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喊话的人是余念娘的人!
空地上一片混乱!
那些依树而息的黑衣劲装人听到叫喊声更是第一时间全睁开眼,眼皮刚动手中长剑已经出鞘,迅速朝周围扫视一圈,像势机而动的猎豹,紧绷全,蓄意待攻的姿势。
黑衣首领眼中迸发出迫人气势,冷森的眼光仿佛无数利箭穿透空地上每个角落,让人浑冷嗖嗖的直打寒颤。
帐篷里的于太夫人等人也被吓了一跳,于妈妈慌慌张张跑出来,听到护卫的话吓得脸色煞白。
而罪魁祸首余念娘一脸平静,神色不慌不忙,由孙妈妈扶着,旁边跟着刚才尖叫的丫头,三人不缓不慢的越过板车,走到一处高地边沿,然后蹲在地上,沿着高地边沿慢慢往下梭,最后只剩下个脑袋露在坡上面。
场面稀奇又搞笑!
刚才的惊惧,慌乱一消而散,所有人默默的盯着这一幕。
黑夜,静得出奇!
王婆子下巴都差点惊掉在地上,她以为余念娘只是说话不利索,原来这脑子也不是很利索啊!
她咧嘴无声笑起来,想要取笑一句,耳边却传来轻柔清晰的女声:“要活命吗?”声音柔软如轻风拂过般温柔,听在耳里却有一股的不安感。
王婆子冷不丁打了个颤!
于家众人慌乱过后惊奇的盯着余念娘三人藏到坡下,神色各异,有不解,有惊讶,有可笑,有愤怒!
就因为你是个相师,能观星测象,就可以胡说八道,任意妄为吗?官道宽阔,低峰矮林,顶多能遇上两只野鸡!何来狼?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介于在武威郡北上遇上的事,众人对余念娘又有丝敬畏,一时间所有人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于妈妈凝眉片刻,马上进了帐篷。
于家的护卫眼睁睁瞧着替余念娘赶车的车夫学着余念娘主仆三人的样子,慢慢的滑到一处坡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明明该很严肃的商量,却不知如何开口,让人啼笑皆非。
突然有人眼尖的瞧见那一直闭着眼的黑衣首领睁开了眼,他缓缓站起,紧盯着来的方向,然后就瞧见他嘴张了张,不知道说了什么,旁边的黑衣劲装男子脸色大变,浑气势亦是陡然变得尖锐,凌冽,像要出鞘的宝剑,周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杀意。他拧眉厉喝道:“十一!”
漆黑的林子边,一群黑衣劲装男子中有人应了一声:“是。”
接着,几个黑衣劲装男子纷纷快速拿出弓箭,脚尖一踮,如鬼魅般嗖嗖嗖的几下就没了人影。只剩高喝的那名黑衣劲装男子和黑衣首领站在原地。
速度快得惊人,武功也高得吓人!
于家护卫们顿觉周一寒,上毛孔全都竖了起来,整个空地上的空气都令人窒息起来,又让人觉得不安恐惧。
难不成真有狼?
于家护卫们拿着长剑,暗自调整着队伍。
相对于练武人的敏锐,王婆子几人看得目瞪口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秘密。
“那,那些是什么人啊,竟然会飞,怎么这么高的武功……”
王婆子还沉浸在震惊中,完全忘了周围的变化,直到被王老头拉着朝一旁走去,她才如梦初醒,黑衣人,于家护卫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让她害怕起来。
武夷早已经扶着自己的妻子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王婆子两股战战,蹄蹋蹄蹋的马蹄声像魔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她觉得可能往后很长一段子她再也不想在黑夜中听到马蹄声。
王老头和儿子合力才将她按趴在地上,人还没藏好,马蹄声已近!
王婆子抬头望去,一群戴着凶神恶煞的面具黑衣人冲了过来。骑在最前面的人更是脚下一蹬,直接从马背上飞了起来,手中长剑泛着冷光,朝着那黑衣首领而去。
只是,他还没近到黑衣首领的,就被四面而来的箭穿成了筛子!
王婆子吓得手脚瘫软,还好有人及时捂住她的嘴,惊叫声顿时变声呜呜声。
空地上的于家仆妇吓得要死,有人连滚带爬,有人四处乱串,惊叫,喊声混成一团。
玲珑和孙妈妈惊恐的盯着空地上的杀,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还好她们有姑娘!
余念娘伸出头,静静看着面具黑衣人一个一个的往前冲,最后和黑衣劲装男子撕杀混战在一起。也不知道黑衣劲装男子是否有意将面具黑衣人带向了于家地盘,不知道怎么的,一个面具黑衣人长剑刺向了一个于家护卫,于家护卫举剑一挡,才避免被刺杀到。
本来这是个意外,谁想到那面具黑衣人竟是不管不顾,转向于家护卫进攻起来,于家护卫为了保护于老太太,只得奋力反抗。
本是两队黑衣人的战争,最后变成黑衣劲装男子和于家护卫一起对抗面具黑衣人。
余念娘等人因为藏在坡边,又是妇人,没有被误伤到。她静静的盯着混在在一块的三方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
忽然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她上。
余念娘抬眼看去,正好与那黑衣劲装首领目光撞个正着。对方正面无表的看着她,黑漆的目光中冰冷又带着疑虑。
她收回目光,缩回脑袋,静静盯着黑漆漆的天空,耳边是刀剑碰撞声还有仆妇惊惧的叫喊声!
☆、第21章 避雨
不过半个时辰,对所有人来说仿佛比一夜还长。所有面具黑衣人被杀,五六个劲装黑衣人全部负伤,最严重的一个甚至已经浑是血的瘫软跪在地上。
特别是黑衣首领面色比之前更白,嘴唇隐隐泛青,额头上汗水豆大粒顺着脸流下来。
相对于只有贤慧个护卫受伤的于家来说,本来应该很轻松的,却相当沉重,因为于家又死了两个护卫。
众人心都很沉重,还隐忍着一股怒气。
那是对黑衣人的。
“……太夫人,这些人实在可恶,竟然拿我们当刀使。”护卫首领绷着脸,愤愤的道。
于太夫人何尝不知道,可这些黑衣人来历不明,个个武功高强,杀起人来眼睛眨也不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侍卫,他们明知道吃亏,能拿人家怎么样,而且,这儿离太原府还远着呢!
“太夫人,依奴婢看这事就算了,这些黑衣人来路不明,咱们暂时不去招惹为好,您说呢?”于妈妈知道于太夫人心里不高兴,可目前最主要的是平安护送太夫人回到京城才是正事。
于太夫人面无表的摆摆手,冷声道:“收拾东西,准备起程。”
远离这些瘟神!
护卫首领领命出去吩咐众人起程。于家仆妇开始收拾帐篷物什。
于妈妈扶着于太夫人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余念娘三人已经从坡下爬了上来,也开始收拾东西。
“太夫人,您说刚才余姑娘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于妈妈低声道。
于太夫人凝眉看着戴上帷帽的余念娘,俏丽的面容一直是波澜不惊的表,小的材透着一股坚韧秀,十四岁的年纪,隐已有阿罗娉婷之姿,是个受过正经诗书礼仪的小家碧玉,偏又给人一种高傲敬畏神秘之感!
小小年纪看着不简单!
现在不会再有人认为余念娘无知可笑了,有的也只是好奇,敬畏!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余念娘坐着驴车缓缓驶向夜色之中。
因为突然出现刺客,起程的时间耽搁了一会儿,余念娘一行开始赶路的时候已经卯时中。
天色还暗,官道上出现一层薄薄的纱雾飘浮在半空之中,为模糊不清的官道又增加了一点白,官道看得不是很清楚,驴车走得不紧不慢。
若不是为了避着那些黑衣人,她们也不用急急的赶路。当然了,若不是因为黑衣人,也不会出现刺客,没有刺客她们起程的时间自然也不会耽搁。
“姑娘,这天色太暗也看不清前面的况,咱们能不能找到避雨的地方?”玲珑皱起透气的眉毛,接着又对赶车的车夫道:“能不能再快点,照这速度,估计一会儿咱们肯定得淋雨了。”
“这位姐儿,不是我不想快些,只是你瞧这天色,暗得就跟深夜似的,哪有一点光啊,虽说是官道,可这地方我小老儿也是第一次来,还是安全为主啊!”车夫无耐的道。
知车夫说得有理,玲珑不好再说什么,抿着嘴还是有些不高兴。她和孙妈妈无所谓,若是余念娘淋了雨生病怎么办?
旁边孙妈妈已经打开了一个包袱,拿出里面的簑衣:“还好准备了一件簑衣,若是一会儿下起雨来,姑娘就先披上。”又对车夫道:“麻烦你尽量赶快些,姑娘子弱,若是淋了雨可不好。”
再若是生了病又会耽搁路程,也会影响返程的时间。
车夫明白,也想早早将余念娘一行送到目的地好返回家去,于是,驴鞭一扬,啪的一声抽在驴上,驴儿“的的的”的快跑了起来。
辰时,灰色的天慢慢蒙蒙亮起来,雾纱散去,早晨的夕阳被厚厚的云层罩住,天上乌压压的黑云一片一片。
驴儿四蹄不停,“的的的”的快跑着,一个多时辰驴鞭不停的抽在上让它也有些疲惫,张着驴嘴,吭嗤吭嗤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