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的那眼,冰冷,彻骨,不似殊殊的淡漠,而是那种狠到极致,对生命漠视到极致的森寒。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他成为这样一个人?
虽说整个中州大陆乃是她笔下的世界,可对于每个人物年幼时的经历,却并未曾过多描写,详细的内容,该是这世界规则自行填补的。
“七七,”
“嗯?”
“他很危险,”
“嗯,我知道,前几天是个意外,以后我尽量待在侯府内,”
她并不认为东夷王千里迢迢来帝都,就只是为了解决阿史那耶,一定还有什么更深的阴谋,不过,那都不关她的事了,对于大宁,她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无非,这里有她的家人和爱人。
国与国之间高层的博弈,她一个小女子如何能插手?
每日像这般抱着她的夫君睡觉便满足了。
万俟殊看着怀中闭眼睡去的小妻子,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接着抬手一挥,屋内的点点烛光瞬间熄灭。
夜色正好,
按照约定,东夷本是要将处月太子送往帝都,可因为阿史那耶在刑部牢房内突然暴毙,事情有了些变故,人是送到了,可却换成了一亲王的世子,且还是无权无势的亲王。
当初处月雍登上皇位前,确实解决了很多兄弟,可几个个别的纨绔却是留了下来。
这也能想通,毕竟,一国君王继任,只要不想担上暴君之名,便不会选择将手足屠戮殆尽,处月雍也并非庸才,懂得如何震慑百官,又不触及底线。
景七夕也只将此事作为饭后无聊时的闲谈,朝堂里的事,终究是没有过多询问。
直到两个月后的某天,孟羽突然行色匆匆地进了颐元阁。
正在给翻糖喂新鲜胡萝卜的景七夕见着,起身擦了擦手:“怎么了?”
孟羽虽然有时不着调了些,可到底是殊殊手下的第一暗卫,从嫁入安国侯府至今,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想到某种可能,景七夕的脸沉了下去:“可是夫君出了什么事?”
孟羽欲言又止,片刻后,点点头。
握着团扇的手收紧,小脸上看不出喜怒:“讲,”
第152章 他终究是知道了
孟羽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得跟少夫人说一声,且如今,也就只有少夫人能阻止少主了,他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急匆匆地来找她的么?
想着,不再犹豫,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像以往一样,万俟殊一早便去了太和殿上早朝,途中季德走了进来,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后,皇帝脸色一变,到底碍于满朝文武百官,没有失态,只是对季德交代了些什么,便挥手让他退下。
万俟殊和孟羽二人武功不俗,内力雄厚,纵使距离隔得远,也听得见二人谈话的内容。
若是以往,听听也就算了,可季德言语间隐晦地提及了一个人,这人孟羽或许并不熟悉,可对万俟殊来说,却并非如此。
“萍姑?!”景七夕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你确定没有听错?”
孟羽点点头:“属下很确定,少夫人也知道萍姑?”
景七夕应了一声,眉头微皱着道:“可知夫君此刻在何处?”
“在冷宫的一处偏殿,少主去了那儿后,便一直呆站在墙头,也不说话。”
他只觉得少主十分生气,纵使依旧那般淡漠的神色,可他还是感觉到少主的怒火。
总觉得若继续下去,少主会做些不得了的事,是以,他便匆匆赶回侯府来找少夫人了。
现在瞧着少夫人的反应,他愈加觉得他的决定是明智的。
“我知道了,”景七夕看向孟羽,“你先回到夫君那儿,我换身衣服随后便进宫。”
一直以来,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本以为再等上些时日,待淳于谦继位,凭借她之前的努力换来的承诺,便可将婆婆孟单绾的骨灰带回来,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她一直都知道,婆婆是夫君心里不可触碰的逆鳞,即使长大了,封闭了自我,依旧如此,对他来说,婆婆不仅仅是母亲,还是儿时唯一的温暖。
可如今得知,她连死了都不得安生,别那自私的皇帝擅自偷换,瞒了二十年,一直葬在那深宫中,凄苦,孤寂,只萍姑一人日日陪伴守候。
她的夫君,此刻一定很愤怒,很悲伤,她不怕他一时气急,去杀了皇帝,毕竟,皇帝方面做的那些事,足够夫君杀他千百次了,她只怕他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皇宫是什么地方,数万人守卫巡逻,纵使夫君武功再高,杀了皇帝,还能安然无恙么?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尽快赶去他身边!
想着,景七夕不再犹豫,抬脚离开了。
孟羽也不作停留,往安国侯府外走去,途中,却被孟管家给唤住了。
“方才你可是同少夫人说什么?”
今日是月底,他本来是要找少夫人汇报这个月的一些商铺的收支情况,不想竟见她那般匆忙的模样。
之后又见着孟羽从颐元阁走出,便打算寻他问个究竟。
时间紧迫,孟羽简略地同孟况说了今日之事,见他听完后怪异地神色,有些不放心,“孟老?”
孟况这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猛地抓住孟羽的手,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孟羽的衣袖给扯下来:“你方才说……萍姑?!”
孟羽见他颤抖着声音,一副要哭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听到“萍姑”二字,都变得不正常了,心里越来越好奇了:“对,孟老可知萍姑是何人?”
好奇心过盛,勾得他这心里痒痒的。
“萍姑……呵呵呵,”孟况松开了抓着孟羽衣袖的手,似是怀念。
这么多年寻你不得,本以为早已随夫人去了,可不料,却是在那深宫之中。
能让你甘心二十多年都待在那里,我想不通除了夫人之外,还有谁?
只是,夫人早在二十年前便去世了,就算临终留下什么遗言,也不会舍得让待之如姐妹的萍姑将一生最美好的二十年都浪费在那深宫后院,那又到底是为什么……
孟况皱眉,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只要知道人活着就好:“你方才说,少夫人听闻此事,便要进宫?”
“是,”
少夫人这是……孟况压住心里的些许疑惑:“你赶快进宫,务必别让保护少主和少夫人周全。”
他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今日会发生着什么。
孟羽点头,之后轻轻一跃,施展轻功便离开了离开了侯府。
另一边,景七夕换上宫装后,带着小丫鬟便马不停蹄地进了宫,一路来到了四皇子的住处。
正在给小奶包擦嘴的温芷听见太监来报,将手中的丝绢递给身后的婢女,牵着小奶包的手朝正殿走去。
“上次一别,可是有好几月没见了,甚是想念,琢磨着改天亲自上安国侯府拜访,不想今日七夕倒先来了。”
说着,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在白皙嫩滑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又瘦了,可是侯府内的吃食不合胃口?”
景七夕给温芷行了个礼,便道:“谢皇子妃关心,许是七夕前阵子生了场大病,这才导致气血不足,身体虚弱,倒是与厨子无关。”
她离开帝都的那段时间,为了避免替身过多地与人接触,便对外宣称不甚偶感风寒,卧病在床,待在安国侯府内,从不外出。
说起来,那些帝都贵女们因为她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商贾之女,嫁了殊殊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呢,此次抓住这么个把柄,自然不会放过。
这不,才几月的时间,整个帝都便在传安国将军倒霉地娶了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
孟管家曾同她说过此事,还示意她需不需要将造谣生事的人处理了,她倒是觉得无所谓,说她是病秧子也没错,再说了,日子是要和夫君过的,又不是和那些谣言。
即使处理了一些人,不多时便又出现另一波,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她岂能不懂?
最好的办法便是放任不管,如今帝都局势混乱,每日的八卦自是少不了的,久而久之,关于她的那些谣言,自会被人遗忘。
垂眸看着站在温芷身侧的小奶包,白白嫩嫩的,个子长高了些,与四皇子倒是越来越像了:“央儿可有想我?”
淳于央点点头:“央儿同母后一样,也甚是想念夕姨。”
同温芷几次来往,关系不再如以往那般生疏,小奶包也很喜欢她,因为每次景七夕的到来,都会给他带好吃的,小孩儿嘛,总是特别容易满足,即使是皇室子女。
景七夕瞧着小奶包时不时往她身后看的行为,淡淡一笑,从小丫鬟手里接过食盒:“这是给央儿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淳于央偷偷看了眼自家母妃,见她点头,高兴地接了过来,末了,还十分有礼貌的说了句“谢谢夕姨”。
小奶包提着他的宝贝食盒走到一边坐下品尝去了,温芷看着她眉目中暗含的一丝焦急,仿佛明白了什么:“我瞧着今日天气甚好,七夕若无事,便随我一道出去走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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