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顿时笑容爬满脸,光洁的眼角也折起了几层鱼尾纹,心中对这个儿子更加满意,卫其宇虽然是个儿子,可照顾起她这个娘亲来,细心堪比女儿。她儿子长得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还能文能武,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怎么也得寻个好的女儿家。
卫夫人转过微笑拍了拍卫其宇的手,慈谒的道:“娘知道你孝顺!你是个有主意的,当差我跟您父亲从不担心。今年你也有十八,过些子我就与你爹商议商议您的婚事,不过,你放心,我们自然会帮你选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卫夫人仔细观察着卫其宇的神色。
“……尚书府的两位姑娘一位温柔,一位聪明,大理寺卿石易明的二姑娘也与你年岁相当,她外祖父还是护国将军,安定郡主虽然也是十六岁,可她向为郡主,却是要招驸马,我和你爹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将军府……”
“娘……”卫其宇打断卫夫人的话:“现在朝局不明,我不想这么早成亲!”
“你都十八了,哪早?再说你若现在不想成亲,咱们可以先瞧着,订下来,过个一两年再成亲,岂不刚好!”卫夫人劝道。
“我不过也才十八,世子爷今年已经二十二了,不也没成亲?”卫其宇道。
“那怎么一样?”卫夫人反驳道:“宁安候世子是因为有隐疾,而且宁安候乃皇后娘娘的父亲,谁与宁安候结亲,便要站队,眼下,天意难测,谁会冒险?“
“娘!”卫其宇站起来,认真看着卫夫人道:“这是在府里,以后这种话切不可再说!”
“好好好!娘知道了,以后不说了。”卫夫人应道,做了个噤口的动作,眼见卫其宇的架势又要走了,觉得不能再跟他弯弯绕绕,以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你若不明说,他就装糊涂。
卫夫人只好问道:“听说你刚才去了玉笙阁?”
“是。”卫其宇道:“余姑娘寻了一间铺面想开卦相馆,前两她托我帮她买些东西,这不已经准备好了,明开张,所以,就来告诉她一声!”
卫夫人听在耳里总感觉怪怪的。
余念娘开卦相馆,托卫其宇买东西倒没什么,听这意思,卫其宇还帮着布置了,所以,才通知余念娘明可以开张了?
依照余念娘在将军住的为数不久的子来看,这指使卫其宇办事也太随意了些!
“她果然要开卦相馆?”卫夫人面上讶然的道:“我还以为上次她跟老太太只是说说而已了,没想到这都筹备好了啊!”顿了顿,提醒卫其宇:“余姑娘是老太爷生前旧识的孙女,你有空帮帮忙倒也没什么,但,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以后还要嫁人的,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就到我院子里找个百合秋香几个去就行了!要懂得避嫌!”
百合秋香是卫夫人的贴丫头,卫夫人认为让边的大丫头去也算是给余念娘面子了!
卫其宇则皱着眉头看着卫夫人:“娘的意思是?”
“之前不是一直说余姑娘与咱们将军府订有亲事吗?前几余姑娘亲自告诉老太太,说是她舅舅搞错了,她祖父生前也从未跟她提起过此事。既然误会都解除了,余姑娘与咱们将军自然就没有关系了,她以后当然要嫁人的!”卫夫人笑着道,很宽容的道:“虽然她现在与咱们府上没关系了,不过,毕竟她是老太爷旧识的后人,也是老太太将她带到京城来的,她以后若有了喜欢的人,我与你爹自然会为她作主的,万不会亏待她!”
卫其宇眉头拧紧,显然没想到这事竟然是个乌龙:“是误会?”
“对,是余姑娘亲口说的。”卫夫人道。
“那信物又是怎么回事?”
卫夫人一顿,卫老太太可没说过这茬,余念娘也没提过。她笑着道:“既然都是误会,自然就没这回事了。你祖父当年的确在余府住过,兴许是为表感谢当时留给她祖父的吧!”
“哦。”卫其宇淡淡点头,道:“儿子以后会注意的。”
见儿子这么爽快就应承下来了,卫夫人心里高兴:“那你快去忙吧。”
卫其宇行了行礼,退出了屋子,出了吉香院,他站在院门口朝西跨院看去,心里莫明竟有些复杂!
☆、第200章 卦相馆
翌,余念娘先去了南苑,许是知道卦相馆的事已经张罗好,听见余念娘说要出去,卫老太太一点儿也不惊讶,还问她:“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什么需要没有?请了几个伙计……”然后让卫妈妈取了一百两:“你是姑娘家,总不能时时在铺子里,总要伙计打理,趁着今开张,去请了伙计好好吃一顿,也好让他人忠心为你做事!”
“谢谢老太太。不用了。”余念娘道了谢,笑着拒绝:“一个小铺面而已,并没有请伙计,我会每带着孙妈妈和玲珑过去的。而且这卦相馆虽已开张,其它事还得慢慢来,先不急。”
一个名不经转的卦师,开张了也不见得有生意!
“那倒是。”卫老太太点头,叮嘱她:“那出去小心些,早些回来。”
“是。”余念娘行了礼,出了南苑。
前些子卫夫人便将老孙头拨给了余念娘用,出行随时都有马车,也不用再另外找人安排。
坐着马车没一会儿就到槐树街。
之前空的铺面外已经挂上紫檀楠木雕刻镶金牌匾,“卦相馆”三个字浑厚苍劲有力!看着十分大气。
进铺子正中位置墙面上挂着一张硕大八卦图,三尺长的柜台立于其下,柜台上摆放着一盆松柏盆栽。
进门左手处摆放着一座玄机格,上面放着一些精致小巧的摆件,玄机格后面挂着一排湘妃竹帘子,帘子后有一张小桌子,乃是余念娘替人卜卦用。
而进门右手边进去便是顾客休息喝茶的地方。侧边立着一个宽三格,高一丈,上面雕着花纹的书柜。而靠里面的两张香樟木小方桌中间则用花鸟屏风隔开,形成两处休息歇脚处,两边各摆了一些花装点景致。
整体看起来除了正中墙面上的八卦图,看了能让人有点明其意的感觉,其它地方装点着完全就像闲暇温馨的看书好去处。
这是大堂!
内堂就较小,只放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这里可供有些顾客不方便在外卜卦的时候用。
穿过内堂便是后院。
一进后院,余念娘就看见院中央那棵大银杏树,而大银杏原来栽种的位置还能看见松软,翻新,带着湿润的泥土。
她惊讶的看着卫其宇:“怎么将树移过来了?”
“你不是说那树棵在院墙边不安全吗?移到院子中间来,天气暖和起来的时候,你便可以坐在树下喝茶乘凉!”卫其宇看着她道。
这棵三人环抱的银杏树,树冠很大,树枝相互缠绕,树丫上此时已经长出青嫩的新叶,等到入夏的时候,相信树冠上是绿叶紧密,枝叶繁茂,坐在下面乘凉最适合不过。
不过,这么大一棵树移栽过来可不容易。
“没有问题吗?这么大棵树,树窝挖得可够深?”余念娘担心的道。
“呃……应该没有问题吧。”卫其宇想了想,道:“不过,这树又粗又大,想要真正连根拔起可不容易,下面的根必是断了不少,原来的地方土壤里肯定还有连着的树根,世子爷请的都是专门的花匠,想必成活是没有问题的。”
“是世子爷让人移种的?”余念娘一脸惊讶,然后若有所思的道:“看来这阵子世子爷公事并不繁忙!”
不然怎么这么闲来干这种事!
卫其宇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敢出口就损池郎宜的人好像还真只有余念娘。
而且,他的确不知道池郎宜怎么想的。
那他不过是随口说了说余念娘觉得这棵银杏树在墙角边不好,结果第二,十一就带了花匠过来挖树!那么大一棵树,花匠们整整挖了一,手上泡都磨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斩断土里的根,移到了院子中央。
院子里除了那棵银杏树,其它的东西原封不动。
厨房还是厨房,耳房还是耳房。三间正屋,中间的是花厅,左侧是内室,右侧是书房。
花厅内摆放着几张黄花梨透雕的玫瑰椅,支架上摆着一对官窖的梅瓶,厅内还有一束银柳,简单不失大气。
而书房正中一张黑漆彭牙的长书案,上面摆放着几张宣纸,旁边两枝上等的狼毫笔。最上面一张宣纸上画了一只金雀。
余念娘拿起来看了看,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只金雀鸟,可见作画人当时的随洒脱!
书案不远处有一个矮足长榻,墙角处的是累丝镶红石的熏炉,在雕红漆戏婴博古架上摆放着汝窖天青釉的花觚。墙上挂着一幅名家字画。
整个书房布置得很有书香气息,摆件样样做工精致美观颇有格调。
余念娘出了书房,走进左侧的内室。
一进屋便看见屋内那张大大的镶南木罩着官绿色的绵纱帐曼,头摆放着一盏八角玻璃的彩穗宫灯,尾是一个黑漆木衣架。
还有一个梳妆台,台上摆放累钿铜境,做工精细,边沿花纹漂亮,却没有余念娘上次买的那个巴掌大的镜子清楚。旁边还有一个掐丝珐琅挑盒,余念娘打开看了看,里面是空的,不过,这盒子看起来却是新的,也不知道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梳妆台旁边有一只如意纹的六面开光凳子,另外,屋内还有一个紫檀木的大衣柜和一盆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