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张安夷从宫中回来了。
他告诉阮慕阳,江寒云被放出来了。
阮慕阳心中高兴,随后问起了寒食出去被拦住了的事情,猜测地说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安夷面色如常,眼中含着温存说道:“圣上的身子再过几日也应该好了,洛阶的日子到头了,恐他这几日狗急跳墙。自然是要小心些的,夫人和府中的下人无事还是少出去的好。”
他说话的语气同往常没什么两样,阮慕阳便也没多想。
难得他回来的早,可以一同用晚饭,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吃过饭,她又想起了昨夜不同寻常的缠绵,问道:“二爷昨夜回来的晚,我没来得及问,可是遇着什么了?”
张安夷含着笑意,揶揄地问道:“我昨夜不小心弄疼夫人了?夫人还是喜欢轻柔一些的?”
下人还在进进出出的,他便说这样露骨的话,还问她是不是喜欢轻柔一些的,让她怎么回答?
阮慕阳的脸立即红了起来:“二爷还是看书吧。”
张安夷却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语气越来越暧昧:“夫人还未回答我喜欢哪样的,往后我讨好着夫人一些。”
“我去院中消消食。”阮慕阳站了起来。不再与他深究这个话题。
就这样,话题被岔开了。
可是连着过了两三日,阮慕阳就隐约地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足不出户,就连寒食也出不去,他们就像是跟外面隔绝了一样。送去西洲的信已经有些时候了,恐怕快到了,正是关键时刻,她却一点儿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心中格外不安。
她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不行。
她叫来寒食说道:“明日我借着回阮府的名义带着你出府,你先去打探打探派去西洲的人如何了,再去一趟官舍看看尹大人在不在,或者去跟别人打探一下最近朝中的动向。”而她自己,则去向阮中令打探一番。
原先这些是可以问张安夷的,可是她刚刚仔细想了想,总觉得自己现在这样闭塞的状态跟张安夷有关。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存着两分试探的心思。阮慕阳故意没将准备去阮府的事情告诉张安夷,第二日出府的时候果然被拦住了。
“大胆!这是二少夫人!”点翠喝道。
被挡住了去路,阮慕阳面上也没生气,而是好言说道:“你们连我也拦?我同二爷说过了今日要回一趟阮府,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多派些人手跟着保护我。”
其中一个侍卫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夫人,二爷有令,为了夫人的安全,这几日夫人都不得出府,否则唯属下们是问。”
在张府的大门处被拦下,来来往往看见的下人不少。
阮慕阳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她被张安夷骗了。
“若是我非要出府呢?”她的语气不复方才的柔和。
侍卫的态度格外坚定:“夫人,请回!”
硬闯是肯定闯不出去了,那么多下人看着,发生争执也不好。
阮慕阳一时竟然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点翠珐琅寒食三人回去。
“夫人。会不会是二爷发现什么了?”寒食低声地问道。他帮阮慕阳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虽然许多事情要到事后才知道用意,但是他也清楚她许多事情都是背着张安夷做的。
阮慕阳抿着唇不语。
她与寒食想的一样。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别的让张安夷将她“禁足”的原因了。只不过她瞒着他的事情太多了,她不知道他发现了哪一件,又或者说是哪些。
“先回去再说。”
此时的阮慕阳还不知道,她在门口被拦下的事情已经由下人的嘴传到各个院中了。
沾雨院,王氏听到这个消息意外了一下,对着下人说:“你是说,她被限制了不让出府?”
下人点了点头。
王氏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看来他们的夫妻关系不如从前了。”
这一整日,阮慕阳的心都格外的沉。这几日她被张安夷温存的样子被骗了,直到今天才察觉到自己被“禁足”了。
她还没有做好将一切交代出来的准备。
而且他的反应也很不同寻常,没有与她挑明,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反而不动声色地将她困住,晚上回来还与她缱绻温存,仿佛慢慢地编织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她猜不透他这番举动背后的深意,他太高深了,让她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十分不安。
她发现自己一点对策都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张安夷回来了。
阮慕阳端坐着,面色沉静,神色之中隐隐带着冷然。
“夫人?”张安夷将她的反常看在眼里,不为所动。实际上,回到张府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了。
他温柔如常的样子让阮慕阳觉得十分被动。“二爷,我今日想回一趟阮家却被拦下了。”
“最近不太平,这是在替夫人着想。”张安夷在她身旁坐下,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看着十分宠溺。
到这种时候,他还能这样温和,是不是在逢场作戏?阮慕阳忽然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手,看向他问:“若是一直不太平二爷便要一直不让我出府吗?”
张安夷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眼中那浅浅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
阮慕阳直视着他的双眼。她知道他生气了。
“夫人可否告诉我,十来日前,寒食派了个人去西洲做什么?”即便眼中的笑意消失,张安夷的语气还是温和的。
阮慕阳心中一跳。
果然他知道了。
她垂下了眼睛:“二爷知道些什么?”
张安夷的手抚向了阮慕阳的脸,轻轻摩挲着。这一次,阮慕阳没有躲。只听他说道:“过去的那些我都知道了。你将先帝遗诏的内容透露给了洛阶,还有找出蔡氏母子。”
他一边说着,指腹一边划过她的肌肤,阮慕阳听得心惊肉跳,脸上的触感又是轻轻痒痒的,只觉得他每说一句话,每动一下,自己的心弦就会跟着颤动一下。她好像被他握在了掌中,被他控制着。
“夫人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张安夷将她所有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都看在了眼中,一点也不错过。
阮慕阳的身体绷得很紧,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她直视着他说道:“若我说,我只是想让永安王死,二爷信吗?”
“夫人与永安王是表亲,即便有什么隔阂与争执也不至于这般费心。”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信了。
可是,她与谢昭哪里只是普通的因为轻薄而恨他?上一世他害死了阮家一门上下,还杀了她。这是多大的仇恨?
张安夷不信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们与永安王之间——永安王自然最后也是留不得的,夫人不相信我?”
阮慕阳垂下了眼睛,确实是有些不相信的。她想确保万无一失。
只听张安夷轻轻叹了口气:“夫人啊。”软下来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与娇惯。
随后,他伸手将阮慕阳楼进了怀里说道:“夫人,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到此为止吧,先前的事情便让它过去,我只当没发生过。”他虽然不信她的话,却选择不追究。
她是骗了他。
那么他呢?难道骗她的少吗?
阮慕阳僵硬地靠在他怀中,到底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激怒他,也不愿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她知道,他想给他们之间一个机会,她何尝不想?
她是爱他的,也可以感觉到他的爱。他们都是极其冷静之人,知道若是将过往深究一遍所造成的后果会是在他们的姻缘之上加上一道难以抹去的裂痕,所以想选择心照不宣,粉饰太平。
这时,他们的心贴得格外的近。
只是他们互相之间瞒着的事情太多了,远不止这些,还有涉及到将来的。
阮慕阳与皇后的结盟已经如同开弓之箭,无法回头了,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这官场远比任何地方都要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连累满门,我不希望夫人搅进来。”张安夷平静的语气之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这种强势让阮慕阳原先到了嘴边、纠结要不要坦诚的话彻底咽了回去。她垂了垂眼睛,掩去了情绪说:“好。”
她已经搅进来了,退不出去,也不想退出去。
这一刻,他们明明相拥着,心又一下子隔得很远,像隔了光华的千万里江山一般。
西洲,永安王府。
谢昭看完了手中的信,眼中涌动,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无法形容自己看到信上内容时的心情。信上说,当年先帝立下的遗诏是立他为太子,后来却被洛阶篡改。徐厚在先帝身边安插的宦官亲眼看到了事情过程,趁乱将真的遗诏偷出,想要交给徐厚。可是那时候徐厚已经失势。那份真的遗诏就落在了徐厚的一个亲信手中,被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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