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郎宜端起茶杯,偏头,漆黑的眸子看着玲珑,声音沙哑难听又磨耳:“我就是那个位高权重的人?”
玲珑一噎。
这人怎么在外面偷听啊!
尴尬的咧了咧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好垂下头站到余念娘后面。
池郎宜看向余念娘。
余念娘平静的回视,认真的问:“怎么做?”
好像玲珑刚才的话就像过烟云烟一样,从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已经不存在了,她也根本忘了。
池郎宜漆黑的眼眸变得幽深。
余念娘指着屋子里的两样东西:“剑?箭?”
“你想找个位高权重的人做什么?”池郎宜看也没看地上的两样东西,继续刚才问玲珑的问题。
余念娘想了想,如实道:“靠山。”
“京城虽大,倘若你安份守己,不生是非,也不会祸从天降!但若你仗着一点小本事为所为,张狂胆大,再大的靠山也无用。想你还未进京,就在作这打算,想必你也不是个安份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不安份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安稳的子。”
余念娘有些惊讶,从太原府相识,到这一路进京,池郎宜和她说的话加起也没这会儿多,更别说提醒她了。虽然说话的语气让人很不喜,不过,说的也不全错。
可她现在不想听这些。
“你到底为何进京?”池郎宜道。
余念娘瞥他一眼,眼神扫过地上的两样东西,然后端起茶杯开始喝茶不语。
池郎宜凝眉。
片刻后,他道:“最多三人,也别分开住了,到时候可用箭,接着再用剑,我体里虽然还有余毒未清,不过解决这两三人还是没问题的。”
能这样说自然就能做到。
孙妈妈和玲珑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何进京?”池郎宜看着余念娘继续问。
余念娘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一字一顿的道:“你问。”又指自己:“我答。”
“我问。”
“你答。”
池郎宜一怔。
接着就见余念娘微微一笑,缓缓轻吐一句:“现在我不想问了,所以,你也别问了。”起朝着大走去。
池郎宜目光骤冷,张狂的话语似乎还有戏耍的味道,他面无表的盯着余念娘。
孙妈妈和玲珑在一旁瞧着池郎宜晴不定的表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池郎宜不说话,绷着脸的时候吓人,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有些不顺畅起来,他若是眼神锋利起来,就跟冷刀子戳在人上一样。
就在孙妈妈和玲珑以为他会发彪的时候,就他见冷漠的表松缓下来,拿着杯子,看着门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想找靠山,得看你有没那本事了。”
刚坐下的余念娘重新站了起来,她走到池郎宜旁坐下,看着他,很认真的道:“我有个法子。”
对着后面的玲珑招手,另一只手突然抓住池郎宜下意识要缩回去的手腕,嘴角微勾,微笑道:“不过,先替你把脉。”
占卜,别人只要龟甲或铜板;她则需要当事人一贴物。
别人卜的是事;而她卜的是人。
所以嘛,能抓住这个人自然比摸着一物卜起来更直接。
池郎宜皱着眉头,一脸莫明其妙。
玲珑拿着一张素净的手帕,和孙妈妈神色自若的站在余念娘后面。
余念娘伸出两根手指,在池郎宜冷幽幽的目光下放在他的手腕上。
片刻后,余念娘收回了手,拿过玲珑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额头。
池郎宜这会儿才发现她竟然出了薄汗!
心中顿时惊奇!
“你体内余毒未清,能不动武最好别用。”余念娘道,接着又对玲珑和孙妈妈道:“丑时一刻叫我。”然后不等三人回答,顾自倒在上,盖好被子睡起觉来。
池郎宜皱起眉头。
孙妈妈和玲珑你看我,我看你。既然姑娘没有其它吩咐,那她们也不管了。将灯吹灭,两人各找了个地方靠着开始打起嗑睡来。
漆黑的房间里呼吸均匀绵长,池郎宜独自坐在桌边,一双幽深的眸子在这黑夜中闪闪发亮。
果无说有人问女主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用异能寻找池郎宜,里面有提到过,她的异能是需要媒介物质才能发挥,凭空是不行的。
☆、第134章 为什么
也许是太过疲惫,到了丑时一刻孙妈妈和玲珑竟然没醒,池郎宜只好起走到边。
余念娘正裹着被子睡得香甜。
知道半夜会有人偷袭,竟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池郎宜不知道余念娘是心大呢,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
他拿起剑柄戳了戳上的人。
余念娘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感觉到边有人。
“丑时一刻了。”
又沉又暗又磨耳的声音。
余念娘一下清醒了。
说话声也将孙妈妈和玲珑惊醒。
“姑娘,对不起,奴婢两人睡着了。”孙妈妈和玲珑惭愧的道。
余念娘坐起来,黑漆漆的屋子什么也看不清,寒冬的半夜冷的刺骨,她浑打了个冷颤,忙拿被子裹住自己。
“丑时中一个人。寅时两个人。”
这是指对方夜袭的时间。
池郎宜眼睛微眯。
孙妈妈和玲珑一下就紧张起来。
“好。你们全躲到后的角落。”池郎宜淡淡的道。
孙妈妈和玲珑看向余念娘。余念娘已经下了,指挥着两人将被子搬到角落,同时,招呼着两人一起躲到被子里。
被子很大,三人藏在被子后面,只露出三个脑袋。
适应了黑暗,能隐约的看到屋内的况。
池郎宜拿着东西走到边,然后大喇喇的躺了下来,闭着眼睛,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后角三个人嘀嘀咕咕。
“姑娘,这被子盖着好暖和。”
“当然。”
“难不成对方也使箭,可是靠这东西也挡不住啊。”
“废话。”
“那咱们还拿被子干什么,赶紧换样硬点的东西,不如将屋中那张桌子放倒。就像太原府围场那次,只要躲在桌子后面,再多的箭也无济于事。”
“……”
“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
“换成桌子呀!”
“不用。”
“为什么?得选个扎实能用的啊。这棉被能干嘛啊?”
“暖和。”
“啊……”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话,亏刚才姑娘还夸你聪明,一会儿就露馅了。姑娘是怕冷所以才裹着被子。挡什么挡,要真有箭,公子还在前面挡着呢!”
瞧这话说得!
“……哦”
“闭嘴,别再说了!”
噤声的动作……
寒冬腊月,这词取得一点儿没有错。
纵然是裹着被子,余念娘还是觉着冷,脖子冷嗖嗖的,脚下和背后也在灌风,她明明围得很紧,也不知道这风从哪儿钻进来的。
无孔也入用在这儿合适。
感觉到余念娘子有些抖动,孙妈妈伸手抱住她,并且低声安慰:“姑娘别怕,妈妈在这儿呢!”
说完一怔,余念娘什么时候怕过呢?一路走来刀光剑影就没见她慌乱过,怎么可能害怕的发抖,孙妈妈立刻觉得不对劲,仔细一感觉,余念娘明明是冷得瑟瑟发抖。
孙妈妈心中一颤,伸手在余念娘额头摸了摸,又暗松一口气,温度正常!
然后环住余念娘,将她靠在自己上,紧紧的抱住。
孙妈妈心里就像有只兔子跳来跳去,七上八下,让她烦躁不已,余念娘肯定是受了凉,此时此刻又没有办法去请大夫,孙妈妈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余念娘平安无事。
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过得尤其漫长,孙妈妈觉得好像已经过了许久许久,甚至一个时辰,为什么外面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对方临时改变了主意?
正在这时,窗外突然人影一闪。
余念娘三人立刻屏气凝神。
池郎宜眯起眼睛,缓缓坐了起来,接着拿起上的弓,抽出一支箭。
与此同时,窗户边出现一个黑影,手中还拿着一把剑,鬼鬼崇崇的。
池郎宜起下,他看了眼靠在孙妈妈上的余念娘,脚下无声的走到后,挡在余念娘三人前面。上箭拉弓!
窗外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把匕首,对着门缝轻轻插进来,余念娘看着黑乎乎的夜里,一把明晃晃的刀尖从门缝伸了进来,紧接着,匕首撬动几下,门栓就被打开。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瘦高的人,蒙着脸,轻手轻脚走了进来,然后又轻手轻脚将门关好。他缓缓无声的抽出手中的长剑朝边走去,也许是外面的光亮让他进来后有些不适应屋内的黑暗。
蒙面人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手中保持着抬剑的姿势,眼睛紧紧盯着的方向,等眼前清晰起来,他才开始警惕的轻缓抬脚。
一张大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简单,宽而大,也许是有人刚睡过,上的有些乱,被子也不知去向,一眼便看见放在上的一把长剑。
蒙面人瞳孔一缩。
进来的时候可没瞧见这几人边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