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瞥了月沧一眼又走向一边木桌,拿起没有绢帕绣了起来。
月沧跟随素衣坐在一侧,看着素衣芊芊玉指穿过针线,灵活的动作,白色的锦帕上瞬间出现一朵莲花,模样憨态,月沧看着就像看见素衣似的,看着素衣将最后一针绣上,剪短丝线,月沧立刻从素衣手中夺过绢帕。左下角用绿色的丝线绣着一个素字,月沧格外喜欢,自行取下高高举起看了一眼后放进怀里。
“这绢帕我要了,”月沧笑着看向素衣。
素衣脸有些红,并未反驳,又走向一边开始忙碌。
月沧拿下素衣手中的物什,凤眸看着素衣,说道,“你就不好奇这次我出去做了什么?”
素衣淡淡的看着月沧,问道,“你做了什么?”
清丽的面上没有一点波澜,月沧不禁蹙起一点点剑眉,微白的肌肤,没有一点毛孔。素衣看着也不禁有些羡慕。
“就这点态度,”月沧薄唇微微翘起,似乎有点不痛快,素衣知晓月沧是为了逗她高兴,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再次问道,脸上加了一点夸张之态,“我真的很好奇。”
月沧一副老生常谈的姿态看着素衣,说道,“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去我房间将盒子抱出来。”
很快,素衣就看见外间木桌上放置的一个包装精致的锦盒,她没有打开只是抱着走回,月沧拿着一本兵书还未看眼神已经落在素衣身上。“打开看看。”
锦盒打开,一套白色的裂锦陈列其中,样式简单大方,面料虽然不及宫里锦袍却在宫外已属于难得,素衣的脸上却并未有一般女子见到礼物的高兴欣喜,声音平静的说,“你怎么去买这些东西,宫里还是密切注意着府邸,”这次你离去五天几乎每晚都有人站在墙外。
然,素衣以为的宫里人,却是那抹玄色衣衫,素衣的疏离,深深的印在蔚容晟的心中。
“难道我就不能送一套衣衫给你?”月沧脸色一沉,背对着素衣有点生气。
素衣将衣衫放在一边。又去忙着打理事物。
月沧站了好一会,眼睛盯着窗外都看直了,身后也没有传来一点响动,不禁转身一看,然就是这一眼,让他更加生气。
素衣根本不管他正在生气又忙于其他事物。
月沧故意重重甩了一下衣衫走出门,从外间拿出一柄剑站在满地大雪中练起武。
素衣将事物处理完,抬眼已经傍晚,难得一见的太阳位于西山边,红红的霞光照射在白雪上,发出明艳的光芒,万丈光芒下,一抹月白的衣衫在空中飞舞,手中的利剑翻飞。刚劲有力。
她转头看见身侧的衣衫,会心的笑了一下,抱着锦盒走进房间。
寂静的房间,不远处一盆炭火燃烧,一股热气传出。
纤细莹白的手指从屏风上出现,接着屏风上搭着一套天青色长袍,雪白的手臂拿过白色裂锦,肌肤似乎与衣衫同一颜色。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片刻后,一抹白色身影走出,踏过里间向外面走去。
月沧开始还有些生气,不过片刻已被手中冰魄吸引专心练剑,剑气如虹,带起满地雪花,片片雪花飞落,在银装素裹中他看见了她。
白色敞开的裂锦在空中飞扬,莹白的肌肤,大大的眼睛,远山黛眉,粉色的唇瓣,她就像天地间最为圣洁的雪莲,月沧一下忘了一切,忘记手中的冰魄,凤眸直直的看着不远处那抹娇小的身影。
素衣似乎被月沧怔忪的模样看得不好意思,一缕长发垂落在脸颊,她抬手扶到耳后,头微微低下,却是一抹温柔在心间盛开。
月沧迈开脚步向素衣走进,满头青丝柔顺的披在背上,月沧直觉抬手捋了一下,指尖穿过长发的柔顺感觉让他留恋,不远处一只盛开的红梅绽放,灼灼其华,欲与身前人儿试比高,月沧扫了一眼红梅又看着眼前的温柔身影,抬手摘下一朵红梅,放在女子漆黑柔亮的墨发耳间。
人比花娇,皑皑白雪中红梅也只是她身边的陪衬。
“漂亮,”月沧的声音低低传来,素衣的耳朵有些烫。
月沧的眼眸看得有些直,不觉靠近,缓缓低下头,早有一只手掌轻轻挑起女子尖尖的下颚,鼻息间是月沧身上的淡淡气息,素衣的心跳有些快。
抬眸,月沧那张俊逸的脸就在咫尺。
那张薄唇越来越近,差一点就靠在一起。
叩叩叩,一阵重重的敲门声传来。
月沧的眉头一皱,手指还不想松开眼前的软香,他似乎还想靠近,可方才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素衣退后一步,方才那股感觉令她有点不自然,转头说道,“我去开门。”
月沧站在院里,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雪地上素衣方才站立的位置。一朵盛开的红梅落在白雪中,冰冷的寒气扫去了它娇艳的红色,露出一点点枯萎的痕迹。
门嘎吱一声响起,素衣瘦削的身影移动,门大大打开。
月沧看见一身深蓝色宫装拿着抚洒的人走进,高举的手中托着一团明黄,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四皇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其征战有功,特送来宫中御品,除夕夜进宫参加夜宴.......”
太监念完,将圣旨送到月沧手中,他看了一眼跪在月沧身边的素衣。一双细细的眼睛淡淡一笑,一双眼球都看不见,却给人一种阴阴感觉。
康庆帝许久未曾忆起月沧,却在除夕前忆起,这是何用意?
另一名太监提着一个篮子走到里面,将里面的一盘点心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月沧走进房间,打开明黄圣旨看了一眼,又看着那盘核桃酥,心中却是怎么也不能平静。
素衣见月沧一阵沉默,也没有开口,不知为何,素衣只要想到明日的夜宴心里就有些慌乱。
素衣不想增添月沧心里压力,笑着说。“这点心还真精致,看起来就好好吃的样子。”
既然是康庆帝亲自送来的点心,那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异样了。
素衣率先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月沧担心握住素衣的手,素衣还是笑看着月沧吃下。
月沧也拿起一块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夜晚,素衣将月沧的宫装拿出,房间里太潮湿了,下摆处长了些霉,腰间与袖口也长了霉,明日就要进宫,素衣只能今晚将衣衫整理好。虽然月沧已经许久未曾进宫,明日那么多朝臣皇子,他不能太寒酸。
可以前李府的地势本就很低,以往房间里垫了厚厚的地毯,可康庆帝修葺赐给月沧时,地毯早就没了踪影,一排排的衣柜上都长了霉,即便素衣天天打理,可没有太阳照射,房中的炭火又不足,里面的衣衫大都受了潮长了霉。
素衣从厨房端进一盆温热水,将宫装放在水中轻轻搓洗,素衣已经十分小心了,可是腰带处长的霉太多。洗后一点点丝线翻起,仔细一看,腰带破了一个小洞。
淡淡的蛾眉蹙起,将宫装洗好,素衣放置一边的火盆烘烤,又在炭盆里加了些梅花,府中没有熏香,素衣不想让月沧嗅着衣衫上的丝丝霉气,收集了不少梅花,反复烘烤这才将衣衫烤干。
素衣又去烧了些开水倒进铁质容器里,将微皱的宫装平方在木桌上,来回压去皱褶。
不远处,一双凤眸紧紧跟随着素衣的身影,项长的身影。就像一颗苍劲的青松久久没有移动,似乎要将这一幕幕深深埋入脑海里。
素衣又端来线团,一条一条的丝线比对,晕黄的灯光,看起来十分费力,素衣还是低眉紧盯,直到寻找到那抹适合的丝线嘴角才微微上扬。
穿针引线,动作娴熟,清丽的脸庞升起一抹恬适。
芊芊玉指在空中衣衫上翩然飞舞,最后素衣低下头,咬断了丝线,她将腰带放在灯边细细一看,纹路秀气,看似以往的图案花色。可细细一看,却有些像一个字,月。
素衣的唇角上扬,抬手揉了揉眼睛,碰了一下茶壶水已经冷了,素衣又去厨房烧了一壶倒进铁质容器里,将锦带铺平来回移动容器,看着腰带与往日无异后,这才叠放整齐。
天色已经很晚,远远传来四声,素衣歇下,吹灭了灯,外间的身影才走开。
房中传来压低的脚步声,项长的身影来到素衣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女子,眉毛很淡,唇色清浅,鼻子挺立,这张脸看着也不似那么绝色,可就是十分耐看,男子直直的看了好一会,这才转身走向不远处摆放的宫装。
这一身装扮也不是那么奢华,只是一件普通的四品官员朝服,颜色都有些暗了,腰带上的花纹也有点模糊,可黑眸落在正面上的花纹,良久没有移开,那双幽亮的黑眸似乎透着那团花纹看透什么。
不远处,火盆里的炭火快要熄灭,男子上前几步,走近火盆将负手在身后的手拿出,只见一个黑色包裹,男子打开将里面的炭轻轻倒进火盆里,看着一点点红色慢慢扩大,房间里的冷气扫去,渐渐升起温度,这才俏声打开窗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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