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即使没有宵禁,但是。白彩也没有走午夜之后走夜路的习惯。
老人常说,明月不孤行,明灯不是人。白彩把这话记心里,时刻不敢忘。这世道太无常,不知从哪就蹦出个厉鬼修罗呢。
“也真是闲的要死他们啊,大半夜的来寻花问柳,活该染上花、柳病!阿轩,你看,那人还一副清高的样子。啧啧,不要脸啊不要脸……”白彩跟陈墨轩在歌坊一楼的大堂里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临窗靠河,河上星光点点,江灯渔火,真是妙哉。
就是,河风略放肆,略冷……tat……
“哎呀,关上窗户了,冻死个人啊!”白彩呲牙指示之着陈墨轩关窗。
陈墨轩也没跟她计较,倒不是他心胸广大,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跟白彩一一计较,最后气死的还是自己。
起身关好窗户,陈墨轩看着抱爪啃的香瓜啃的欢兴还不忘四处瞭摸的白彩,叹了口气。
白彩屈起双腿,团坐在靠背大椅子上,再加上她抱着香瓜啃的动作,活像一只松鼠,要是再有只蓬松松的大尾巴就更好了。
“一群道貌岸然之辈啊!”白彩痛心疾首的捶捶胸口。
陈墨轩挑眉,“哦?真清高啊,你。”
白彩实话实说:“额,刚才噎着了。”
陈墨轩:“……”还能不能有些出息了啊。(未完待续)
☆、151 你的悲催就是我的快乐
趁着天快亮了,白彩跟陈墨轩才从歌坊匆匆出来。
两人一走,歌坊小厮着实是松了口气啊。
就这俩客官要求实在是太高了,这个太咸那个没味。
特别是那一身白衣的俊美公子直接冲进厨房跟大厨来了个深刻交流。
现在,那大厨正在厨房准备上吊呢。
“胡闹!”真武侯姬念盯着低垂着头的白彩怒喝,冷肃的面容更显严厉。
他指着白彩一脸不可置信的说:“我跟王爷忙的要死,陛下那也是愁云惨淡,你倒好,刚来苏州就学会下妓馆了啊!”
白彩不管他怎么说,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倒是陈墨轩,坐在白彩旁边,却直接被真武侯无视,一心一意的看起来白彩的好戏。着实是损友一枚啊。
真武侯向来是喜欢直接甩鞭子抽人的人,但是,顾忌着白彩不比自家小子皮糙肉厚,也就强忍了下来。
待真武侯说的口干舌燥,白彩忙斟了杯热茶给真武侯送上,温声道:“伯父,您听我说吗。我去也是为了打听消息啊。”
真武侯哼道:“打听什么消息要上妓馆歌坊去?”
白彩拿了个果子上下抛着把玩,屈起一只腿踩在椅子上,活脱一纨绔子模样。
“想必您也清楚吧,最隐秘的消息向来是流于那些声、色场所的。要想知道苏州城最大地头蛇的私事还是得在那打听的啦。”白彩咧着嘴说。
真武侯点头道:“有理!”但是随即又瞟瞪了白彩一眼:“轻浮!”
白彩:“……”过了河拆桥的速度貌似略快啊……
陈墨轩失笑,但还要顾及着白彩微薄的自尊,不能笑出声,只能干憋着。略痛苦……
“本王饿死了。快上饭,要命啊,不想活了!还不快给本王上饭,都他妈的不想活了啊。”
踹掉了两扇门,扇飞了三个侍卫。忠王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白彩:“……”
陈墨轩:“……”
其实,大清早的能听忠王骂娘也是件荣(sang)幸(xin)之(bing)至(kuang)的事啊。
“小九呢?”忠王抬头看向真武侯问,那样子像是发了一通火才看见老盆友在你面前一样。忠王觉得自己真是丢尽了洋相。
真武侯道:“我也是刚来。”
“你们怎么在这?”忠王皱眉看向白彩跟陈墨轩,眼神略不善。
白彩乖巧的低着头,沉默不语,她才不傻咧。干嘛要往枪口上撞啊。
倒是陈墨轩抬眼瞅了忠王一眼,凉凉的说:“一直都在啊那俩招子干嘛去了。”
这话一出,简直惊呆小伙伴啊。当然,也只有白彩一人。
真武侯依旧是那张冷脸,白彩其实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欠他钱不还来着。
没错。生活就是这么的无聊,对于,白彩来说。╮(╯﹏╰)╭
忠王哼道:“目无尊长!”
陈墨轩不鸟他,或许,他从没有将忠王放在眼里过,够狂,够傲!
白彩心中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作死的节奏啊!
木错,白彩跟陈墨轩是如此的喜欢看对方作死……
“……”忠王自尊受损。开足马力炮轰白彩:“哼!你杵那干嘛!还不去做饭!要你何用!”
“……”白彩长大嘴巴,为毛她躺着也中枪啊?她只是个过客啊……
真武侯说了一句:“你跟小辈置什么气?”画外音是你他妈的丢不丢人啊。白彩长辈还在这呢,当他是死的还是怎地啊。
忠王瞪回去。两人视线在半空中胶着,白彩麻利的从椅子上溜下来,拉着陈墨轩的手就往陈墨轩跑。
“我跟阿轩去做饭了啊。”白彩头也不回的扔下这话就往厨房奔。
陈墨轩挣了几下,也没有用力挣,便没挣开。倒不是他不想用力,实在是不想再被小白菜一脚给踹湖里去了。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厨房的厨子见白彩要撸起袖子亲自做饭。声泪俱下的问他是做错了什么。
白彩瞄了眼身体体积庞大的胖大厨,他跪在地上仰天长号。眼泪眯成一条直线,身上的肉随着他的哀泣一抖一抖。
陈墨轩不耐烦的说道:“你哭什么。忠王吃惯了白彩做的饭,其余人还是要你准备的,先起开,想死怎地啊?”
胖大厨泪奔……
白彩惊呼一声,这人跑起来就跟个大肉团似的,可问题是速度还颇快啊。
“风一样的肉丸子啊!”白彩叹道。
陈墨轩瞄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拿了个马扎坐下,扬着下巴跟她说:“快做饭吧,我要吃蟹黄包瘦肉粥虾饺再加个酸辣咸菜吧。大早上的吃油了也不好。”
白彩:“……”你是猪吗?她想问。
“哦,那个忠王,你随便给他弄个大包子吃就好。粗人一个,吃不了精细的食物。”陈墨轩理直气壮的说道。
要不起了解实情,白彩还真要被他给唬过去了。
哦,忠王是粗人,陈墨轩就是细人了?
明明都是粗人,就谁也别说谁了好不好。
陈墨轩瞧着切菜做饭被他指使飞的团团转的小白菜,心里很是不爽,劈手夺过白彩手里的菜刀,皱眉说:“你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白彩,字安臣,天启四子之一,四人之中最是年少,未到弱冠。
大胤最年轻的尚书大人,将来也有可能是最年轻的丞相大人。
……
“喂,我可是在给你弄东西吃啊,乖别任性啊,给我刀,我给你弄好吃的。”白彩柔声说着从陈墨轩手中拿过菜刀。“我又不是没给你弄过东西吃。我不做这个做什么?”
陈墨轩:“……指点江山。”
白彩大笑:“那是皇帝跟他谋臣的事。不是我。”
陈墨轩说:“你早晚会回去的。你……很有能力……”
很聪明,很强悍,这是陈墨轩对白彩的评鉴。
论心机论手腕。陈墨轩自认不如白彩。
哪怕是他虚长白彩几岁。
白彩摇头,手中菜刀飞速的切成嫩菜,“不会了。再也不会。我不会回去。”
“嗯?”陈墨轩不解。
白彩笑着解释:“我干嘛要回去受气?整天介累死个人。再说,我还想趁着年轻多走走,这世界大的很,有许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多看看也是好的。”
陈墨轩问:“此话当真?”
白彩道:“比珍珠还真。”
陈墨轩又问:“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你明明有那个能力?”
白彩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陈墨轩:“……”
白彩继续说:“跟我说说蛮族的事吧,我消息不多,知道的太少了。你跟我说说吧。”
陈墨轩说:“你想听什么?”
白彩想了一会儿,道:“你跟我说说阿史那衍吧。”
陈墨轩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略显倔强。他偏过头望向窗外,荼蘼花开的正盛,颜色深浅不一。却是如此协调。
白彩顺着陈墨轩的目光看去,“哦,荼蘼花啊,好东西啊。它的果子酿酒可好喝了。花也是好东西。”
陈墨轩没有收回目光,只是道:“你说要给我酿酒现在还没给我。”
“……”白彩拿着沾满白面的手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不是酿酒的果子还没下来吗。等哪天百香果下来了,我给你酿百香果酒。”
“百香果?”陈墨轩挑眉,恕他见识浅薄。还真没听过有这种果子。
白彩道:“哦。它在云南啦,在比江南更南的地方。不过,当地人只是生吃。不=不懂得如何酿酒。哎,酿酒也是个技术活啊。”
陈墨轩回头看了她一眼,“嗯,继续。”再说下去他就可以看吧白彩身后那蓬松松的大尾巴了。继续摇吧……
白彩咬唇说:“不是该你给我说阿史那衍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