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了一座墙,赵七瞪大了眼,一路跟着赵遵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玲珑阁。
赵遵轻车熟路的样子,赵七在心里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他家爷过目不忘,一下子就记住了玲珑阁。
“爷,属下给您守着。”赵七很有自觉性。
赵遵捡起站在窗户下,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窗户,隐隐约约能瞧见里面冒着热乎气。
在洗澡?
赵遵怔怔,又等了好一会,萧妧喜欢泡澡,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抽了抽鼻子,白天被萧若气到了。
“小姐,水凉了,小心着凉。”
萧妧哗啦一声站起身,裹着一件嫣红色里衣,任由丫鬟擦了擦半湿的头发。
“行了,都下去吧,我要睡了。”
萧妧摆摆手,白天萧若的话一直往耳朵里钻,有些烦躁。
很快丫鬟们退了个干净,萧妧心里始终静不下来,也不知道父亲那边怎么样了,还是有很多人不愿相信自己,是真的不想嫁给连寂夜。
陷入了沉思,骁骑侯那边自然是不敢再来了,可她也不愿嫁给连寂夜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脚步声靠近,萧妧并未察觉,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
“到底谁不怕连寂夜呢?”
赵遵浅笑,她还在想这个问题呢。
“问右相。”
“父亲不说啊……”
萧妧回答完,意识到不对,倏然抬眸瞪大了眼,看着来人,一身墨色长袍,刀削般绝色容颜映入眼帘逐渐放大。
“你!”
赵遵三步并作两步极快的来到塌前,将修长的食指放在她的红唇边。
“嘘!”
萧妧跟他相处了几次,胆子也大了起来,倒不怕了。
“你怎么来了?”萧妧一手打掉他的指尖,没好气的道。
许是刚洗完澡后,萧妧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长发微湿的搭在肩上,黑亮如绸,粉黛未施,肤如凝脂,奶白色皮肤不同常人的白皙,嫩的仿佛能掐出奶来。
浸了水的眸子跟琉璃珠子似的亮的惊人,带着一丝魅惑,不知再大些,该是如何的惊艳。
赵遵恍惚,眼底带着笑意,倏然笑意微敛,那粉颊带着红肿,格格不入,衬着她睁大的眸子竟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赵遵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修长白皙的指尖挑起些透明的蜜,伸手就要往她脸上抹。
萧妧不自觉的退后,另一只大掌抓住了她的胳膊,指尖轻轻划过,冰冰凉凉的舒适,萧妧便不再挣扎。
“哼!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心虚了,故意来讨好我的。”
萧妧气呼呼地说,脸颊鼓起,赵遵差点失笑,指尖划过白嫩的脸颊,轻轻的柔柔的,嫩的像块豆腐。
这丫头,终于回过味来,是他见死不救在先,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伤确实有些重,连寂夜也下得去手?为了那么个东西,敢伤了她,赵遵有些怒气。
还未开口,只听见萧妧有点得意洋洋的开口道,“不然的话,连寂夜要是知道你踢他入水,一定不会放过你,你放心,你替我出气,我怎么会出卖你呢,不过这药膏确实不错,抹上以后竟不疼了。”
萧妧话落,赵遵怔了下,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顿时没好气道,“算你识货,这药你拿着吧,每日抹两次,不出两日就会消肿。”
萧妧也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赵遵见她还不开窍,不免有些气馁,右相这么老狐狸,怎么一点也没遗传到萧妧身上?
赵遵看着她,缓缓道,“你说了,我也不怕,我不怕三皇子,更不怕大皇子。”
第二十章,灵光一闪
萧妧眯着眼,半天没晃过神,翘唇哼了哼,“你不怕他,来我这里做什么,故意炫耀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赵遵见她还没开窍,动了动唇,到嘴的话转了个弯又咽了回去,有些话说开了,她反而不好意思。
“咱们不说这个了,聊点别的,白天我见你跑了出去,因为什么事?”
赵遵转移了话题,这口气憋在萧妧心里许久了,冷不防被人问出来,俏脸一沉。
“哼,还不是因为三皇子和我五姐姐那点破事,一个个做了坏事,偏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假仁假义又不愿坏了名声。”
萧妧说着眼眶气的通红,萧若没了孩子,能怪得着自己吗?
赵遵听着,慢慢攥紧了拳,真是个傻丫头,这两人暗度陈仓算计萧妧确实过分。
“不怪你,是他们自以为是,以为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又不愿委屈了自己,两个字,自私。”
萧妧点点头,“我又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委屈我成全了别人,我偏不!你说,我坏不坏?”
萧妧一脸认真的看向赵遵,问的执着。
赵遵伸手擦了擦萧妧的眼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见她哭的伤心难过,莫名的觉得心狠狠抽了下。
“为他们掉眼泪值得吗?你做得对,我支持你,这算什么,若换成我……”
赵遵顿了顿,萧妧疑惑的看着他。
赵遵临了又改了口,“总之,人若招你,你若后退,必然得寸进尺,把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还要纠缠不放,你也别客气,别忘了,你可是右相嫡女,不能堕了右相的戚风不是?”
萧妧闻言使劲点点头,心里总算舒坦多了。
“嗯,你说的对,我才不会委屈自己!下次他再敢来,我必然不会客气,准备一根鞭子,随时准备抽他,说叫我爹是右相呢,大不了就不嫁人了。”
赵遵闻言蹙眉,心里对连寂夜恼意更深了一层。
“说不定他就等着看你笑话呢,你不仅要嫁,而且要嫁的风风光光,让他看着眼气。”
赵遵顿了顿,柔声道,“让他瞧瞧,没了他你过得更好。”
萧妧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你说的都对,我要嫁人,而且还要嫁得很好,气死他才好,三皇妃,本姑娘压根就不稀罕。”
赵遵嘴角染上一抹笑意,浅浅的身体眼底。
“这才对。”
屋子外头响起一声口哨,赵遵叹息,站起身竟有些不舍。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若有什么难的,拿着这个去赵家找我。”
赵遵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上等的紫玉,系挂着一串紫色的流苏,触手温润细腻,一看就不是凡品。
萧妧还来不及拒绝,就见赵遵已经走了。
赵遵出来时,脸上笑意渐收,这对奸夫淫妇,必须要给个教训才行。
赵七冷不防缩了缩脖子,被赵遵的气势冷到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萧妧握着手里的玉佩发呆,心情总算舒服了许多,摸了摸脸颊,
凉凉的很舒服,往下一躺,闭着眼很快睡着了。
次日
萧妧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范氏瞧了她好几眼,一脸歉意。
“小九,昨儿个你受委屈了,你五姐姐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你别跟她计较,等她身子好了,母亲一定让她跟你道歉。”
萧妧不动神色的抽回手,“小九不记恨,毕竟五姐姐刚没了孩子。”
老夫人出来就听到这句话,重重哼了声,剜了眼范氏,“我和相爷商量了,两日后,你就带着若姐儿去别院住几日,定定性子。”
范氏微讶,赶紧解释,“母亲,若姐儿身子孱弱,若是养不好身子,将来恐怕落下病根。”
老夫人冷笑,“不去别院那就去庵堂,还当自己是什么金贵的小姐呢,萧家的脸全让她丢尽了,若是换了旁的姑娘,早成全了名声,一了百了。”
老夫人对萧若是厌恶至极,昨儿个发疯差点吓坏了萧妧,要不是右相拦着,昨晚上就送走了,哪里还会容她养两日。
范氏见老夫人眼底划过一抹冷色,心里咯噔一沉,老夫人做的决定,一般相爷都不会反驳,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萧妧。
萧妧低着头佯装未觉,前世她可没少帮着求情,换来的是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变本加厉。
范氏气急,对上老夫人泛着寒意的眸子,没了话只好点头答应了。
老夫人摆摆手,连带着看范氏的脸色有些不善,范氏脸色微变,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午膳,右相刚巧回来,老夫人留了饭,连带着萧妧也蹭了一顿。
右相的眼睛时不时的瞄向萧妧白嫩的完好的肌肤,一点也看不出红肿,这才满意了。
老夫人还未察觉,萧妧被右相盯着看,小脸腾的一红,有些心虚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才好。
“小九,父亲得了件狼毫笔,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学狂草?”
右相放下筷子,对着萧妧道,萧妧点点头,笑弯了眼。
“多谢父亲。”
两人刚一进书房,右相禀退了下人,只有父女两。
右相拿出一支锦盒,里面装着一支上等的狼毫笔,递给了萧妧,萧妧眯着眼,几乎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