过了两年多,蛮蛮将近六岁那年,她也带着女儿去看她的姑母孝宣老太后。
两孩子大概也忘了之前的事,再次玩到一块儿。
可是,这一次,锦绣感觉天都快要坍塌了!
直恨不得把女儿拿起鸡毛掸子给活活抽死!是的,活活打死!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咱们府上出……出大事儿了!”
“……”
蛮蛮把那三皇子赵沐不知怎么地推到湖里去了!
具体的起因暂且不提,谁也没说个明白,问蛮蛮,她更是直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缄口不谈。
三皇子被蛮蛮推进湖里的时候,是一个宫女发现的。
那时候,是个天寒数九的腊月大冬天。蛮蛮到底为什么要推三皇子下水,又是怎么推的,没有人知道。
只有六岁的三皇子赵沐最后被打捞上来时,脸白如纸,浑身冻得又青又紫,宫里脑轰成一团,那三皇子生母柳淑妃跪在御前眼都哭成核桃,“皇上!您为我们家沐儿做做主!皇上!”
据说一大堆太医围拢在榻前,针黹调药,然而,想尽各种办法,就是高热不退。
有人说,会不会把脑袋烧糊涂了?毕竟那孩子浑身滚烫,再这么烧下去,即使医治好了……
然而,无论无论那些宫人太医怎么猜测,终于,那几天几夜的高热是退下去了,三皇子一睁眼醒来,竟,“啊,啊——”
声音发不出,舌头像是打了结。
是的,他烧成了一个哑巴!烧成了一个终生残废!
锦绣感觉天和地都快坍塌了,她把手上的笤帚苗子已不知在女儿身上抽断了几根,“我让你野!让你野!”
卢信良呢,也不说话,绷着个脸,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又走去。
女儿这次的祸,就连他再想护短也不能了!
“好了好了!娘子你别打了!别再打她了!”
卢信良半晌才闭着眼,轻声吁了口气,“昨天,那柳淑妃来找过本相……”
“她怎么说?”
“她让我们蛮蛮和他儿子赵沐联姻……”卢信良再次吁了一气,“她以此事来做要挟,说,她这儿子赵沐这辈子算是毁了!是毁在咱们蛮蛮的手里了!……”
卢信良的意思,锦绣懂了。柳淑妃要联姻,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不说话,那手中的笤帚苗子拿在手上,她感到一阵虚脱和无力眩晕。
若干年前,柳淑妃当时还是一个美人胚子,深受皇帝眷宠,她长相清秀,五官精致,皮肤水润像刚剥的荔枝,那时候,狗皇帝对这位妃子还时不时临幸一番,只因他是个看颜不看其他的人,尔后,有一日,淑妃宫出了场大火,火势不大,然而,因半夜正睡得香甜的淑妃一时避之不及,一根梁木掉下来,火苗子一扑,淑妃的下巴便生生糟了劫。
是宫里的诡计多端也好,还是偶然事故,总之,那时的淑妃每天顶着个丑陋的下巴,脸罩带着面纱,皇帝再也不去她宫里一趟了,并说,“丑妇!朕看了就想吐!”其他的妃嫔们笑得好不自在爽心。淑妃失宠之后,自然,儿随母贵,这三皇子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去?皇帝不愁儿子,他的龙种遍洒整个大内宫廷。三皇子腼腆害羞,估计也是这方面缘故,她并不受父亲宠爱。
淑妃要和卢信良联姻,也因此,锦绣甚至不用猜,立马想到这目的和要挟的真正意图。
卢信良是权相。有了他,那个三皇子就算是个哑巴,也不怕扶持不上来,至少,他得为他的女儿做筹码打算,不是吗?
当然当然,他们赵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女儿这么小,祸,尽管是她闯下的,然而,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却要因着此事用以如此残酷的婚姻来绑缚和代价,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估计永远也治不好的哑巴……尽管,这个哑巴也是女儿自己闯祸害成那样的……但是,以一个母亲的私心和考虑,锦绣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残酷至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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