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皇帝叫了一声领头侍卫的名字。
名叫许风的侍卫首领,瞬间理解了皇帝的意思,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上前对白云光一通检查。
最后对皇帝汇报道:“禀皇上,此人仅身体比常人结实一些,但毫无内力,且身体柔韧极差,不像是习武之人。”
宋妃的脸瞬间惨白:“不,不可能。”
皇帝的脸色也十分难堪,本就因为先前五皇子和七皇子一事,对宋妃有所不满,这下,更加恼怒了。
看着和韵宫的一众人跪着,自己带来的一群人,还围着白云光,皇帝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
恰此,卞烨安朗声道:“父皇心细如发,又明察秋毫,不冤枉任何一人,实在圣明,儿臣深知父皇都是为了儿臣,儿臣无以为报!”
一番话,面子里子都给了皇帝,让皇帝有了台阶下。
不自然的“恩”了一声,皇帝黑着脸转身离开,侍卫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这人还抓不抓了。
许风:“撤。”
眨眼功夫,和韵宫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宋妃和她的大宫女还在和韵宫。
宋妃恨不能咬碎银牙,眯着眼看向叶初夏和卞烨安:“千宁公主,七皇子,你们好本事!”
言罢,转手一巴掌挥在了身后的宫女脸上,带着泄恨般的情绪。
宫女一声不响的挨了一巴掌,脸颊鲜红,垂低了头。
“走!”
宋妃离开和韵宫之后,一众人才起了身。
卞烨安冷眼扫过每一个人,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也只是冷哼一声回了东院。
“散了吧。”叶初夏道,听不出丝毫异常。
气氛有几分不同寻常,冰清玉洁还有阳光,对视一眼,默默各自找些活做,唯恐撞到枪口上。
白云光回了自己的房间。
花楹凑到叶初夏身边,气呼呼的道:“公主,这是谁诬陷云光的!太可气了!”
除了叶初夏和卞烨安,其余人皆不知白云光会武,花楹自然而然的认为是诬陷。
看着花楹气鼓鼓的模样,叶初夏轻笑:“还值得你这么生这么大气?”
闻言,花楹满眼的不赞同,愤慨的说:“公主!如果今天皇上不听解释,硬把云光拖走,那今天云光的命可就没了!”
叶初夏状似无心的问道:“花楹,你说我们和韵宫有没有谁的眼线。”
花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摇头:“怎么会呢,公主,别的宫里宫女太监多,可能会让人钻空子,但和韵宫两年来一直只有我们七个,算上您和七皇子才九个人……”
叶初夏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花楹,你去御膳房拿些糕点来,这晚膳七皇子估计也不下去了,拿些糕点留着做他夜宵吧。”
“是。”
花楹走后,叶初夏也回了东院,见卞烨安坐在院中,小脸绷的紧紧的。
上前:“烨安。”
卞烨安看向叶初夏,道:“姑姑,和韵宫出了内奸。”
叶初夏一挑眉毛,似有些不赞同:“这话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们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就算有人躲在墙外监视我们,可以看到师傅动手,也听不到我叫他师傅,除非告密的人就在我们和韵宫!”
046 引蛇出洞
听到卞烨安的话,叶初夏眼里浮现出笑意,但是却未接话。
卞烨安握紧拳头,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将内奸揪出来!”
看的出这件事对卞烨安的刺激很大,两年来,他对白云光的尊重日益加深,而今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是若白云光不能隐藏自己的武功,此时又当是什么情况?
而且,身边有个在暗地里盯着你一举一动的人,换成谁都不会舒坦。
“那你打算怎么揪出来这人呢?”叶初夏问道。
卞烨安小脸上是不符合他年龄的稳重,他认真的看着叶初夏:“我有办法。”
深夜,万籁俱寂,皇宫陷入沉寂之中。
一纤瘦的身影从和韵宫的东院偷偷出来了,左右瞧顾,轻手轻脚的穿过外院,来到了西院。
到了西院门口,还不住的回身打量,确定没人跟踪,快步进了西院,直直奔着西院的书房而去。
到了书房门口,悄悄扣了扣门,门从里面被打开。
这人快速闪身进了书房,刚进去,就闻里面传来一声闷哼,再无声响。
蜡烛燃起,照亮了西院的书房。
白云光将打昏的人翻了过来,露出了脸。
“姑姑,是玉儿!”一旁的卞烨安叫出了宫女的名字,转首看向不远处的叶初夏。
“烨安,将一梦散喂给她。”
卞烨安快速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掰开玉儿的嘴巴,塞了些进去。
“将她带回东院关起来,服了一梦散,没个两天醒不过来的。”
吹灭蜡烛,白云光背着玉儿,叶初夏卞烨安尾随其后,悄悄离开了书房。
翌日一早,叶初夏从御花园集了花露回来,见洁儿坐在院子的石椅上绣花。
上前看了两眼道:“洁儿,你们几个谁绣荷包最好看?”
洁儿不假思索的道:“回公主,这针线活当然是花楹姐和玉儿啦,她们的手啊最巧了。”
“那你去把花楹和玉儿叫来,我拿个花样给她们,让她们给我绣个荷包。”
洁儿停下手里的动作,应道:“奴婢这就去。”
片刻,洁儿与花楹两人来了,洁儿道:“公主,奴婢没找到玉儿。”
闻言,叶初夏隆眉:“这么一大早能去哪里?和她一个房间的清儿不知道吗?”
洁儿摇头,一旁的花楹欲言又止的看着叶初夏,想说什么又顾忌洁儿在场一样。
这时,冰儿端着茶水过来了:“公主,奴婢给您沏了杯茶。”
洁儿与冰儿皆是面色如常,只有花楹,心神不定。
“花楹随我来房里拿花样。”
说完,叶初夏起身,花楹忙跟上。
一进门,花楹“咣”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叶初夏回身看她。
就见花楹急火火的拉着叶初夏走到里间,然后掏出一个纸条:“公主!您看,昨天奴婢在枕头下面发现了这个!”
叶初夏蹙眉接过:“这是什么?”
说着,打开了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让叶初夏骤然脸色一变。
太监一事,办事不利,娘娘大怒,今夜子时过后,速来和韵宫西院书房,命其将功赎罪!
047 都不简单
叶初夏脸色不善的看着花楹:“花楹,这是怎么回事!”
花楹见叶初夏怀疑的看着她,忙跪下,慌张的解释:“公主,奴婢也不知枕头下面怎么会有这张纸条!奴婢昨晚看到后,就想来找公主,但是公主已经歇下了,奴婢……奴婢当时也怕公主怀疑奴婢是眼线,所以迟疑了一晚上才来交给公主。”
叶初夏强压怒火,不看花楹,见状,花楹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公主若是不相信奴婢,处死奴婢便是!”
听到花楹赌气的话,叶初夏俯身将她扶了起来:“花楹,我要是不信你怎么会提携你做大宫女,怎么会让你打点和韵宫大大小小的事情。”
花楹止住了泪,看向叶初夏:“公主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花楹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韵宫肯定出了内奸,这信就是写给那内奸的,不过不知道怎么出现在我的床上了。”
叶初夏点头,将几桌上的花样交给了花楹:“此事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你拿着花样先出去吧,别让别人看出了异样。”
花楹忙擦了擦泪,连连点头。
午时,卞烨安来到叶初夏的房内。
叶初夏将纸条交给了卞烨安:“花楹给我的。”
卞烨安瞅了瞅,问道:“姑姑,只有她将纸条交给你了?”
见叶初夏点头,卞烨安微微眯眼,浑身透着说不清的阴鸷。
这纸条冰清玉洁、花楹、阳光他们六人的枕下皆有,正是卞烨安放的,正是为了试探她们的反应。
叶初夏道:“今早洁儿和冰儿表情自如,和往常一样,看来她们两个也不简单。”
又想起冰儿为她泡的那杯茶,叶初夏沉思道,文丞相,这冰儿会是你的人吗?
“姑姑,那个玉儿怎么处置?”卞烨安打断叶初夏的思绪,问道。
叶初夏反问道:“烨安打算怎么处置?”
卞烨安抿唇,好一会儿,才决然的迸出一个字:“杀!”
看着卞烨安阴沉的小脸,叶初夏心中微震,说不清的滋味蔓延心间。
该诛当诛,论赏重赏,杀伐果断,这明明就是自己所希望的,但真正见到卞烨安寡薄了人命,心里竟隐隐难过。
倒不是为玉儿难过,只是猛然意识到最近卞烨安已经很少大笑,开始变得稳重。
知道和韵宫出了内奸也没有冲动行事,反而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现在不仅引出了玉儿,还看到了其余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