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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雀 [金推] (魇月)



而就是因为有了楚玉挡在前面,加上还有一个徐淑妃一直在为楚玉四处活动,上蹿下跳,楚宣才会忽略了楚烈这渐渐逼近他的威胁。这很难说不是楚烈的计谋,也许楚烈这些年来从不去与徐淑妃打好关系,争取徐淑妃的支持就是为了让徐淑妃把单纯的楚玉推在前头当他的障眼法。

楚宣再回首细想,六年前苏皇后自尽,苏家倾覆,楚玄被送往梁国为质,曾经或依附或交好过楚玄的皇子亲王几乎全都被皇上勒令就藩,赶出金陵城,无皇命不得回金陵。

唯有楚烈,唯有自小养在苏皇后膝下的楚烈,这个一向与楚玄走得最近的秦王却是留在了金陵城,还在朝廷之中经营得这般好。

这等本事,如何能不让楚宣忌惮。自那之后,他便一直将楚烈视作储位之争的最大对手,时时刻刻提防着楚烈。而在他与楚烈几次暗地里交锋过之后,他就更加深刻地了解到了楚烈的心计与手段,自然也就对楚烈更加忌惮起来,不肯放过任何可置楚烈于万劫不复之地的机会。

是以,当有人将这次这般好,可以打击得楚烈无法翻身的机会送到楚宣面前时,他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抓住,而且不遗余力地想置楚烈于死地。

所以,姬渊挑起楚烈与楚宣之间的战火,还真的是做对了,楚宣虽然手段欠缺了些,但他心肠够狠,也够毒。六年前苏家出事时,楚宣和他的舅舅武阁老是怎样毫不犹豫地对苏家落井下石的,如今他就会如何对待楚烈。

现在,楚烈名誉扫地,陷入危局,楚宣在朝中的声势却是如日中天。

此次他借着白石河救灾一事,在金陵城中声名雀起,颇得美誉,对他的赞誉之声遍布朝野。而同样救灾有功的楚玄,自然也是名声大振,当年的“白泽君子”之名又再度被人屡屡挂在嘴边传扬。只是因楚玄如今仍然无官无职,就连救灾也是依靠的是楚宣的帮助才能调动军队,所以此次救灾的大功仍归在楚宣身上。皇上对一向喜爱的楚宣自然是赞不绝口,甚至近来因为此事,在萧贵妃有孕的情况下,便常留宿于武贤妃的玉华宫。

在此盛名之下,楚宣便暗中授意官员上书,适时地在朝中提出立储之事。皇上早过而立之年,的确该再立太子,而就如今的情势看,能成为储君的第一人选自然是他。只是,奏折虽然递上去了,皇上却是始终未给满朝文武一个准确的答案。

于是,便有人开始猜测,皇上是否是因为萧贵妃如今有孕,才犹豫着不立七皇子楚宣为太子。毕竟,萧贵妃宠冠后宫是尽人皆知之事,皇上这般宠爱萧贵妃,若是萧贵妃这一胎生下来的是皇子,也许会被皇上立为储君也说不定。

虽说不立德才兼备的年长皇子,却立刚出生的幼子为储君未免儿戏。但皇上未至知天命之年,自认还能再在龙椅上坐上个十几年不成问题,等到他退位之时,萧贵妃的儿子也已长成,岂不刚好。

帝王与储君之间的关系向来微妙,总有一个比自己更年轻,更强壮的人在背后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龙椅的感觉并不好。

所以,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众人也猜不透。

故而,立储一事的悬而未决,便成了楚宣此番大获全胜之下的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回到金陵城半个月之后,墨紫幽身上的伤已痊愈,只是侍剑却还未醒来。飞萤每日都会为侍剑施针,助侍剑颅内淤血尽快散去,又开了药方每日煎好了想办法让侍剑服下。

墨紫幽伤完全好了之后,每日早晚都要去看侍剑两次,侍剑到底是何身份,她还没查出来。但她想,侍剑这么想让楚烈死,这一次总算是能得偿所愿。

这日晚上,墨紫幽看过侍剑之后,便由银衣陪着去花园里散步消食。

月色很美,冰白的月光洒落在花园中,让一切景物都仿佛笼罩上了一屋神秘的薄纱。墨紫幽无意间看见花园湖边月光落处有一抹白,那抹白独自绽放在夜色中莫名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忍不住要走过去看一看,那抹白到底是什么。

她走到湖边,在月色中看见湖边的一处水洼里淤泥里有几片小小的莲叶亭亭举起,中间还盛开着一朵白色的莲花。这是楚卓然送她的碗莲,那日她让飞萤拿去处理掉,想不到竟被飞萤埋在了这里。

墨紫幽怔怔盯着那长得极好的碗莲看,缓缓笑了起来,这本就是不该被养温室中的生命,哪怕只在这浅水淤泥间,无人照料处,它自已也可以生长得极好。生长得更自由,更美丽,不曾被任何人扭曲与摆弄,只长成它自己最想要的样子。

“小姐,这莲花好漂亮。”银衣在一旁说,“虽然没有池子里那些大朵的莲花大气,可这小小一朵却总让人觉得别有味道。”

“是啊。”墨紫幽淡淡笑道,忽然她似听见什么一般,猛地转头往梨园方向看去。

“小姐,怎么了?”银衣被墨紫幽的动作吓了一跳,也跟着往梨园的方向看过去。

“你听到了么?”墨紫幽问银衣。

“听到什么?”银衣奇怪地问。

“琴声。”墨紫幽道,那琴声,隐隐幽幽,不甘又孤寂,始终缠绕在她心尖,正是《笼雀》。

银衣侧耳仔细听了听,摇了摇头,“并没有,小姐是不是听岔了?”

“有。”墨紫幽举步往离梨园最近的那堵墙方向走去。

虽然墨紫幽现在的位置离梨园很远,不应该能听到梨园传来的琴声,可她就是确信自己听到了。

银衣跟在墨紫幽身后,就见墨紫幽越走越快,她也只好跟着小步快走起来。忽然,她也听见了那琴声,那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淙淙如流水,在这夜色月华中借着清风倾泻而来。

银衣看见墨紫幽在离那堵围墙不远处驻住,仰首望着梨园的方向。不知为何,银衣从墨紫幽的背影里看出了一丝心安的放松,好像墨紫幽一直在等着什么,而如今终于有了结果。她也跟着墨紫幽抬首望去,第一次发现,原来站在这里可以远远地看见梨园里一座离墨府最近的二层小楼。她看见那座小楼二楼敞开的窗户里坐着一个白衣人,那人正在垂首抚琴。

这琴声的曲调,银衣在东小院时就曾听过无数次,她问墨紫幽,“那是姬班主在弹?”

“银衣,去把我的紫竹箫拿来。”墨紫幽不答,却是对她吩咐道。

“是。”银衣立刻领命去了。

那堵墙离东小院很近,银衣把紫竹箫取来交给墨紫幽时。那琴声仍在,仍是那孤独又不甘的曲调,反反复复不停在弹奏着。

银衣看见墨紫幽执箫于唇边,和着琴音缓缓吹奏出同样不甘却过于沧凉的箫声。

墨紫幽知道,姬渊是在弹给她听的。

那日离开救灾处时,她曾对姬渊说过,让他保重自己的手,她还想再听他弹《笼雀》。

他现在就是在用琴声告诉她,他回来了。

而她在用箫声回应他,她听见了。

箫声悲沧低回,越过高墙,越过夜幕和那清越的琴音纠缠在夜空之中,月色之下,合奏着这一曲《笼雀》。

银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墨紫幽在夜色中的倩影,她并不懂音律,可不知为何,从前她听姬渊弹这首曲子时,总是能从琴声中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孤寂。但现在这琴声与这箫声和在一起,那种孤寂之感忽然就渐渐淡了,淡到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暧昧缠绵。

突然,她听见周围树丛枝头竟有鸟鸣声声声而起,叽叽喳喳,竟是越来越多,仿佛那些早已夜归而眠的雀鸟全都被这琴声和箫声惊动吸引,纷纷和曲而歌,这般奇异。

“小姐,好多鸟叫啊。”银衣忍不住道。

墨紫幽没有回应,她的身影溶在夜色中,那般专注,仿佛一切外物都无法打扰她与姬渊将这一曲《笼雀》和完。

《笼雀》之曲终到末尾,琴声和箫声都渐渐低沉下来,将最后一丝余韵融入夜风之中。银衣心头莫名就浮起一丝结束了的遗憾,她又惊奇地发现,在琴声和箫声停下之后,方才还鸣叫不断的雀鸟竟全都渐渐息了声音,四周又陷入了夜晚该有的寂静。

银衣惊讶地半张着嘴,她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惊奇的场景,她又不禁要想,若是墨紫幽和姬渊在白日用琴箫和奏这首曲子,又会如何?

“回去吧。”墨紫幽最后看了梨园那座小楼上的白影,收起紫竹箫转过身,向着东小院的方向走去。

银衣连忙回过神来跟上她,只是她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再向梨园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在想,为何姬渊的琴声没有再响起。他和墨紫幽之间仿佛有着一种神秘难懂的默契,仿佛他们所思所想都在方才那琴箫合奏中互相传达完毕,在这一曲终了之后,两人都像是再无所欲言一般,各自息了琴箫。

墨紫幽一路往东小院走,她的脚步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快。

在回到墨府的这段时间里,她想了很多,她想到白石河下游洪水里的那些浮尸,她想到那些衣衫褴褛的灾民,她想到那些无依无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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