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终究还是不敢得罪右相,心里发怵。
“不如让挽歌和里面的姑娘一起嫁给逸哥儿,做一对不分大小的姐妹如何?”
沈老夫人眼珠子一转,退而求其次,先想办法将宁挽歌扶正再说。
萧妧紧紧咬着牙,处处受被动,毕竟赵娴儿还在马车里,今日之后,赵娴儿必定名声有损。
萧妧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竟被宁挽歌钻了空子,都是她大意了。
她本无意将事闹大,不能让赵娴儿受尽牵扯,萧妧沉思间,宁挽歌忽然猛的推了一把萧妧。
“哼!我就要让大家瞧瞧这不知廉耻的人是谁!”
萧妧猝不及防被推开,眼看着就要撞上马车后轮,萧妧大惊来不急刹住脚。
下一刻,一抹墨黑色身影及时出现,极快的揽住萧妧纤细的腰肢,一跃而起。
萧妧一抬眸,鼻尖钻入一股冷香气息,一见来人整个人眼睛都亮了。
赵遵紧绷着脸,方才那一刻若不是他及时赶到,硬摔在马车后轮上,整张脸就毁的差不多了。
那头宁挽歌的手刚碰上帘子,下一刻整个身子就被踹飞了,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两眼一番痛晕过去。
面对来人,众人惊了下,沈老夫人颤抖的指着,“你……你!”
将萧妧放在地上,赵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冷冽气息,怒极的模样,凌厉的目光环视一圈,薄唇微掀。
“将在场所有人全部带回!”
“是!”
赵遵身后带着一大批侍卫赶到,很快将这里包围。
沈老夫人也被这一股煞气惊到了,话都说不全了,紧扶丫鬟的手,好一会才回神,“凭什么!我们犯了什么错?”
“就是啊,青天白日我们这个百姓了没犯什么错,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抓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个嬷嬷壮着胆子喊了一句,惹来不少人附和。
赵遵挑眉斜了眼众人,“方才本官一路追赶一名在逃刺客,恰好追到此处,刺客就夹在你们当中,你们包庇刺客,莫非是同党?如此一来,本官更要好好审查一番了。”
众人一愣,哪还敢反驳,多说一句就是包庇刺客。
饶是沈老夫人才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刺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我们怎么会有刺客呢,这些全都是沈家的下人,也就是沈侯爷府中的,赵大人您看是不是误会了?”
沈老夫人不愿离开,还没瞧见马车中的人呢,眼珠子一转指着马车,“赵大人,会不会刺客躲在马车里?”
赵遵撇了眼沈老夫人,“你在蔑视本官办案能力?”
“不敢不敢,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沈老夫人连连摆手。
“大人,这血迹刚好到这一块就不见了踪影,刺客一定躲在这群人中间。”
赵七拱手,说的煞有其事。
众人回头,地上果真有点点滴滴的血迹,顿是大惊失色,纷纷错乱竟真的有刺客。
沈老夫人赶紧道,“她们有嫌疑,难不成我这个老婆子也有嫌疑?”
赵遵勾唇,“这刺客狡猾的很,往往就会易容成老人小孩的模样骗人。”
沈老夫人彻底噎住了,目光瞥了眼萧妧,还未开口就被赵七极快的堵住了嘴,咿咿呀呀说不出一句话来。
“统统带走!”赵遵冷声命令。
“是!”
很快这些人全都被带走,萧妧狠狠的松了口气。
“当真有刺客?”萧妧轻声问了一句,赵遵没好气撇了眼萧妧,萧妧缩了缩脖子,一脸讨好似的微笑,“多谢侯爷搭救,小女子感激不尽,若是侯爷方便干脆好人做到底,帮我出口恶气如何?”
像赵遵这般滥用职权,假公济私,萧妧喜欢!
“日后我在京都可就谁也不怕了,谁敢欺负我,你统统抓起来,好好收拾一顿!”
萧妧越想越兴奋,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小拳头不停的挥舞着。
赵遵板着脸一副正经模样,然后凑近萧妧耳边呢喃几句,听的萧妧脸红心跳,伸手朝着赵遵胸口一记粉拳,赵遵一把抓住不松,看着萧妧。
“不行!”萧妧坚决摇头,简直羞死人了。
赵遵清了清嗓子,低声又凑在萧妧耳边嘀咕一阵,萧妧跺跺脚,脸颊红的可以当猴屁股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当真?”
赵遵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日后这种小事不劳萧姑娘亲自上阵,交给小的就成。”
说着赵遵给揉了揉萧妧发红的手掌心,萧妧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那成,你今晚!”
萧妧刚要开口,就被赵遵捂住了娇唇,顺着视线看去,萧妧这才没了声。
“本官还要办案,先走一步了,萧姑娘还是尽早回府吧,这里不慎安全。”
赵遵顷刻间又恢复了一本正经,清了清嗓子,冷漠的好似刚才那个厚颜无耻的人不是他一样。
赵遵骑在马上,回眸看了眼萧妧,眼中划过一丝宠溺的温和,对方才还心有余悸,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狠戾。
“多谢赵大人关心,我们这就离开了。”
赵遵嗯了一声,胯下夹紧马腹,扬尘而去。
萧妧定了定心神,赶紧挑起帘子,“赵姐姐,你没事吧?”
赵娴儿脸色不甚好看,小脸惨白,一看就是被吓坏了。
萧妧自责,“是我考虑未周全,害得姐姐担惊受怕。”
“不,不关你的事。”赵娴儿恢复了平静,一只手紧拉着萧妧,“今日多亏了赵侯爷相助,方才若不是赵侯爷来,我还想着出去,就算被人指着鼻子骂,我也要跟沈二哥在一起,旁人的想法我不在乎,只要沈二哥认定了我,就算再难我也会坚持。”
赵娴儿想的很清楚,即便有老夫人在,她嫁的自始至终不过一个沈逸,旁人如何又何必在乎呢。
萧妧笑了笑,“赵姐姐能这么想最好,咱们回去吧。”
索性沈老夫人出来京都,还不熟悉,带来的人也都是沈府的丫鬟小厮,那些人在赵遵手里过一遍,萧妧就不担心会传出去什么闲言碎语。
赵娴儿点了点头,经此一事,心里反而坦然了。
沈家
沈流云听闻此事,脸色一沉,“母亲怎么会跟刺客沾上关系?”
陆梨苑则一肚子怒火没处撒,脸上冷笑着,“母亲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将逸哥儿堵着了,逸哥儿不过是和小九去散散步,母亲倒好,不分是非对错就乱骂!”
沈流云闻言眉头紧皱,陆梨苑又道,“依我看,宁姨娘太没分寸了,平日里没少在母亲耳边教唆什么,照这样下去迟早坏了逸哥儿前途!”
沈流云一听更是无奈,夹在中间为难,心里对宁挽歌越发不待见。
“可如今母亲还在牢里……。”
陆梨苑轻笑,“放心吧,下午我派人去瞧过了,母亲在牢里无碍,母亲不过是碰巧撞上刺客罢了,和母亲无关,明日就能回来。”
陆梨苑嘴上这么说,可这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刺客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听陆梨苑这么一说,沈流云才松了口气,抬眸看了眼陆梨苑,“挽歌自小没了亲娘,母亲不过多疼了些,虽失了分寸,可到底都是一家人。”
沈老夫人除了宁挽歌这件事上坚持犯倔,平日里倒还好些,总不能让他将沈老夫人扔出去不管吧。
私下里沈流云不知劝了多少次,可沈老夫人就是一心坚持,沈流云也无奈。
陆梨苑一听这话,嘴角弯起一抹嘲讽,“若宁姨娘是个温婉娴淑的性子,不用母亲提,我自然会替逸哥儿讨了她,甭管旁人怎么想,只要我儿子不愿意谁勉强都没用,上次因宁姨娘已经我已经退让过一次了,若再退让我失去的,可就是逸哥儿终身幸福!”
陆梨苑一脸坚定,绝不允许宁挽歌毁了沈逸一辈子幸福,单一个姨娘就足够让她膈应了。
“可你上次不是答应了,一年之内只要挽歌生下孩子,就将她扶正?”
陆梨苑闻言笑了笑,“我是这么说了,可你也看见了,逸哥儿成日不着家,处处躲着宁姨娘,她自个儿没福气没本事,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能逼着逸哥儿去跟宁姨娘行周公之礼不成?”
“这……”
“路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陆梨苑又补充一句,“一年之内若无孩子,我就替逸哥儿讨个媳妇,这回,谁拦也没用!”
沈流云闻言抿了抿唇不再开口,一切顺其自然吧。
次日,沈老夫人被人送了回来,整个人老了整整十岁不止,精神恍惚。
“事情查清楚了,刺客一事与老夫人无关,人送回来了,告辞!”
赵七拱手冲着沈流云说着,然后转身就走了。
“母亲。”沈流云迎了上前,却不想被沈老夫人一把甩开,沈老夫人恶狠狠的瞪着陆梨苑。
“都是你,故意让萧家插手,让我平白受了一夜罪,你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