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霄:帝女谋 (兰亭公子)

　　高百松有所悟点头，“殿下，益王岂会轻易让卑职坐左仆射这个位子？”
　　羽白煜笑笑，“你放心，本王笃定益王会抬手让你坐左仆射之位的。”
　　高百松：“殿下可否示下？好让卑职心里有个谱。”
　　羽白煜：“这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就记好了这头一回的政事堂议事你该做之事。”
　　高百松：“殿下请说，卑职听着。”
　　羽白煜：“这议之事想来是如何救皇太后及楼太妃，如何追击福王要不要剿灭福王，再有就是重建北衙六军及北衙六军大将军等相关要职。”
　　高百松：“是是，那卑职该怎么做呢？”
　　羽白煜：“少说话。”
　　高百松：“是是。”
　　羽白煜：“你也知道的，政事堂里就是皇上与益王的斗争，你想立稳了脚，就得忍耐。”
　　高百松点头，复又思忖一下道：“殿下，这政事堂里，我孤立无助啊，这是要靠着哪一边还请殿下示下，这一议起事来最终是各人表态站立场的，这一想来，卑职还真有点惶恐。”
　　羽白煜：“自皇上继大统以来，你看人家姜候爷是怎么做的？”
　　高百松侧头再想，“姜候爷那是因为先皇太后，人家硬气得起。”
　　羽白煜：“你也知道说那是先皇太后，时日一长什么就都淡了。”
　　“倒是。”高百松那雀跃劲过了，这会儿脑袋清晰了些，他想了想拧起眉头道：“殿下，这般说卑职进这政事堂看起来似乎没能替殿下争到什么好处，咱卯足劲往那里头钻，还前有虎后有狼的架势，这值不值啊？”
　　高百松这个人圆滑，处事爱用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有点像江湖人，鬼主意一箩筐但又有点侠义，又爱炫耀。虽说这样，但他的官声不太坏，总能干出点实事来，就是那种上能应付下能对付之人吧。

　　☆、219.第219章卑职早晚得让他们捏死

　　他之所以愿意死心踏地跟着兴王，其实也是看中兴王为人洒脱，不爱用条条框框约束着他，他当这个凤炀府府尹当得自在，那油水也能捞不少。虽说他梦想着进政事堂，可一想到以后这种悠哉自在的日子没有了，他心里就又打鼓了。
　　羽白煜定睛看他，看穿他似的，“收起你那小九九，给本王好好的干好左仆射的差事。”
　　“不是。”高百松急了，跺了脚，“关口是我起个什么作用啊？这夹在两大派当中，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益王，顶尖高手，卑职早晚得让他们捏死。”
　　羽白煜抿嘴笑，“我的高二老爷啊，你就不懂坐收渔人之利之理？就不懂有一就有二三四之理？关口是站稳了脚，两边不得罪，你若能像姜候爷那样成为一股‘清流’，本王保证皇上、益王都争着拉拢你，也争着捧着你。”
　　“啊？清流啊。”高百松大手搓搓额头，不自信道：“怪难的。”
　　羽白煜：“难吗？你看姜候爷，金知远一死，他儿子白捡了中郎一职。皇上还为他开了候爵世袭的先例，这一回啊，不定还有更好的事等着他父子俩呢。为什么呢？两派僵持不下，不如就给一个两边不沾的人，这一股‘清流’，皇上与益王都不会把他搞浑浊了。这就是姜候爷的高明啊，先皇太后那是一回事，姜候爷的这一招啊，着实是高啊。”
　　高百松幡然明白，“是是，确是高。殿下洞若观火，卑职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说奉迎之词，羽白煜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愉悦笑道：“这下该明白了吧？”
　　高百松转念一想，又犯难了，“殿下，所谓‘清流’，那人家姜候爷是不站帮派不涉党争，可卑职……朝廷上下谁不知卑职是殿下的人？”
　　羽白煜一口气像吃了个死苍蝇噎在那里，他眼向上一翻，转身来回踱起来，恼火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若不是这样，此次你能当左仆射？能进政事堂？你还要本王说多少次？”
　　见主子火大了，高百松再也不敢想不明白，慌忙点头，“是是，卑职愚钝，卑职明白了。”
　　羽白煜挥手，“快去换朝服。”
　　高百松：“是是，卑职这就去。”
　　高百松仔细地换好了朝服，又回到羽白煜的书房，那厢衙役也把早饭送来了。
　　羽白煜看着那丰盛的早饭，笑道：“哎呀，本王是沾高二老爷的光啊。”
　　高百松脸一红，讪然道：“殿下折煞卑职了折煞卑职了，是卑职沾了殿下的光，卑职是感激不尽啊。”
　　羽白煜撩袍坐落，“来，坐着吧，快吃，不定一会儿圣意就到了。”
　　“哎，好。”高百松点头在羽白煜的对面坐下。
　　羽白煜拿起一个包子递过去，“来，吃包子。”
　　高百松双手接过，“谢殿下。”
　　羽白煜棒起碗喝一口稀粥，“一会儿要议事，不方便喝酒，这酒啊，回头你得请本王喝。”
　　高百松急忙点头，“那是那是，卑职一定好好宴请殿下，谢殿下的知遇之恩。”

　　☆、220.第220章放心吧，你就按本王所说的做

　　羽白煜笑笑，“宴请就不必了，就在这衙门后院，让厨房弄几样好菜，吃上一顿酒就好。”
　　高百松抬头看一眼这屋内，“殿下，这让谁接替卑职这个位子啊？”
　　羽白煜看他，“你举荐一个，本王听你的。”
　　高百松急忙放下那包子站起身，“殿下，卑职不敢。”他犹豫片刻不安道：“殿……殿下，卑职这会儿怎么觉得瘆得慌？殿下该不会是哄卑职玩儿的吧？”
　　“嗤！”羽白煜睨眼，“坐下吧，你这神叨叨的才让本王觉得瘆得慌。府衙的少尹行不行？你与他更熟，本王听听你的想法，不行的话本王就从其他府调一名府尹过来，在本王手底下当差，首要的自然是听话。”
　　“哦。”高百松松一口气，坐下，“殿下言之有理，培植为殿下效命的人首要的自然是听话。这施奔是不错，听话，肯干，才能也有，他曾向卑职表示，愿意跟着殿下做事，殿下可以放心用他。”
　　羽白煜咬一口包子慢慢嚼，“是吗？”
　　高百松点点头，也拿一个包子咬来吃。
　　羽白煜：“政事堂里要是议这个官缺，你就举荐施奔，本王也会上疏举荐。皇上与益王眼下都盯着新北衙六军大将军的位子，对这个凤炀府府尹该不会那么上心，你就一力举荐施奔就好。”
　　高百松：“是，职下明白。”
　　羽白煜：“还有你记好，若是皇上与益王政见都一致之时，你就附议，可不要他们都一致了你也不表态。”
　　高百松：“是是。”
　　羽白煜：“这一次皇上与益王肯定抢调兵权的了，皇上先让你补上萧还宝的缺无非就是想在此事你站在皇上那一边，你就跟着姜候爷，他站那一边你就站哪一边。”
　　高百松张嘴愣一愣，“若是姜候爷站在益王那一边，皇上不得立马把卑职踢出政事堂啊？”
　　羽白煜冷笑，笃定道：“他不敢，放心吧，你就按本王所说的做。”
　　“是是。”高百松把那半只包子塞入嘴，端起面前那碗稀粥，“卑职以粥代酒，敬殿下。”
　　羽白煜抿嘴笑，捧起碗让他碰一下，“好好干吧。”
　　“是。”
　　两人边吃边聊，到卯时末，门外传来惊慌的声音，“殿下，高大人，宫里头来公公了，有圣旨。”
　　高百松霍地站起身，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真的来了。
　　羽白煜看着他笑，站起身迈开潇洒的步子向门口去，“走，迎旨去。”
　　皇宫。
　　高百松跟随着高晟步入肃静的政事堂，只觉得得踩在云端，来得太快了，太不真实了。
　　高晟：“皇上，高左仆射带到。”
　　高百松急忙双膝着地，伏身高呼，“臣高百松参见皇上。”
　　羽蔚青坐在正前御座，他冷眼看跪地之人，心厌却又无奈，他懒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高百松急忙爬起，向坐在御座左方下首的羽墨染行礼，“卑职见过益王殿下。”
　　羽墨染的脸一如往日没有表情，“唔，高百松。”

　　☆、221.第221章你这说什么呢？野心家？说哪个呢？

　　“在。”高百松双手放身前，垂眼，提起十二分精神聆听。
　　羽墨染：“萧罪员死罪已定，政事堂一向九名人员议事，眼下乐右仆射未归，这人员少就不好议了，皇上钦点你迁左仆射之职，本王也觉得甚好，这会儿你就正式覆行左仆射的职权吧，参与政事堂议事，可表决。”
　　高百松暗呼气，力竭平静道：“是，卑职明白。”
　　羽墨染扫眼面前分立两列的大员们，“高左仆射请到蒋侍中下首列队吧。”
　　高百松：“是。”
　　这政事堂是这样列队的，皇帝面前的右边第一位设了一张案几，那做笔录的是高晟，再依次站列的是广继冲、蒋英，往日萧还宝是站在第四位，现下高百松就站了第四位。
　　皇帝的左边，下首是益王所坐，益王的下首依次就是寇璟、宗玢、乐承钧。
　　从这队列来看就已是队阵十分分明了，各人站队按着定数来，而那“清流”姜辕杉站两列队的末，想站哪队就哪队，就他没有定数，也没有人约束他。今日他站在宗玢的下首，乐承钧缺席，那这两列队就正好对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