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夫人朝她微笑,“我就喜欢热闹的。”
梓芙便又说了几句请安的话,识趣先行告退,前来哀悼那位夫人已上过香了。
目送姐弟离开,舒老夫人才与前来参礼的人客套两句。
舒清濡替长辈送人离开正殿后返回,去看一脸出神的堂弟,“上回在徐家你怎么没与我说。”
舒清舆抬头,看着文雅的兄长,无辜道:“忘了……”
舒清濡都想一巴掌拍他头上,这重要的事都能忘?!他又想起梓芙腰间那块玉的图案来,应该是没错,得快些通知元真才是。
而牵着弟弟恋恋不舍往回走的梓芙,在中路就和元真碰了个正着。
白芨正和梓芙碎碎念,她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谁人会想到自家姑娘激动成那样。
元真就在要与她交错而过时,突然站住,然后倒退两步盯着梓芙腰间的玉佩,大声道:“师侄!”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嗓门大得很,吓得白芨咬到了舌头,直疼得抽气。心不在焉的梓芙莫名奇妙抬眼,看到那半束发,仙风道骨的俊逸青年,第一反应是抽了抽嘴角。
元真却是比她激动得多,走进一步啪就把她腰间玉佩摘了下来。白芨被惊得险些要喊变|态!
哪来的流氓道士抢她家姑娘的玉佩!
“你会打开对不对!那个谁说你会的!你快打开我瞧瞧!”流氓道士说着还抓起她的手,一劲把玉佩往她手里塞。
白芨终于受不了,连楚嘉和也从震惊中回神,上前一脚就踹元真身上,还推了他几把。而白芨拉着想说话的梓芙撒腿就跑。
今日都反应慢拍的梓芙傻了一会,想挣开时发现中路上客人变多了,白芨这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跑,她现在回头居然有些看不到元真的身影。
元真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师侄被人拉跑了?!
等他回过神来,居然已经看不到那二大一小的身影,他气得跺脚。他好不容易才遇上人了啊,居然在眼皮底下跑了,那他回去拿什么给那臭老头炫耀,弥补下那臭老头近期受伤的心?!
被舒清濡派去送信的小厮才出了殿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忙跑上前,“您来了,太好了,我们少爷正让小的去给您送消息呢。说寻到您说的人了。”
“等他真是黄花菜都要凉!”元真郁闷的回一句,人刚跑了。
小厮缩了缩脖子,这元真大师怎么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元真看了他一眼,跟刚睡醒一样,“——你刚才说什么?!”
“少爷说找到您要找的人…了……”
小厮话还没说完,脸门就扬起一阵风,元真飞快往中殿跑去了。
梓芙那边被好心办坏事的丫鬟也气得没办法,大庭广众之下她也真不好跑回去找一个道士,她刚才真应该把帷帽带上的。
只能想着以她师兄的性子,估计会再打听的,索性等他自己找上来吧。不过刚才那句师侄是怎么回事。
梓芙总感觉有时想法比较脱线师兄误会了什么。
楚嘉和经过刚才那插曲,在一路往林府外走时都站在梓芙身前,就像护小鸡崽的母鸡,看谁靠近一些就要炸毛。
好不容易挨到林府大门,梓芙姐弟又遇到熟人了——楚老太太和李氏。
以示尊敬,今日来的夫人几乎都是步行进府,何况一等国公的尊贵是她们夫家不及的。看到从里面往外走的梓芙姐弟,婆媳意外的怔住。
“三丫头?!”楚老太太声音一下就拔高了。
梓芙挑了挑眉:“嗯。”
“你们在这……”
“三姑娘,您这是要回去了?”
楚老太太话还未问出,先前迎梓芙的门房眼尖扫到两人,忙前来说话。
楚老太太对门房恭敬的态度有些不是滋味,刚才她们递了名贴,也是这个门房,可是却不是这点头又哈腰的样子。
梓芙朝他点点头,“已经拜祭过,也不好再多扰。”话出口来了,口里直泛苦。
“三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出府也不说一声,昨日老爷才说让在府里安生些的。”李氏眼里闪过不满。
这个臭丫头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她这话却让门房直皱眉,林府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过姐弟在楚家处境不好,如今亲眼所见更是再明白不过了。
梓芙虽不在乎楚家脸面,却也不想在今日此地与李氏有什么冲突。她冷着脸,根本不接话牵着楚嘉和就往前走,李氏见她这样更是气得难受,有心要追上前再说她两句。此时正是客人前来的时候,让人听去一两句,就能将这小蹄子不尊长辈的态度给宣扬出去了。
哪知那门房却是一侧身,挡住了李氏的脚步,李氏怒视他。门房就不卑不亢站那,最终是楚老太太觉得不妥,冷声喊了李氏一句,两人这才往府里走。门房低头想了想,招来一个小丫鬟,低声吩咐几句,小丫鬟便匆忙向设灵的正殿跑去。
不过一盏茶时间,楚老太太与李氏就脸色发青出来,身后还跟了一群林府五大三粗的婆子。那浩浩荡荡的样子,说是送客,不如说是更像被人押送着出府……
☆、第050章 该早知道
皇帝因为丧子情绪异常不好,早朝时兵部一位佥事禀事犯了个小疏漏,直接被明成帝摘了乌沙,金銮殿上众臣内心皆惶惶。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朝,张首辅张晔身边簇拥着大大小小官员从殿中退出来,张晔边走边与身边人说什么,年过五旬的面容上神色严峻。
徐阁老与一众亲党落在他身后,徐阁老身边一位后生道:“首辅可是现在就出发去镇国公府?”
徐锆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却眸光犀利,“他去便去,莫不是连去拜祭都还分官阶了?!”
那后生忙垂下头闭嘴,暗骂自己多嘴。
刚才明成帝贬的兵部佥事可是徐阁老好不容易插进去的人,哪知这才半年就被干掉了,徐阁老这心里正憋着气呢。他怎么就傻傻撞上去了。
有了这插曲后,跟在徐锆身后的人更是不敢说话了,只沉默簇拥着他往宫门去。快到宫门时,张晔的轿子恰好经过,徐锆目光一闪,不得不退到边上。
明成帝允了张晔在宫内乘轿,这不但是圣恩,更是彰显着他权臣的地位。
往日都会径直而过的轿子,却因张晔撩了帘子停下来,边上的徐锆抬头看到他朱红的袖袍,淡淡地开口道:“见过首辅。”
“你这是要到镇国公府去?”
“是。”
张晔深幽的视线就在他脸上转了圈,又说:“我正好也前去,带你一程?”
“下官不敢劳烦首辅大人。”徐锆眼中前过厉色,面上却恭敬的揖一礼,“下官今日也乘了车来,自行过去便是。”
轿子里就传出一声低笑,张晔意味不明的话也跟着响起:“还以为徐阁老有什么话要与我说说,看来是没有了……近来听说南边雨下得很大,都打翻了几艘船了,唉,近来真是事事不顺。”
徐锆闻言袖下的手一抖,张晔已放下帘子,喊了声走。藏蓝色的小轿越走越远,直至消失成一个黑点。
徐锆仍站在原地,阳光落在他身上竟如冰雪,冷得他全身僵硬。
张晔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有意试探还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阁老。”
他身边的人有些疑惑,徐锆在唤声中清醒,旋即唇边露了个冷笑。试探如何,知道了又如何,漕运上,他张晔做的手脚还少?
张晔只要是聪明的,就不会在没触犯到他利益贸然打压他,顶多这是警告他手别伸过界了。
这官场上谁看着都清廉,可谁又能干净,不过是隐秘一些,但这些又极可能都不是秘密。
一发动全身,便是知道了这些秘密,谁又敢真纰漏出来。
只看最后是谁斗过谁,待大厦倾倒一刻……才算这笔总帐吧。
徐锆想得透彻,一甩袖子出了宫。
不远处,傅允修便立在雕盘龙的汉白玉柱前,将两人对话听得真切。
他手扶在刀柄上,指尖一下一下摩挲着。
这张首辅,真有意思,明明也看到他在不是。文官的心思啊,十八弯的叫人琢磨不透。
他看着徐锆一行人远去,理了理绣纹精致的曳撒,对这出免费戏并不太感兴趣,皇帝如今可懒得关注漕运上的事了。
他正要离去,一位锦衣卫千户跑得满额是汗,瞧着便是寻他来的。
“大人。”来人见他先行了礼,然后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傅允修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瞬间沉了下去。
“可还有别人听见?”
“当时有几位夫人在也那中路上,两人有接触时还算离得远,只是看着奇怪而已。”
傅允修沉着脸,心里骂了句果然是个不怕死的,并且真是与他猜那样。那个小丫头与无机子关系不浅,那晚上勒着他脖子的丝古怪极了,他早就该清楚的。傅允修莫名有些生气,抿直了唇道:“让探听到消息的嘴巴紧点。”
那位千户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他,与他冰冷的眼神碰了个正着,心间发紧,问:“可陛下那……”
“陛下如今为祁王殿下的事伤心着,这事且先放一放,谁若是传出消息去了,别怪我心狠手辣,不顾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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