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皱起眉头,沉声问:“怎么回事”
可惜这个时候没人能回答他。
车夫驾着马车朝着林子冲了过去,林子深处一群人疯狂的往外奔跑,中间四个侍卫像是抬着什么东西。
光禄寺卿浑发软,卫鸿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提醒道:“大人,先弄清楚什么况!”
光禄寺卿脑子一个清醒过来,把边的侍卫叫过来,舌头打结的吩咐:“快,快去看看……”
棚了里的人全都吓傻了,这才哗啦全往外走。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隔着老远,众人这会儿才模糊的看见四个侍卫抬着的是一个人!
有人惊呼出声!
就见池郎宜边的一个侍卫迅速跳上马车,驾着马车飞快的朝围场外跑,而池郎宜铁青着脸骑着马冷冷的看了一眼这边,纵然隔着很远,众人还是不自觉得浑一冷。
大皇子的车驾很快就驶出了围场,池郎宜骑马跟在一旁,后面跟了一路的侍卫将领,马蹄飞奔,围场里扬起一片尘土。
卫鸿山等人心慌气短的看着出了围场的马车,吃了一肚子的灰。
二皇子派去打听的内侍慌慌张张的跑来,颤声道:“是,是大皇子不小心掉进了打猎的陷阱里,浑是血……”
光禄寺卿脚下一软,人就瘫坐在地上。
腊月初八是皇家狩猎的好子,上午,繁华闹的京城街道上,早早的陆续就有朝臣的马车兴高彩烈的出了城门;几个时辰后,众位朝臣,一路侍卫,脸色惨白的从围场回来,不要命的往皇宫赶。
大街上行人摊贩避让不及,一阵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之后骂声一片。
有人红着眼睛插腰大怒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什么狗官,还朝廷大臣,简直视百姓人命如草芥!”
另有听到风声的就道:“听说是大皇子在围场内受伤了,浑是血,好吓人啊!”
众百姓:“啊,天啦,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卫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只剩一口气了?”
卫鸿山当时就在围场,他为将军,就算没有责也是有责的,天威难测,雷霆之怒,皇上说罚就罚!
卫夫人也是急得团团转,问李氏:“大皇子到底伤得怎么样?”
李氏犹豫道:“我们也没看到,只听二皇子派去打听的内侍说大皇子当时满是血,至于伤得严重不严重,他也没看清楚。”
满是血还不严重?
卫老太太浑一软,跌坐回坑上。
卫妈妈忙扶住她:“老太太,您可不能有事啊!”
卫鸿山不在,大皇子是什么况她们也不知道,这样可不好,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她们是连一点应付的准备都没有。
“王妈妈。”卫夫人立刻道:“你现在马上回尚书府一趟!”
卫老太太眼前一亮:“对对对,你快派人去问问尚书大人。”
王妈妈已经领命出了屋子,快速出了将军府。
大皇子被送回皇宫后,立刻请了御医,皇帝正在乾清宫和几位朝臣商议国事,听到内侍的话,顿时暴怒。
指着跟过来的光禄寺卿开口就骂,皇帝的口水喷到光禄寺卿的脸上他不仅不敢躲,还得继续摆正脸垂着眼皮子,诚惶诚恐的受着。
“围场里怎么会有陷阱?不是都清除了吗?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一个个废物……大皇子若有闪失朕饶不了你们……”
这事光禄寺卿哪知道啊,又不归他管。他趴在地上,惶惶直告罪:“臣该死,臣有罪!”
皇帝这才想起狩猎的事宜好像是礼部安排的,护卫随行之事是光禄寺卿和中慰卒。
他怒火中烧,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狩猎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他今去了呢?掉进陷阱里的是他呢?
皇帝简直不敢相信,愤怒无比的喊道:“去把礼部尚书给朕找来。”
一直战战兢兢候在旁边的内侍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回话:“陛下,礼部尚书已经来了,在外面跪着呢!”
“让他滚进来。”皇帝中气十足大喊,声音震得连乾清宫外台阶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礼部尚书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跪在中,高举双手俯地行礼,惶惶不安的道:“陛下怒罪,臣有罪啊!臣该死啊!”
“你愧为尚书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你告诉朕,为什么围场里会有陷阱?”皇帝黑着脸斥问,一双眼睛恨不得将礼部尚书的脑袋瞪出个窟窿。
“臣该死,臣有罪!臣也不知道!臣立刻派人去查,请陛下责罚!”礼部尚书再次喊道。
礼部只是负责安排狩猎活动事宜,至于清理围场内陷阱这等小事,完全是顺天府的事。礼部尚书觉得冤啊!
随后,又宣了顺天府尹,顺天府尹脸都白了,跪在地上吓得抖如筛穅。
皇帝气得一脚踹过去,顺天府尹觉得自个儿的膀子都快断了,却不敢吭一声,趴在地上还不能倒。
皇帝气得不轻,气呼呼的坐回龙椅,拿起桌上的一本奏章直接甩在大理寺卿石易明脚下,冷冷的道:“你倒是闲得慌!是想把京城弄得鸡犬不宁才安心?既然你那么闲,那你就去给朕查,为什么围场里有陷阱,立刻,马上,一个时辰后朕就要知道答案!”
大理寺卿石易明恭敬将奏章捡起来。
那上面无非就是说他,前阵子将大理寺以往陈积的旧案拿出来重审,因为时间太久,很多证据需要重新整理,调查。那些人被大理寺派去查案的人烦得受不了,有人就偷偷往御史家丢纸条,告大理寺扰民。
御史这阵子正好闲得蛋疼,次一本奏章就摆到皇帝面前。
☆、第168章 震怒
其实查案,盘问,打扰都是难免的。
只不过,今狩猎石易明的儿子石映柳跟着大皇子,大皇子出了事,而石映柳一丁点儿事都没有,皇帝这是牵怒!
石易明心中一点儿不平也没有,他巴不得皇帝再罚他一年俸禄才好,只要别动石映柳就好。
石易明出了乾清宫就带着人十万火急的去了京郊围场。
因为去年的西北战事,边境的老百姓受尽苦楚,皇帝民如子,为了缩减开支,今年连秋狩都没有举办,只不过在腊月初八的时候,让皇子代表皇帝去围场进行了一次小狩猎。没想到这么点儿小事都能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皇宫里,凡是跟着去或没去的大臣,将领,只要跟狩猎的事沾上一点儿边的全都站在乾清宫外。
皇帝心烦,不想见。
众人不敢回去,只能待在乾清宫外等消息。
好在大皇子没事,御医仔细检查了几遍,确定只是一些皮外伤,而他上的那些血全是另外两个侍卫的。
幸好当时有两个侍卫忠心护主,三个人一起掉进坑里,里面插满了削尖了的细竹,最下面的侍卫当场死了,上面的那个也受了重伤。好在他用自己的体护住了大皇子,而池郎宜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大皇子的手,才没让他完全掉下去,这才逃过一劫。
但是大皇子也被吓得不轻。
皇后娘娘看到大皇子满是血被抬回宫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哭过一阵后又冷静下来,现在知道大皇子没事,也好多了,放心不少。但是却寸步不离的守在大皇子边。
而大理寺卿很快就将事查清楚了,那个陷阱是很多年前的了,以前虽然有清理过,但恰恰就漏掉了那么一个。
这还能有疏漏?
皇帝立刻下令让大理寺卿重新派人彻查。等大理寺卿走后他才想起,大理寺都是一些衙内,这种事还是要让有野外经验的人去做更好。
于是,皇帝立刻宣了卫鸿山,让他去中尉卒调派人手协助大理寺卿彻查。
听到下人回禀的消息,卫老太太和卫夫人等人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所以,这次皇上很震怒!”卫老太太靠在坑上的迎枕上,沉声道。
“哪个皇子遇见这种事,皇上都会生气。”卫鸿山派回来送消息的小厮就道:“几位大臣都被皇上给骂上了,宁安候世子这会儿还跪在乾清宫外呢!”
皇后派人去向皇帝说,皇帝只冷冷道:“朕又没让他跪,是他自个儿说自己没保护好大皇子要跪的。”
皇后就说:“宜弟虽然从小上战争,但皇上知道他子骨一直不好,前阵子回来才大病一场。而且另外两个都没怎么习过武。”
“世家子弟这点儿苦都受不了,有何用!”皇帝冷哼。
皇后不敢再说。
任由池郎宜,池郎烁和池郎赫跪在外面,来往走过的王功大臣从边路过时,谁也没敢看他们一眼,内侍们也是低着脑袋,绕得老远经过。
直到酉时,才有内侍来扶起池郎宜:“世子爷和两位公子回去吧,陛下已经去陪皇后娘娘用晚膳了。”
池郎宜抬手向内侍道谢,内侍忙道:“世子爷客气了。”
池郎宜这才带着池郎烁和池郎赫出了皇宫。
大皇子在围场出事,人人受罚,唯有宁安候世子和两位公子连一两银子的傣录都没罚;所有人都被骂,只有宁安候府皇上没提及一句;没有人被斥跪,只有宁安候世子和两位公子在乾清宫外跪了五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