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拿了这同心蛊给她,以长子萧恒的婚姻为诚意,以未来岭南王妃的位置为诱惑,换与她的结盟,她的协助。
从清惠长郡主回岭南,她便存了心要让女儿长乐坐上未来岭南王妃的位置,因为岭南王府是她的家,她的根,她觉得只有她的女儿才配坐上这个位置!
可是几经试探,她太清楚自己女儿的性子,长乐根本就是一心想回京都,根本无心嫁给不论是萧恒还是萧烨,甚至她也根本不想嫁给岭南的任何男子。
这一点,也深深刺痛了清恵长郡主。
所以取血熬药的事,便只能在她昏迷的时候做。虽然得知此事时萧恒面色不佳,但白侧妃却也知道长乐的性子,这两年,长乐对她,对她几个儿子根本就是冷淡之极,偶尔接触到的眼神竟然还有厌恶痛恨,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可没得罪过长乐!
但不管怎样,白侧妃心里也很清楚此事的操作只有在长乐不清醒的时候,所以便同意了。
再者,长乐和世子妃阮氏交好,王府的事情未平之前,清恵长郡主也不希望长乐牵扯进去。
清惠长郡主忍了忍心中的惊怒不安,不悦道:“长乐,你是堂堂御封的郡主,如何说出这样贬低自己的话来?这些时日王府不太平,母妃知道你和阮氏交好,你不便掺和进去,且就在房中好生休养罢了。”
长乐听得心中微顿,王府先前的气氛还有那僮族少主莫瓦真入京求娶萧珉一事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因着前世她也知道莫瓦真来王都之事,虽事有出入,但她也没有过多担心,现在却不知外面是如何了?
她认真看了看清惠长郡主,见她面色坦然并无丝毫心虚之色,便知她应该的确未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甚至对外面之事,她也该是无任何心虚的。
更何况,此时自己的状况可也使不了任何力,只能徐徐图之。
长乐垂了眸,寻思片刻后然后抬眼慢慢道:“母妃,让红樱进来服侍我吧,你知道其他人照顾不了我。”
红樱是她的大丫鬟,幼时文太妃赐给她的,一直照顾她的起居。
见她恢复平静,又是惯来一副冷淡漠然的样子,也丝毫没有问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惠长郡主心里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不是滋味,斟酌了片刻,终是答应了下来。
而此时的安槿,已经带了自己的几个贴身侍女和一批侍卫,悄然离开了岭南王城越州城,侍卫中有不少都是眼生的,大概各家混杂的人都有。当然她自己暗中,也同样带了不少暗卫。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上好~
第78章 结篇一
王府情况不明, 在昌华长公主未加以反对的示意下, 安槿便接受了清惠长郡主的要求前去钦州照顾“重伤垂危”的夫君世子萧烨。
白侧妃其实不太懂为何清惠长郡主突然要将世子妃阮氏支去钦州, 不过她想到这位顺宁郡主的手段,也觉得将其留在王都比较麻烦。仔细想想, 岭南王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自己在王府的被动, 可不就是从这位顺宁郡主嫁进来之后发生的吗?她早就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了。
且,她是朝廷嫁过来的郡主, 将来留着不免就是个后患。
只是她若留在王府反而不好动手,真去了边境, 到时候让她死于“流匪”或者“敌国”之手, 岂不是容易多了?
安槿不会去费太多的心思去揣测白氏的心思,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萧烨在钦州并没受什么“重伤”, 也不是很担心萧烨在钦州的情况,所以她现在脑中一直在想的便是现时王府扑簌迷离的情况。
自己的婆婆昌华长公主并不是什么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而清惠长郡主的实力也不可能瞬间就能控制住王府形势, 这事怎么看背后都像是有另一只手在操纵。
安槿一路寻思着这事, 可惜昌华长公主并未给她跟多信息, 她也只能见机行事了。想来用不了多久,暗卫营那边应该会给自己递消息了。
只是暗卫营的消息还没等来, 安槿先就受到了伏击。
她万万没料到,自己刚出了城不过一日,便会受到伏击。地点说来她还有点熟悉,就是旧年她刚来岭南时地动被困的云浮山脉一带。
她掀开车帘, 看着和侍卫缠斗的黑衣蒙面人,颇是有点诧异。
如果这是白氏一系的手笔,也未免太心急了些。不,应该不是,白氏虽自大,但也还不至于这么蠢,这里离越州城不过几十里,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干掉,也太名目张胆了些。
她观察着这些蒙面人,很快便看出这些人对侍卫并未出杀招,反倒是以击晕为主,然后慢慢围逼近她的马车,但是她却感觉到他们对自己并无丝毫杀气。
安槿看了看四周,很快判断出这些人应该是来绑架或活捉自己的。这块是个山谷之地,若是想杀她,直接伏击射杀反而更直接容易一些。
作出判断之后,她便示意暗处的暗卫不要出现了,说不得这些人只不过是来试探深浅的。
安槿带的侍卫不过是王府普通的侍卫,根本不是蒙面人的敌手,而且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蹊跷,这些侍卫竟多似没什么抵挡之力,一片一片的倒下。
等蒙面人已经都围了上来,安槿制止了和他们搏斗的采枝以及一名功夫较好的近身侍卫,伸手示出一物,出声道:“叫你们的主人出来吧,否则你们带不走我的。”
其中一名应是领头的蒙面人看见她手中之物,目光闪了闪,也举手制止了众人的围攻,对安槿行了一礼,便道:“请姑娘稍候。”
安槿手中握着的是一枚杀伤力极大的霹雳雷弹,他们不过是奉命来请这位姑娘的,可不是来同归于尽的。
片刻后,蒙面人便带了一侍童过来,那侍童亦是对安槿行了一礼道:“阮姑娘,我家主人就在前方木屋中,请姑娘一叙。”
看见侍童那刻,安槿便知道这请她的人是谁了,她一直在想这些蒙面人是谁派来的,却真的完全没想到,会是他。
想到他看似温和实则偏执至极的性格手段,她的心就慢慢发沉,只不知,在这整件事中,这人可有扮演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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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槿离开数日之后,岭南王渐渐醒转了过来。
其实在这之前他也有偶然醒转的片刻,只是意识多为模糊,并不能问事理事。此时,才算真正清醒过来,而太医也说了,他的身体状况在好转。
他醒转之后,听了太医有关自己的病情之言,然后又有清惠长郡主以及白侧妃的话,再审过一众人等,在“证据”确凿之下,便似信了她们所言,相信他的病是因昌华长公主之故才会恶化至此的。
随即岭南王便将昌华长公主软禁在了华羲殿,只是他还未提起精力重新掌控岭南王府,外面便又有消息传来,道是世子萧烨在钦州伤重不治而亡,而世子妃在半路听到了世子身亡之事后便病倒在了荒郊驿站。
这对岭南王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刚刚有了些起色的身体似一下子又垮了,众属臣见状商讨之后便纷纷上请岭南王,为安稳计,请立王长子萧恒为世子,由他主事,然后宣三大军营主将进王城,将权力移交给萧恒。
此时边境问题未解决,王都又人心惶惶,的确需要安稳人心之举,统筹主事之人。
岭南王依了他们之言,宣了三大军营主将进了王城,又分别私下和他们交谈问了他们的意见之后,这才又宣了白侧妃。
除了病床上的岭南王和进入房中的白侧妃,房中并无他人,或者白侧妃自以为并无他人,侍女领了白侧妃入房之后行了一礼后早就掩门退了出去。
白侧妃见岭南王闭着双目,似在睡觉的样子,走上前去,微微犹豫了一下,弯腰放低了声音温柔唤道:“王爷。”
岭南王没有应答,白侧妃便轻手轻脚坐到了床边,伸手帮他掖了掖被角。
她看着岭南王很有些苍白憔悴的病容,心里一股难言又悲又酸又痛的滋味升上来,她伸了手似乎想抚一下他的脸,却不想岭南王突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刹那目光异常的尖锐和阴沉,不过只不过片刻,目光便和缓淡漠下来。
白侧妃不知为何就吓得手一哆嗦,随即她便泪意涌出,略带了些哽咽道:“王爷,王爷您今日可觉得好些?要喝水不?怎么这里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
岭南王未答,只静静看着她,目光虽和缓淡漠却带着一股渗人的探究,直看得白侧妃心里慢慢不自在起来,她抵不住这目光,忍不住又有些胆战心惊的唤道:“王爷?”
岭南王闻声闭了闭眼,似乎是又歇了好一阵才再睁开眼。
他开口道:“斓儿,是不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恒坐上岭南王世子位,为了将来岭南王这个王位?”
他语气平静淡漠,仿佛在问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一般,可却听得白侧妃心惊肉跳,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她极力按捺住心中猛撞的不安,带着些柔顺悲意两眼湿湿道:“王爷,斓儿只盼王爷现在能快点好起来,如此斓儿才能有所依靠。王爷,您不知道,这些日子,这些日子……”说着便似忍不住滚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