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免礼。”齐毓玠不耐地摆了摆长袖,他迅速朝她走来,再问,“宣太医了?”
“想来是不用的,嫔妾估摸着刚刚用力过度才这样,休息片刻大概就会恢复。”乔亦柔忙抢在婢女们前面回答,怕他迁怒旁人。
杏春极有眼色,见陛下走来,便躬身往后退开一步,给陛下腾出位置。
齐毓玠顺理成章替补过去,搀住她右手。
无语了一瞬,乔亦柔有苦说不出,她如今这么绵绵无力的,他们不该扶着她直接上榻?走什么路啊,这要走哪儿去?
“朕让你看看你赢回来的战利品。”抬起下颚,齐毓玠给她示意桌面上的两样东西,眸中藏有笑意。
乔亦柔心想有什么好看的啊!这两样东西还不敌你长得好看呢!
齐毓玠:“……”一瞬间,他怎么觉得那么不好意思,有种被暗戳戳调戏的感觉!轻咳一声,他面颊染着薄红支吾道,“到底是你凭借实力赢回来的,怎么还嫌丑?”
“……倒不是特别丑,就是美得没有新意!”乔亦柔挤出笑脸,猜测可能是她面上嫌弃过于明显,所以才被识破心思。
齐毓玠好笑地低眉看她。
她刚洗过的乌发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丝丝缕缕的沁入鼻尖,味道不错。
这手腕软软的,难以置信竟能举起那般重的麒麟鼎,齐毓玠下意识用指腹压了压她白皙的肌肤,好吧,感觉能掐出水来,唔,是水做的女人就好!
乔亦柔抿唇,她哪能感受不到他的小动作?可敢怒不敢言。
再者她每一步走得都很吃力,完全没有精力去想旁的。大殿宽阔,距离放着圣物的桌子还很远,她简直恨死齐毓玠了……
他是不是傻啊?既然是她赢回来的战利品,能不能给她点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能不能把流光盏与天缕衣巴巴捧到她眼皮子底下给她瞧?好歹拿出点诚意是吧?
齐毓玠滞了下,如鲠在喉。
他其实也挺嫌弃她走得那样慢。
但他一个大男人捧着闪闪发光的天缕衣给她瞧,这画面似乎很没有尊严!权衡须臾,齐毓玠干脆弯腰,在她低呼声中将她打横抱抱起来。他身上之前被她砸的两拳虽没彻底痊愈,不过基本已经消肿,她这样的轻,他若都抱不起,丢死个人了……
齐毓玠步伐很稳。
抱着她的这种感觉委实奇妙,她举起了大鼎,他又抱起了她,啧!怎么好像比她举起大鼎更有成就感?
行到桌旁,齐毓玠小心将她放到座椅上,指着桌上的天缕衣笑道,“后日旒族狄族将启程归返,你到时穿着这身衣裳陪朕去送送他们。”
乔亦柔:“……陛下可是认真的?”惊愕地瞪着花哨夸张的天缕衣,乔亦柔双眸圆圆的。
差点笑出声来,齐毓玠拎起天缕衣,光线中,各种宝石彩珠晶片熠熠生辉,晃得人无法睁眼,他仔细再瞅两眼,轻声宽慰她,“朕看这天缕衣耐看,很衬乔贵人。”
呸,胡说八道。
他就是想利用她去炫耀!
用天缕衣把她团团裹住往旒王面前一放,朕的大力士朕的天缕衣,看,够厉害吧?服不服气?颤不颤抖?
旒王倒是可以被他气个半死不活,可不把她羞死么?可以想象,那日定有文武百官同时相送,她穿这样招摇显眼的衣裳,简直鹤立鸡群,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何况皇城内一直盛行清贵优雅之风,她不想穿这么俗气的东西丢人现眼……
讪讪触了触鼻尖,齐毓玠自然是抱着她这般想法了,能气他们一次就要气他们一次,无须客气!
只是——
搬了旁边一张椅子坐在她身旁,齐毓玠捧着天缕衣给她瞧,“你放心,这衣裳没人穿过,在旒族一直被供奉,很干净。”
乔亦柔恹恹靠在椅背,本就没有精神,更提不起力气说话了。她嫌弃地望一眼珠光宝气的天缕衣,觉得他就是在坑她!早知道不举鼎了,浑身上下酸软不提,完了还捞不着一样好的,他现在兴冲冲的让她看战利品,后日是不是又抱着拿她当战利品的心情去膈应旒王?
话不至于说得这么难听。
她就算是战利品,也是很奢侈很难得手的战利品好么?一身蛮力,他也不敢收藏,收藏了还要认命地挨上两拳头。
早知道不收藏了……
齐毓玠将天缕衣放到桌上,他叹着气捂住胸口,“觉得心口疼。”
她还脾肝肺都疼呢?
乔亦柔不满地瞥去,登时一怔。
不好,他捂住的位置貌似就是她一拳拍过去的位置吧?她都忘了这事儿了!
心中登时一紧,乔亦柔识相的瓮声道,“可嫔妾眼下连路都走不动,这次举鼎真拿出浑身解数了,兴许后日受此影响还迈不开腿呢?”
话才落,她右手顷刻被他捉去,吓她一跳。
低眉,乔亦柔望着他,他在给她揉腕儿,薄唇微启,“有没有感觉?”
“酸酸麻麻的。”
齐毓玠“嗯”了声,给她揉的动作却没停。乔亦柔有些没回神,他手艺竟然还不错呢,肯纡尊降贵给她献殷勤,是在讨好她么?
“你后日乖乖穿着天缕衣去送他们一程,再过几日,朕空闲下来后,可以带你出宫逛逛洛阳城。”齐毓玠挑眉望着她,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乔贵人自打进宫以来,是不是还不曾有机会见见洛阳风光?”
刚要点头,怕显得自己太急切,乔亦柔忍了忍,颔首。
她做梦都想出宫。
太想出宫了,或者说,根本不想在宫里待着……
齐毓玠手顿了顿,转而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她揉捏。
他也不想在宫中待着,可人世间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的事情?他当初若不是为了保全自己而走到今天这一步,如今他会身在何处,她又在哪里?
“朕待会传御医过来给你瞧瞧,若无大碍就让宫女时不时揉捏一番。”齐毓玠凑近她,他揽住她无力的腰肢,将人抱起,转身向前,穿过珠帘进内室,将她搁在榻上。她头发还未彻底干透,微湿的发梢略过他手背,有点凉。
总不能让她就这么睡着。
齐毓玠目光扫视一圈,找到了一方晾着的干帕子,取了帕子走回来,见她想起身却怎么都无法成功的样子,齐毓玠好笑不已。他上前将赌气的她半抱起来,给她擦拭乌黑的长发。
淡淡的墨香与发间花香缠绕在一起,乔亦柔怪不自在。
她倒是更习惯他软绵绵娇脆脆的样子,如今她变成了掌中鱼肉任他切割,怎么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但她有点亏心啊!相比于她不耐烦又嫌弃的样子,他对她很周到了,头发丝儿这种小事,他怎么还给她拭来拭去?算了,要是有下次,她就对他好点吧!
半躺在他胸膛里,乔亦柔无法动弹,也没人说话。
不觉得尴尬么?
男人体温偏高,如今又是夏日,哪怕寝殿内有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气,也还是怪闷热的!
她脸颊都被他胸口的热量染烫了,乔亦柔想动,她试探着晃了晃脑袋,却被他用手摁住,她就不敢动了……
真怂。
乔亦柔鄙视自己,要不是她眼下娇脆脆的,她一定硬气给他看。
轻咬住下唇,她被他微微推开,齐毓玠给她擦额前几缕被忽视的发丝。
气氛依然寂静,擦着擦着,她觉得他靠她更近了,莫名觉得有些危险,乔亦柔抬眸,唇瓣蓦地覆上一片温热……
第53章
鬼使神差般的, 他就是想吻她。
想吻,自然就吻下去。
她浑身柔弱无骨,软软依着他,像乖巧不惧人的小兔子,揉着揉着就情不自禁想低头亲上一嘴。
齐毓玠松开半湿的帕子, 手从她乌发上游移到她腰间,另只手微微托住她后脑勺。
完全没有力气。
陛下搞突然袭击,乔亦柔下意识仰了仰脖颈,没能倒下去, 反而更像成全了他, 这个姿势,他亲起来似乎更方便。
脑袋嗡嗡的, 或许是被擦拭了太久时间的头发, 她早就染上了他身上的墨香味, 竟没有很浓的排斥感。
噫!难怪狡猾的狐狸要吃小兔子前都会献献殷勤, 因为熟悉之后吃起来就太方便了,兔子还未回过味儿来,就已然进了它腹。
唇齿相依,鼻息交错, 殿内温度不断攀高,一定是冰块都融化掉了!
齐毓玠吻上了瘾,本来准备浅尝辄止,此时却有些舍不得松开手。这兔子老实的时候不多,他能治住她的机会太少。
这么一想, 齐毓玠心中“咯噔”一下,噫,趁能肆无忌惮动手的时候卯足了劲亲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下次指不定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打着有便宜一定要狠准快迅速占的目标,他吻她的力道微微加重,唇压在她唇上,摩挲吮吸,一点点侵入……
发丝半铺在薄毯上,黑白分明。
乔亦柔被吻得晕晕乎乎,她软上加软,隐隐有些害怕。
完了,他这是要向她下手了对吧?就像对待别的妃嫔那样……
其实她不是没有准备,只要他正正常常的不故意折磨侮辱人,她可以接受,迟早要到这一步,无所谓愿或是不愿,她有选择的余地?她没有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