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明白也不是他随便动几下嘴皮子白彩就答应的。
白彩也如他想的那样难缠或是不好说话。
可他也不想想,白彩没有那个义务给他无条件的奉献。
白彩肯拿出来是情分,就是不拿出来他也寻不到白彩的错处。
“为什么?我不是去村子里派药了吗?我那药也只能是防治跟治疗刚染上疟疾的病患。那些后期患者是没办法的,与其在我这磨洋工,倒不如去查一下那夏娘怎么来的桐城。还有她背后的人是谁。我没那权利查,你总有吧。”白彩瞟了眼裴臻,一叠声的说道。
裴臻一噎,随即应道:“白彩此言差矣,此举,是为大义!”
哦~~大义啊,一个大义就想要她无条件的拿出药房。
是裴臻傻呢,还是裴臻当她傻呢?
“当然,该少的也不会少的了白彩兄的。裴臻自会将白彩兄的大义如数告知陛下……”裴臻极力劝道。
白彩抬手打断了裴臻的话,“你听我说。”
“洗耳恭听。”裴臻温润笑道,
“我可以拿出药方,但是怎么安排该听我的。”白彩道。
“这……”裴臻犹豫了,他倒是知道白彩不会来插手桐城内务,但是白彩会怎么安排呢?
白彩缓缓说道:“这你放心,我不会插手桐城大事的。你是太守这我清楚。但是,能不能请你将桐城出现疟疾病人的消息传出去呢?”
“这不是扰乱民心吗?”裴臻失声道。
白彩抬手。道:“你听我说完!是有疟疾病人,但是在西前村一大夫储挈的救治下已经活了下来,这大夫有治疗疟疾的神药。”
“你想为储挈造势?”裴臻道问。
“不是储挈,是储挈手中的神药!”白彩纠正道。
裴臻深深的望了白彩一眼,“可以。但是我要知道那个名叫夏娘的女子如今如何了。”
“可以。”
白彩领着裴臻去见夏娘,当然,是在屋外隔着纱窗看。
屋里是裴臻带来的大夫给夏娘把脉,带着口罩,倒是能从大夫满是惊喜的眼中想象出他脸上的神情。
“你这口罩倒也有趣。”裴臻指指自己脸上戴的口罩含糊不清的说道。
白彩笑而不语。
这口罩以前就备下了,倒不是为了迎战疟疾做准备而是想着等做饭点火时防着烟呛着。
夏娘一来。白彩立即让张婆带着纺织厂的女工连夜赶制出了五百多个口罩。
拿出一些来送给忠王个西北侯,再拿出些来给自家人用,就连祺勒跟铁氏护卫白彩也没落下。
当然,剩下的自然还有很多。白彩还有用,这个是后话。暂且不提。
裴臻带来的老大夫给夏娘把过脉之后,道:“只需休养数日养好身子即可。”
夏娘虽不是疟疾后期但也是中期患者了。能治好,也是幸运。
白彩可不敢托大想着自己让人弄出来的草药丸子能治好她。但夏娘就是好了,这算是她的福气。
“这人就交给你了。”白彩跟裴臻说。
裴臻浅浅一笑:“放心,大理寺的手段我可没敢放下呢!”
两人看过夏娘就一道去见忠王跟西北侯。
忠王一张国字脸上难掩忧色,他这正正上火呢。从江南来的消息也没说江南爆发疟疾如何如何,一切照旧。正是如此,才更令人心焦。
西北侯抬抬下巴。示意白彩跟裴臻坐下。
裴臻将夏娘的情况如实跟忠王和西北侯说了一下。
忠王跟西北侯是知道的,毕竟,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想不知道也难。
“江南无事!居然无事!”忠王大掌一拍身旁小桌。目眦欲裂,像只强忍着怒气的猛兽,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人给吞入腹中。
白彩想,忠王都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着事情很轻松呢?当然,也可能是另一个极端,很严重。
“本王要到江南一趟!不日启程!”忠王沉声道。
裴臻立刻道:“桐城有西北侯坐镇。下官虽不才,但也能制住。”
白彩看向西北侯。“能否请侯爷帮个忙?”
“请说!”西北侯颔首道。
“请侯爷派兵驻守西前北崖东照三个村子,以防有变。”白彩道。
西北侯点头。“嗯,这个好说。”
“那就好,正好晚辈可以让纺织厂里的女工给兵士们做些夏裳。”白彩笑道。废话,人家给你帮忙,你当然给出些血咯。
“不知王爷何时启辰?”白彩问。她也好做好准备,虽然不想跟忠王一起。但是要是忠王非要的话,她也推脱不得。
忠王叹道:“皇帝陛下给的日子是二十天之后到江南。本来五天后启程,但是本王实在是忧心。”但是圣旨就是圣旨,既然皇帝日子都给卡的死死的,他也得二十天之后到。
只是,这二十天内会发生什么变故,疟疾会肆虐到什么程度,就不是他们能想象的了。
虽然忠王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但是,他也不想整天介被言官念叨。
“到江南何地?”白彩问。
“乌镇。当然不排除那死小子溜达到别处。”忠王道。
白彩肃容道:“王爷,您早去一天晚去一天又没有人知晓,您怕个什么?素闻忠王狂傲不狷。想来应该不会这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才是?再说,您就一定能保证您能卡着时间到江南?”
忠王怒瞪白彩,他就是客气一下!表达一下对他那个皇帝小侄子的尊崇而已!只是而已!犯得着拿出那么一堆话来堵他吗。
西北侯笑着对裴臻道:“你有没有派人去查一下近来桐城有无异样人家?”
裴臻恭谨道:“已经派下去了。最迟今天晚上就能得到答复。”
“白小子,你怎么说?”西北侯看向白彩。
白彩眼珠一转,心里转了个来回,想了好几十种对她最有利的法子。闻言,立即道:“白彩有事相求还望王爷侯爷宽容则个。”
忠王饶有趣味的说道:“你说!”
“能否给白彩在桐城内各处派药的权力?”白彩问。眼中满是赤城。
忠王跟西北侯对视一眼,是个方法。
忠王道:“这个本王可以答应你。本王不日便要启程。你须将治疗疟疾方子交出来。”
“当然,好处少不了你的!”气氛有些尴尬,忠王继续添了一句。
“什么好处?”白彩问道。不要给我空头支票啊!我摔!
白彩正色道:“我这算不了什么大功劳,但是里面的苦劳也是有的。要是王爷真的怜惜天下百姓怜惜白彩,还望王爷给个实惠。白彩从来不是个文雅人,只相信拿在手里的才是最真的。若是有什么不敬之处,望王爷原谅则个。”
忠王不怒反笑,自他封王镇守宣府以来,有谁跟他谈过条件?
“你要什么?”忠王问。
白彩道:“王爷要是能给现钱就好了,不多,十万两银子。”一句话,要银子。
忠王皱眉,“银子?”他还以为白彩会出口要个爵位封赏什么的呢。
“金子也行。”白彩正色道。
谁给你金子啊!忠王腹诽道。
“光是银子也闲不出你这方子的重要性。这么着吧,本王再另行给你请个封赏。你这方子给事惠泽后人的。”忠王实诚的说。
“不过,你要的银子太多,本王现在拿不出来。只能先给你个五万两。剩下的,让皇帝给你把!”忠王继续说。
白彩心里暗喜,五万两也是赚了啊。
“封赏就不必了吧。”白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有银子就行了。”
“小子,你急需银子?”西北侯突然问道。
白彩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嗯!我想多开几家纺织厂还有食品厂。我有想法,有主意但就是没钱做。说来也真是不好意思,我要是有钱,这方子给就给了,也不说些什么。没办法,实在是手头拮据的紧。要不,这样吧,王爷,我跟你保证,我将来开的厂子得来的红利都有你一份,这成吗?”
忠王道:“你这小厂子能挣几个子?还没影儿的事,有这份心,先把方子跟药给我准备好。”
白彩的实诚得了忠王的好感,缺钱就是缺钱,你想要就直接开口说。没拐弯抹角的跟他打机关,这点忠王分外喜欢。
本来,他用手段威逼人家小孩得了方子。肯定是要给些补偿的。
原本是想给他请个爵位,三或四等小爵位。
当然,爵位大小得视疟疾肆虐范围大小而定。
不过,现在看来,白彩是不稀罕了。都不如银子来的重要。
白彩将方子交给忠王时,忠王瞪大眼指着上面的“青蒿”问:“这是本王认识的那种?”
白彩点头,“的确。不过,王爷,这世上青蒿有两种。我给您的方子上写的这种还叫黄蒿。务必不要弄混了。另一种青蒿是没有治疗疟疾的效果的。”
忠王点点头。他怎么都想象不出来被疟疾缠身的病患的救命良药就是路边野草。
或许,这种救命良药就曾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惜没人知道。
白彩看出来,忠王并没有她想象的急着走。这是为何?难道不是一拿到方子就立刻赶奔江南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