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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皇子的宠妃日常 [金推] (澹澹)


  “那这簪子哪来的?”这东西贵重,确实不该她应有。松兰支吾了一会,低声道,“偷来的。”
  很聪明,知道偷盗的罪可比蓄意害主小多了。余竞瑶冷笑,把簪子扔到了她的面前,语气虚弱,却透着森寒道,“好厉害的丫头啊,都能偷进宫里了。”
  这簪子样式虽老了些,可那宝石是南洋进宫来的,那雪青色点翠,岂是寻常能见的。宫里喜带点翠的,又位高尊贵的,就那么一人,余竞瑶心寒啊。
  松兰闻言,猛地一个激灵,冷汗涔涔,她怎会知道这东西是宫里的,偷盗宫中之物,那可是死罪啊。她战战兢兢伏地不起,“我不是偷的,这不是我的,王妃,不是我的。”说着,跪着朝王妃蹭了蹭,大哭起来。
  霁颜见状,赶紧按下了她,拧着她不让她出声,“把小世子惊到,拿你命都不够赔!”松兰大惊,赶紧捂了口,满目的惶惶。
  “我知道这簪子不是你偷的。”余竞瑶淡漠地望着松兰。她一个灶房不出的小婢,哪里能偷得到宫里的东西。“说吧,哪来的。”
  “是,是钱嬷嬷给的。”松兰自知挨不过去,实话实说了。自家哥哥娶亲,寻她来要钱,她实在拿不出,家里又逼得紧,她便想到偷了。王妃生产那日,她趁乱去了嬷嬷的房里。她寻出这簪子,也知名贵,却没拿,只拿了些银两便要走,没出门便被钱嬷嬷碰了个正着。她跪下求嬷嬷不要告诉别人,嬷嬷训了她之后,甚是怜惜地叹了口气,说道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怎会去告发她,于是把那支簪子连同银两一起给了她,让她给哥哥准备娶亲。
  松兰猜到这簪子值钱,可没见过世面,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更哪里想到会是宫里的。临走前,钱嬷嬷一再嘱咐她不可以把这事与任何人说,不然枉了她一片心意了。还给了她些桃仁,说这几日见她有些咳,这东西止咳平喘。若非今儿霁颜寻到她,她都不知道这桃仁能滑胎,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害王妃啊。
  “她拿你当替罪羊,你还对她感恩戴德,帮她瞒下罪行。”余竞瑶轻声叹道。
  这钱嬷嬷一直贴身伺候着王妃,余竞瑶对她也算敬重,怎知会做出这样事来,竟要害自己,或者说是帮着贵妃害自己。那簪子,就是贵妃赏她的。
  仔细想想,自己最后一次见贵妃是在公主府,那次她带去的下人里,可不就有钱嬷嬷,想必她们就是那个时候联系上的吧。若是如此,这桃仁她不知觉中已经服了一月有余了。这东西少食对身子有益,即便孕妇服用,也是症状浅淡,不易察觉。然而积少成多,终于在慈恩寺那日,连着受了些惊,便发作了。
  余竞瑶有了滑胎的迹象,钱嬷嬷慌了。因着心虚,又怕这事查到她头上,所以趁逮到松兰的机会,把桃仁给了她。即便查出来,物证已在,松兰又是食膳房的人,结果只能是百口莫辩。可坏就坏到这簪子上了,她以为可以用簪子收买松兰,却不知这簪子被王妃认了出来。
  “松兰盗窃,杖二十,赶出府去吧。”余竞瑶阖上双目摆了摆手,霁颜唤了两个家仆,堵着松兰的嘴,把她托了出去。
  余竞瑶深吸了口气,对着霁颜道,“把钱嬷嬷找来吧。”
  霁颜没动,神色为难,迟疑应,“钱嬷嬷走了。”
  “走了?去哪了?”
  “昨个说是契约到日子了,跟宁王打了招呼,回老家了。”
  “她倒溜得快,无论如何把她给我找回来!”
  霁颜应声退了出去。乳母见她一走,抱着宝儿进来了。余竞瑶接过宝儿,看着他还没长开的小脸,一阵阵心痛。是自己大意,没保护好他,差点害他来不到这个世上。所有伤害他的人都不会有好报的,钱嬷嬷是,宫里的那位也是。
  沈彦钦把承越偷偷接来了,这还是承越第一次来宁王府,怕惹眼,只是装作郑大夫的随行小药童。沈彦钦封禅的时候,余竞瑶去看过他两次,他对这个嫂嫂的感觉很好,听闻嫂嫂生了小侄子,早就吵着要来看看。
  沈彦钦没让他靠太近,他也听说小侄子身体不好,于是乖乖地站在远处伸着脖子瞧着。余竞瑶笑了,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他怎么谁都不像呢?”承越不解问道,皱起的眉头和沈彦钦一模一样。“没有兄长和嫂嫂好看。”在他眼中,这小东西可以用“丑”描述,但是他不敢说。
  “他还没长大,大了就看出来了。”余竞瑶解释道,指着宝儿问承越,“你看他鼻子,像不像你。”
  承越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沈彦钦。“像我不就是像兄长?”
  余竞瑶一听,笑了,承越也不好意思地裂开了嘴,天真烂漫,是沈彦钦绝不会有的表情。
  承越从脖子上卸下一颗不大的鲜翠玉蝉,放在了宝儿的襁褓上,稚气的小脸佯做严肃地对宝儿道,“这是叔叔送你的,你好好长,大了定会伶俐聪颖。”
  看着他,余竞瑶觉得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二人聊了起来,见承越的话越来越多,沈彦钦冷着脸按住了他的肩,把他向后扯。“看也看过了,不要扰你嫂嫂休息,回去吧。”
  “这就回去了?承越好不容易来的。”余竞瑶悻悻道,承越也可怜巴巴地望着兄长。
  沈彦钦是丝毫不为所动,道了句,“都不许任性。”便让郑大夫把他带走了。承越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余竞瑶觉得,这孩子也是够苦了,明明有至亲,却不能公开,相见都要受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真正地接回宁王府。
  月子里的事,余竞瑶也不甚上心,神魂都在孩子身上,这么日夜守着,半个多月挨过去了。小东西安然无恙,虽然还是那么小,瞧着眉骨嘴唇丰满了些。喂他吃奶的时间也长了,乳母说他口劲儿可大着呢,瞧这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虽然如此,她精神还是放松不下来,每日提心吊胆的,竟是一点都没胖,脸色也不及孕期,心情抑郁不得排解,好不容易有了奶水,根本不够宝儿吃。
  沈彦钦已经半月没去府衙了,大朝倒好,常朝他是能不去便不去。背地里人人都道,这宁王是在伺候月子呢。不过也都知道王妃这胎凶险,包括皇帝在内,对他也都一笑而过了。
  皇帝和贵妃都送来了贺礼,夫妻二人态度一致,谢了恩便把东西一并入了作为库房的清芷院,再没人去动它。不过余竞瑶倒是对皇帝送来的一块羊脂白玉佩很感兴趣,她留了下来。那玉佩细腻柔和,正面雕着水岛云林之景,背面用小篆刻了一个“屿”字,并附了两句“悠悠清江水,水落沙屿出”。
  她很喜欢这两句诗的意境,更喜欢这个“屿”字,于是入了夜,趁宝儿睡着了,她对着罗汉床上的沈彦钦道:“不如给宝儿起名叫屿吧!”
  灯光幽暗,看不清沈彦钦的表情,他一动未动,余竞瑶以为他睡着了,也不出声了,半晌低沉的声音传来,“再说吧。”然后就彻底沉默了。
  眼看要出月子了,宝儿总算回应了母亲的付出,小脸鼓了一些,哭起来的声音也响亮了。郑大夫来瞧过,笑着对余竞瑶说,这孩子养得极好,虽此刻比不得正常孩子,可也是个健康的,再过一段日子,定能赶上。余竞瑶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精神一放松,身子也极累。郑大夫劝她好生补补,这月子坐得不安生啊。余竞瑶应下了,她是得好好补补,连一顿奶都没喂过,为母的感觉总是差了点什么。
  再拖就不是办法了,余竞瑶出了月子,沈彦钦不得不去府衙办公了。积了一堆的文书等着他处理,他依旧是能抱回家做的,绝不留在府衙。
  这日沈彦钦陪余竞瑶用了早膳便走了,她许久没出去透透气了。已入秋,天凉,她也只是在霁颜陪护下,到庭院中转了一转便回了寝堂。
  “钱嬷嬷的事,可有消息了?”余竞瑶坐在正堂的榻上,问道。
  霁颜一面给她盖着小毯,一面贴近她道,“怪不得奴婢查了好久查不到,钱嬷嬷她死了。”
  余竞瑶震惊,死了?怎么就死了呢?“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她从宁王府走的那日,晚上在城外林中遇到了贼人,劫财害命。”霁颜低声道。
  “劫财害命?我看是杀人灭口吧。”余竞瑶不屑道。她一个妇人,就是逃命也不会大晚上的独自一人去城外,那么危险的林子,去了还不等于送死。想必是有人不想她活带她去的吧。
  “死得其所。”余竞瑶漠然念了一句。其实她心里并不平静。虽钱嬷嬷不是罪魁祸首,可余竞瑶依旧恨她。她想过抓回来如何处置,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下不了手让她死。如今倒好了,管她死于谁手,她终究得了报应,她的事,也就了了。
  今儿沈彦钦回的早,可却一直在书房处理公文。晚上陪余竞瑶用了膳,便和她一起坐在床上聊天,看宝儿。
  入夜,宝儿吃了奶睡着了。小东西夜里要吃两到三次奶,每次都是连母亲带乳母一并折腾起来,乳母接了去,再送回来,夜夜如此。偶尔来不及了,乳母便留在内室,喂了再回去。这样一来,同在房中的沈彦钦倍感尴尬。于是他劝余竞瑶,既然孩子已经能够离开母亲怀里了,把他给乳母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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