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揉着眼睛说道:“很早啊。”
众人默然,这话说的真违心啊。
“您这是干什么呢?”柳絮率先一步走进灶屋,着重瞅了眼大瓦盆里的那摊稀泥,可无论怎么瞅,都没看看出这是什么。灰不拉几的,难不成四姑娘在回忆童年?
白桦吸了吸鼻子,嘿然笑道:“挺香的啊。”
“快去洗刷,吃完饭后,有活要做。”白彩转身去看灶膛里的火,留给众人这么句话。
她用一部分大骨汤做了些清汤锅底盛在瓦罐里,剩下的继续在灶膛上熬着,放了些菜叶煮着。
接着,白彩用舀了一碗米蒸了锅饭,等众人起来之后,正好可以吃饭。
白芳蔼见白彩将早饭都做好了,又见灶屋里这般模样,就知道她定是在灶屋里忙活了一晚上。心中不忍,就道:“姑娘,何必……”
白彩摆手道:“什么也别说,赶快吃饭,这才是正经!”
米饭是用空间里的冷泉泉水蒸的,口感香滑甜糯。
众人都忍不住多吃了两碗,白彩因为在空间里吃了莲子,并没有多饿,继而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又喝了碗汤。
白芳蔼瞧白彩小口小口吃着,她只舀了半碗饭,还吃的这么慢,遂满是关切的道:“姑娘食欲不佳?”
白彩搁下碗筷,笑靥如花,道:“我之前吃过了啊。你们在睡觉的时候。”
于是,众人惭愧了。
“姑娘,您要我们帮忙腌鸭蛋就早说啊,又不是没做过。”白芳蔼掩嘴笑道。
柳絮问:“可是这跟之前的不一样啊。”看起来更复杂了啊。他不相信姑娘忙活了一晚上,只是为了腌个鸭蛋,毕竟还有更简单的方法不是么?
“哎,可不是一次比一次复杂么!”白芳蔼道。
白彩赞赏的看了柳絮一样,这人眼睛够毒啊,对她也不是盲信啊。
白不弃说了句:“姑娘让做啥我们就做啥,别那么多话。”
“诶,不弃大哥,有求知心总是好的啦。”白彩说了声。
“呶,其实跟之前的差不多,将鸭蛋放进料泥里,抹匀和。”白彩将洗干净的鸭蛋一个个的放进料泥里,跟众人道。
白桦蹲在瓦盆边,托着腮帮子道:“四姐姐交给我们就行啊。”
“还有一步。”白彩将滚好料泥的鸭蛋又滚了一次由麦秸剁成的碎屑,才放进陶罐里。
白不弃抓起一把麦秸屑,实在是搞不懂白彩这么做的理由,却也没多问。安分的做了起来。
其余几人有样学样,也跟着忙活了起来。
白彩记起白不弃还要下山去趟里正家,就催促他去。
将包好的红包递给白不弃,白彩搓搓手,道:“你先去,等下午我忙完再去找大娘唠唠嗑。”
白不弃其实主要去找邓河,请他帮忙。
白芳蔼将一个滚好灰的鸭蛋放进陶罐里,叹道:“我们在西前村也就认识里正一家。真是没路子啊。”
柳絮跟着说道:“还有得罪了张家呢。”
白桦抬起头,问白彩:“那天那个老婆婆丢了个大丑,我觉得好奇怪啊。”
白彩淡淡道:“这不很好嘛,他们失了人心。”
其实那天白彩只是对张王氏施了个小小的催眠,她主要是不想跟人闹起来。泼妇闹街什么的,她真的不擅长啊。
可能是张王氏心里太阴暗了吧,一股脑的将什么都说了出来。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认清了张王氏的为人,西前村可能不会再有人这么容易任她驱使了吧。
将装有鸭蛋的陶罐密封好,白彩几人将陶罐放到阴暗处。
人多就是力量大,四个人不到两个时辰就解决了一百多斤鸭蛋。剩下的几十斤被白彩腌制成咸鸭蛋放在另一边。怕跟松花蛋的罐子给搞混了。
已是巳时(九到十一点)末,临近正午。白彩便让人歇息去了。
“姑娘,你去哪?”白芳蔼见白彩背着竹篓就往外走,急忙喊住她。
白彩指指外面的大山,道:“我去山里啊。昨天不是去过一趟嘛!”
白芳蔼小脸白了白,拉着白彩的手说什么也不认她去。
白彩掰开白芳蔼的手,无奈道:“我只是在边上摘些果子,再说,也不往里面去。你担心什么?好了,你看,昨天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可是……”
白彩赶忙打住白芳蔼要说出口的话,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笑道:“山中猛兽,以讹传讹,你们还真信啊。放心吧,我只是在山腰上走一圈。”
柳絮瞟了眼白彩,似是威胁似的说道:“姑娘,只有你好了,我们才能好。”
“真是。”白彩抻抻自己的袖口,一个一个怎么都会这么婆妈。
她本想着进山来着,可转念一想,她现在连自己住的地方周围的地理形势都不清楚呢。
清河县的地理位置她的懂滴,可是,原主没有精确到南山啊。
估计可能连她都没有料到自己会在南山落脚。
沿着半山腰走,白彩刚走到一半,迎面就对上一人。
☆、040 怀孕疑虑
ps:求收藏~~
“你没事吧?”看着来人惊慌失措的眼睛,摇摇欲坠的身形,白彩上前扶了她一把。
夏娘脸色苍白,无力的看了白彩一眼,强定住身子,推开白彩,退后一步,勉强道了声谢。
白彩摆手笑道:“夏娘姐姐,真巧,居然在山上碰到你。”
夏娘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不想喉头一堵,捂着嘴趴在路边干呕了起来。
“夏娘姐姐。”白彩上前替她拍拍背,眉头微蹙。
干呕了好一会儿,夏娘才抬起头又对白彩说了声谢谢。
白彩扶她到一边坐下,也没有问她因何到这山上来,只是淡淡说句山中危险,还请她早些下山为好。
夏娘幸福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知道她的孩儿在逐渐长大。对白彩说的话倒也没有多么的放在心上。
白彩瞥了夏娘一眼,据她所知,夏娘的丈夫正在戍边吧?
夏娘嘴角泛着笑容,轻声对白彩道:“真羡慕妹妹的好福气。”
白彩好笑,就问夏娘哪里觉得她好福气了。
她不知道在夏娘看来娘家有兄弟姐妹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当然,夏娘也不知道白彩对她远在帝都的那些兄弟姐妹是多么的惆怅。
夏娘避过白彩的问题不答,反而问白彩在山上干什么。
白彩朗声笑道:“夏娘姐姐,莫不是忘了我就住在这山腰上啊。要不,到我家里来坐一下?”
夏娘哪敢啊,她可是记得清楚,眼前这个明媚女子刚跟她婆婆干过架。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推脱了。
跟白彩絮叨了一会儿,夏娘就告辞离去。
白彩望着夏娘纤弱的背影,眸色深沉。
虽然她并未跟夏娘深交,但是也知道夏娘在整个西前村是出了名的贤惠孝顺的好儿媳。
偷,人?这不可能。
白彩摇头将这好笑的念头从脑子里驱散开来。
不用说她也知道,夏娘是典型的古代女人,三从四德,贤淑本分。
想起自己还要做的事情,白彩背着背篓继续往前走。
白彩立在一灰色巨石旁俯瞰山脚,一条整齐宽阔的官道映入眼帘。
这条官道是通往清河县的。
南山身后就是桐城的最后一道壁垒——蔚沧县。
蔚苍县跟清河县也就只只有几十里路的距离而已,很近。
桐城太守府就设在蔚苍县。
一旦蛮族来袭,太守大人想跑都跑不得啊。
南山北面山脚是蔚苍县通往清河县的唯一一条官道。
白彩沿着山腰向这北面山脚走去,只是一路上尽是些矮小又长着刺的灌木,其中以酸枣树居多。
白彩叹口气,你得给人留条活路不是。
从身后的背篓里掏出把砍刀,一番砍杀之后,终于开出了条路。
不同于南山南边,那好歹有条通往西前村的小路。
“哼!”白彩淡定的将砍刀扔回背篓里,朝山脚走去。
山脚是片沙地,一条浅浅的小河缓缓流过,是纵贯桐城临河的小个小小的支流。西前村的人称它为西河。这里人迹真心的罕见。
也是,这片沙地什么也种不了,没有人会在这里居住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聚集在山南面的西前村就是山北面的蔚苍县吧。
一座石桥横亘在小河上面,石桥有些年岁了,坑坑洼洼的,不过,也还算是结实。
白彩站在石桥上,走过十米多长的石桥就是清河县。而石桥那头则是蔚苍县的地界儿。
不过,南山是属于清河县的。
对蔚苍县跟清河县来说,南山就是个烫手山芋。
这么说吧,在大胤朝税收是按你这个地方的人口跟土地面积来算的。土地越多,教的税也就越多。
南山上荒地可不少,白彩虽然不确定收不收南山的税,但是,清河县地方官应该没少为此忧心吧。
“嗯,交通也便利,很不错嘛。”白彩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对南山北面山脚的环境很满意。
要是能开出一条从山腰到山脚的路的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