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转挣脱蔚容晟的手掌,越过蔚容晟向前走去。
素衣走到宣德殿门口,却没有向里面走,远远看着里面觥筹交错,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怎么不进去,”忽然,耳畔传来一个声音,月沧站在素衣身边。
素衣转身看了月沧一眼,说,“我想静一静。”
方才素衣遇见蔚容晟,月沧是知晓的,心里涌出一丝不高兴,可面上却是一片淡然,“阿素,今日,我......”
素衣伸出手指挡在月沧嘴前,轻减后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看着月沧。“我想回去了。”
月沧看出素衣心里有点不高兴,却也没有再说,只是点点头。
两人从宣德殿门外向宫门行去,素衣走在前方,月沧在后面,一前一后相继出了宫门。
无言的上了马车,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开口,月沧看了素衣几次,话到嘴边终是没有再说。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素衣直接回了房间,月沧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点亮的灯,久久没有离开。
翌日,素衣是被一只鸟儿叫醒。
“阿素,早上好。”素衣推开窗户就看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鸟儿的头上顶着一团红色的羽毛,看上去分外的。
“阿素,对不起,”鸟儿又说道,字正腔圆。
素衣一顿,转眼看向不远处,一抹项长的身影,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凤眸盯着她,素衣抬手点了鸟儿的翅膀一下,鸟儿扑腾一下,继续说道,“阿素,我错了。”
她心里那股郁结之气猛然消散。手指又点了鸟儿几下,鸟儿扑腾飞起,又是几句好听的话,素衣的心一下就软了,脸上扬起笑容。
月沧站在窗外,离素衣不是太远,看着素衣笑了,也笑起来。
一个侍者上前,说道,“主子,该用早膳了。”
月沧点了点头,“送进薇阁。”
“诺,”侍者退下,很快,几道简单的小菜送进素衣的房间。
素衣已经梳洗好。坐在餐桌边,月沧自行来到素衣身边的座椅坐下,拿起筷子夹住一个馒头,素衣有些小性子将身体转向一边,月沧将筷子上的满头放进素衣身前的碗里,说道,“阿素姑娘,用早膳了。”
素衣依旧没有转动身体,只是看着前方,月沧又行至素衣身前,扬起一抹笑容,语气轻快的说道,“我的阿素,吃饭了。”
月沧端着一碗小米粥,另一只手拿着汤匙。项长的身段蹲在素衣身前,舀了一小勺小米粥送至素衣身前,温声道,“来,阿素张嘴。”
素衣转动眼珠看着月沧那张讨好的脸,那点小性子烟消云散,接过月沧手中的碗勺小口小口吃了起来,月沧更是讨好的送来些咸菜,素衣也不客气的夹了些。
一顿早餐倒也融洽。
饭刚吃了一半,一个小厮走进,对着月沧跪下行礼,眨了一下眼睛,月沧眉头一皱,抬手一挥,小厮出去。
素衣将最后一点小米粥喝光,月沧也将手中的馒头放进嘴里,吃完后,月沧笑着对素衣说道,“明月阁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下。”
“嗯,”素衣点点头,“最近城里来了不少陌生人,小心是别国间谍,你出门多注意。”
“诺,阿素姑娘,”月沧对着素衣作了一个揖。
素衣淡淡一笑,月沧也笑着离开。
月沧走出门,敛住笑容,方才进门的小厮跟在月沧身后,两人一阵低语,月沧眉头紧锁。
城郊一处隐秘的村庄,一名男子全身都挂了彩,身边围着不少人,手中握着利剑,蓝色衣衫的男子受伤很眼中,可围着之人又对他一系列攻击,本就挂彩的身体又多了好几处伤口。
一阵清风后,空地上多了一抹白色衣衫带着面具的男子,声音是经过处理的黯哑嗓音,“将东西叫出来,我饶你不死!”
脸上也负了伤,仔细一看,也能认出是无心,他握紧手中利剑,冷眼看着面具男子,气势不减,“想要东西除非我死了。”
“给你机会不珍惜,”面具男子说完,点足跃起,双臂在空中抽出利剑,无心只见剑光在眼中一闪,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不敢置信的抽搐一下,死了。
一边的侍卫上前搜,却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汇报面具男子,面具男子又去搜寻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一张薄唇紧抿。
侍卫将无心的尸体丢下山崖,空空的地面上只有一滩血迹。
面具男子刚走,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玄色衣衫在空中飞舞,蔚容晟嗅到空气中残存的血腥味,快步上前,见地上一大滩血迹,虽然周围都没有任何尸体,可他心里却是猜到无心恐怕是凶多吉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蔚容晟垂落的手握紧成拳。
一群人在山上寻了一遍,又向山下搜寻,终于在一个低凹的石头缝隙里寻到无心的尸体,蔚容晟看着满身血迹还有一点余温的尸体,黑眸里升起一股怒意。
锦立上前,撕开无心背上的衣衫,他见到一张地图,蔚容晟上前亲手合上无心的眼睛,心里说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
皇宫御书房,魏忠拿着一套明黄的衣衫,康庆帝再看了花一眼,看向魏忠,眉头一皱,“你拿这套衣衫作甚?”
“皇上乃九五之尊,就应该穿龙袍,”魏忠佝偻着背,双手高举龙袍。
“去换一套,”康庆帝也没有不满魏忠,淡淡的说道。
“砸,”魏忠退下,只行了几步,又被康庆帝唤住。“等一下,还是朕自己去选一身吧,免得她会不喜欢。”
康庆帝行至魏忠身前,一同去了藏衣阁,康庆帝选了一套淡蓝色的衣衫穿在身上,虽然面上已经刻上岁月的痕迹,可浑身透着的贵气还是令人侧目。
晟王府邸,康庆帝站立在门口,他没有派人告诉蔚容晟,等不了两天后,他现在就要见她。
魏忠上前敲门,门童上下打量着魏忠与不远处站立的康庆帝,见他们衣着不俗,定是有身份之人,忙命人禀报。
蔚容晟刚拿到锦立从无心背上得来的藏宝图。就有人来通报有人到了府邸,蔚容晟眼眸微微一眯,瞬间似乎猜到几分,将藏宝图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向外走去。
当蔚容晟看见康庆帝时,他的面上没有过多惊讶,正要跪下请安,却被康庆帝制止,“晟儿,她在哪里,带我去。”
蔚容晟看着康庆帝犹豫片刻,语气有些沉重,说,“父皇,你要有心里准备。”
康庆帝听这话后脚下一个踉跄,魏忠眼疾手快忙扶着康庆帝。他这才没有倒下,声音透着一股沉痛,“走吧。”
蔚容晟带着康庆帝来到府中南面一脚,这里较为干燥,走下台阶,顿时又传来一股闷热,还有一丝丝恶臭,康庆帝的眉头紧皱,腿有一点颤抖,却还是没有停止,继续上前。
他们转过一个弯,又走完甬道,此时一扇石门出现在眼前。
蔚容晟低声道,“她就在里面。”
康庆帝足下一顿,看向石门的按钮。上前,抬手压下那一瞬,似有用尽全身的力气。
石头转动的声音传来,康庆帝心里一沉,眼睛直直的盯着开启的石门,看见简单的石屋里只有一张床,地上是一片黑色的地毯。
蔚容晟上前,室内却传来一声苍老的破碎声音,“不要开灯。”
康庆帝听见声音,浑身一颤。
此时,一股恶臭从里面飘来,康庆帝止不住皱了皱眉头。
“我不想见他,让他走,”虽然声音十分苍老,可还是不难听出是一个女子。
蔚容晟没有说话。康庆帝却是径直走了进去,没有丝毫的嫌弃。
“二十三年了,”康庆帝说道,石室里的人浑身一颤,却是紧缩在角落。
蔚容晟不想听下去,走了出去,魏忠也离开了,石室里只剩下康庆帝与那人。
一场阴雨一场冷,九月的天气已经有了冬日的气息,风里带着一抹寒气。
康庆帝走出石牢,就像苍老了几十岁,脚步太重,走了几步,手扶着石墙,低着头。
石室里传来一句声音。“我不会原谅你的!”
破碎的声音就像年迈的乌鸦十分难听,接着听见一声闷响,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墙死了。
长长的昏暗甬道上,康庆帝一人独行,见到外面阴沉的天气,脚下一个趔趄,昏倒了。
“皇上!”魏忠呼唤道。
蔚容晟却是快步走向地下石屋,还未走近就闻到点点血腥味,他点燃灯,却见满地的虫,靠在角落里的枯瘦骨架上满是虫,恶臭漫天,他直直跪下,磕了一个头。
康庆帝病了,卧倒在床榻,朝里一片混乱。
当蔚容晟发现书房里的藏宝图不见时,已是在三天后,全城戒严还是没能搜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皇宫戒严,蔚容晟整日守在皇宫,月沧也有了动作,朝中分为两个派系,一个拥护三皇子蔚容晟,一个拥护四皇子月沧,传言三皇子蔚容晟不是康庆帝的血脉更是流言满天飞,四皇子月沧为太子的风声更为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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