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个女儿吧!
他也想体会下女儿娇娇软软乖乖巧巧依在他怀中喊父皇的感觉,次次他斜眼望着那小子抱着皇后左亲一口又亲一口的样子就恼火,这孩子怎么就那么能耐呢?一点都不像他。
为了小女儿,齐毓玠立即准备充足的与小皇子展开了争夺大战。
小皇子小,虽然聪明,可比不过齐毓玠长了二十几年的脑袋。
身为大人,齐毓玠丝毫没觉得欺负垂髫小儿不好意思,他日日与小皇子比试,譬如一口下去,谁咬的苹果肉更多谁就胜,当晚谁就能霸占皇后一夜,又譬如转圈圈不晕头转向诸如此类毫不靠谱的比试,直输得小皇子鼓着包子脸抱上枕头言而有信地甩头就走。
乔亦柔特别不耻。
却也不好说什么,他做得出来,她都真没脸提。
齐毓玠反以为荣,觉得翻身农奴把歌唱,他终于找到对付这小子的办法了,安安逸逸喝了大半月的甜茶后,不知怎的,输惨了的小皇子逐渐缓过了味儿。他一本正经卷土重来,要跟他比试谁一口下去苹果肉咬的更少,又要比试谁走出一步的距离最短,还要比谁写的毛笔字更难看。
绝倒的齐毓玠颇受打击,他再怎么写似乎都写不出比狗爬更难看的字。
望着得意洋洋的萝卜头,齐毓玠心底冷哼一声,让人将他那没眼看的狗爬字收藏起来,呵呵,等到他日后娶妻生子,这就好玩了,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乔亦柔乐得看父子二人打擂台,就是瞧着瞧着,瞧出了孕吐。
这可把齐毓玠乐坏了,除了好生伺候皇后之外,就是搂着小皇子逼他练习“好”字,被逼得久了,小皇子开始捂着肚子装吐,跟着母后有模有样的学,把齐毓玠气得哭笑不得,敢情他以为吐上几次就能享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待遇?真是头脑简单太年轻啊……
幸在小皇子这个“好”字已颇拿得出手,虽劲道不足,但笔锋飘逸。
这日,趁小皇子溜出去玩耍,齐毓玠揽着皇后站在窗下案台,看小皇子写下的“好”字,窗外温暖阳光丝丝缕缕渗入,洒在宣纸,折射出七彩光芒。齐毓玠嘴角勾起,他希望峦儿这次的话亦能同样灵验,“好”,左女右子,加之他身边站着的女人,的确不能再好,人生如此,别无他求!他很满足!
第119章【齐峦番外】
齐峦胡寻南番外
齐峦第一次感到奇怪是在冬至那日,她在嬷嬷宫女服侍下穿好夹袄,手上被塞了个铜錾花八宝纹暖炉,被簇拥着往御花园走。
“殿下,可是婢子哪儿出了差池惹得您不悦?”俏月跟在身后,察觉长公主步伐时快时慢,隔一会便微微回眸,视线似是落在她头顶。她心中忐忑紧张,长公主自半月前昏迷醒来后就性情大变,道是不太认得清人了,迷迷蒙蒙的,但旁人给她说什么,一点就透,俨然不复从前痴痴傻傻只知玩闹的模样。
齐峦摇头,须臾,眉头轻皱,“俏月,昨儿你是不是端着药汤进门时趔趄了下,烫着了手脚?”
愣住,俏月摇头:“奴婢没有啊!”
嬷嬷与宫女们都出来作证,齐峦揉了揉额头:“那是不是你以前在我跟前伺候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下换俏月懵懵懂懂了,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委屈道:“婢子也不曾啊!”
齐峦紧了紧怀里的手炉,她皱着眉头侧身继续往前走,嗓音轻了许多:“那大约是我产生幻觉了……”可这幻觉委实奇怪了些,而且连着几日,脑中偶尔会闪过些许陌生的画面,分明真实得很,可确确实实不是真的,难道如御医所说,她大病初愈,后遗症稍微多了些?
五日过去,午间休憩片刻,齐峦睡醒后倚在床榻看书,她记忆模糊朦胧,常见字却能识得。
暖阁温度适宜,并不觉着冷。翻了两页,依稀听见帘外传来几个小丫鬟的说笑声,嗓音压得极低。
旋即珠帘被掀开,俏月捧刚煎好的药汤跨入门槛。
心尖微跳,齐峦只觉这画面似曾相识,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抬头正欲开口,俏月却突如其来地踉跄了下,她手上托盘里置着的一盅汤药倾斜着摇来晃去,热汤四溅,“砰”一声摔碎在地,俏月捂着被烫着的手往后躲开,嘶嘶喊痛。
嬷嬷立即将俏月扯下去,一边斥责一边叫人备凉水与药膏。
请罪的嗓音回旋在耳畔,齐峦怔了半晌,缓慢回神。众人收拾完狼藉退下去,她手指紧紧扣住书册边缘,脑中一片慌乱惊愕……
她怎么了?
没发生的事情她会提前看到?为何会这样?
渐渐地,日子一天天逝去,齐峦终于在不知所措中不得不接受这个诡异的现实,并略微摸清了这些画面出现的规律。未来的事情不是无缘无故就跑入她脑子里的,首先她需要跟画面里的当事人有肢体上的接触,而且她也不是什么都能知道,她根本控制不了那些画面。
尽管如此,也够骇人听闻了。纵然生过大病,但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汲取知识常识,齐峦很明白她的状况很不正常。
可她能怎么办呢?她根本不敢与任何人提及,连母后也不敢,或许这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吧……
又小半月,母后日日惦念的陛下与乔贤妃即将回宫。
她染上轻微伤寒,当天歇在寝殿,未出门迎接。却不料晌午后,母后竟带着那位乔贤妃来探望她。
听说她认不太清人后,乔贤妃面色担忧关切不似作假,看来母后说她从前最爱与她相处应是真的。
与此同时,她见到了另个人,此人名唤胡寻南,虽是个江湖大夫,母后却对他敬重有加,因为是他替她治好旧疾的,不仅如此,连陛下体内的奇毒亦是他占了大部分功劳。齐峦颔首,觉得既然是救命恩人,是该以礼相待并心存感激的。
他过来替她复诊,言行守礼,并不多语。
齐峦看他两眼,原是个年轻男子,枉她以为此人是个须白的老头子呢!
帕子掩在手腕,他跪在她身侧替她把脉,他指腹微暖,手帕渐渐染上他的温度……
猛地震住,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幕陌生又旖旎的画面,齐峦迅速抽回手,腕上帕子飘然坠地,她瞪大眼睛后退靠在椅背,面颊微红,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唇瓣嗫嚅,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草民失礼。”他看她一眼,很快撇开目光,将地上的帕子拾起。
殿内寂静,鸦雀无声。
齐峦愣了半晌,口干舌燥,心慌得厉害,也跳得厉害。她眸光复杂地看着他,脑中莫名其妙又浮现出方才一闪而过的画面。
他、他在吻她?他……
虽一切不清不楚,但画面里的他可不是现在这幅规规矩矩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动作分明狠戾又温柔。
“我、我……”齐峦努力启唇,磕磕绊绊道,“我不、我诊脉了。”
他低垂着的眼梢微挑,很快行礼告退。
这人就这么走了?
齐峦恍惚了小半日,突然清醒。
她难道不应该让他给她诊脉然后看到更多的画面?若不弄清楚真相她定夜不能寐的。
才将人赶走,又要找个什么托辞呢?
齐峦苦恼至极,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让人再去请。
这一请,颇有些没完没了。
她不想的,但画面不是时时都能出现,那胡寻南也不是一来就把她脉一直把到告退,统共就一小会功夫,她能看清的未来实在不过九牛一毛。
“本宫感觉有些不舒服,胡大夫再替我诊诊!”她咬牙伸出手,视死如归地盯着他。
他眸光平静地回望她,等了须臾,依言过来给她诊脉。
齐峦知晓这慌蹩脚得很,可除了这个,她怎么找肢体接触的理由?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实厚颜,又加上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那些画面,她真是羞愤相加,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殿下已无大碍,再调养些日子记忆或许能恢复。”冬去春来,胡寻南替她把脉后告辞,“下个月初五,草民将启程离开洛阳,若无意外,这辈子应不会再踏入皇城,望殿下万事珍重!”
齐峦面色如初,她颔首,没多大反应。
走?这走怕是走不了。她知道再过数日,洛阳城外一个村子的村民染上了奇怪的瘟疫,陛下遣御医亲自看诊查访,最后他也去了。
“胡大夫是不是对本宫撒过谎?”
“草民不敢。”
齐峦托腮,昂首望着站在窗下的男人,瞧,又撒谎了!她撇嘴不说话,心底却轻哼,按照她方才看到的画面,这人以前应该是骗她娶过妻?事实上根本没有,但他有过婚约倒是事实。可惜那女子嫌贫爱富,不喜他接济贫民浪费银子,故嫁给一位官员做妾。
刚刚的画面里,她撞见那位女子满脸泪痕的在街上当他面哭诉哀求,她气狠了,甩袖就走,他急急追来,在偏僻的深巷子里吻住她唇……
这正是那日他替她把脉时一闪而过的场景,原来在吻她前,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草民告退。”胡寻南抱拳施礼,转身走了数步,微顿,旋身与她道,“接下来几日草民需要整理药草医书,恐怕没有机会再入宫。殿下珍重!”
齐峦浑不在意地点头,反正他又不是真的要走!
但他却似乎有些古怪,要走的话反复说了几遍,实在反常。要知道平日他可是来去迅疾,仿佛不愿与她多呆上半刻。
目送他走到门槛处,他抬起右脚,半空微顿,却稳稳收回,重新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