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是戴上吧,红袍贤弟果然是需要易容的。”陈墨语吞了吞口水,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了……
今晚肯定又要做恶梦了......
是得把换宿舍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
刚刚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了一张更为诡异的脸孔,像狐狸一样尖嘴细眼,满脸是毛,戏文里传说中的狐妖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太他娘的恐怖了……陈墨语想哭,脑袋一片空白的默默走回自己的床铺,连灯都不敢吹熄,没有思想的躺下后,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仿佛自己只要一闭眼就会看见刚刚那张诡异至极的脸孔。
听着那边终于没有响动了,大红袍在心里暗爽不已,“被吓着了吧,活该!谁让你想揭穿老娘的,要不是本郡主洞察先机,早早就做好准备,还不被你真给抓到了?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半夜,大红袍听到对面床上发出虚弱而颤抖的声音:“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额~~~”
大红袍喊了一句:“墨语兄,你怎么了?”对面没有反应,又接连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大
红袍戴好自己的常用易容皮,披上衣服来到陈墨语床边,只见他脸孔发白,浑身颤抖,双眼紧闭,俨然一副被吓得中邪的样子。
“……”大红袍有点无语。这么胆小还来招惹我。但是也不能放着生病的同学不管,大红袍还是只有半夜出门去找在学院守夜的夫子,看看能不能救治一下自己这个胆小的同屋。
今天守夜的正好是小田夫子,被大红袍叫醒之后,匆匆拿着药箱和她一起赶来宿舍,看见床上躺着的瑟瑟发抖的学生,田晨渊也吃了一惊,赶紧给陈墨语把脉。半饷后看着大红袍说道:
“墨语同学应该是从小就有心悸的毛病,怕是小时见过什么吓人的场景,一直深刻在自己脑海,以至于后来经常做梦梦见……”
大红袍:“是啊是啊,我和他同屋就经常听见他梦里很害怕,睡得很不安稳的声音。”
田晨渊:“这就对了,这是常年的旧疾没有得到及时的纾解,今晚应该是又看见什么害怕的东西刺激到他,才会导致他发病,现在一直困在自己的恐怖梦境中出不来。”
大红袍有点不好意思:“那您能治好他吗?”
田晨渊:“我只能暂时将他弄醒,再开些助眠的药物,只是治标,如果想要他断根,只能从心理上让他对以前的旧事完全放下才行。就比如今晚,我可以给他扎几针让他苏醒,摆脱梦魇,然后喝点安神的药,但是却无法抹去他内心的恐惧,明晚,后晚,都可能再度发病。”
大红袍:“……陈墨语真是可怜。您现在救救他吧,我不打扰您了。”
只见小田夫子伸手按了按陈墨语的几个穴位,然后抽出银针在火上烧了一下,就开始给他扎针了。
大红袍:“夫子,我去给墨语兄熬点安神的药。他这种症状应该是酸枣仁、柏子仁、志远、合欢皮、夜交藤、灵芝这几味药材对吧?”
田晨渊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注意计量,四碗水熬成一碗水。”
大红袍:“好的”匆匆赶往炼药房。
书院为了方便大家学习药理知识,专门开辟了一间炼药房,也正好方便了学生们生病时取药之用。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陈墨语悠悠地醒来,看见床边站着的小田夫子与大红袍,恍惚了一阵,大红袍将药递给他,说道:“你刚刚被梦餍住了,我看你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就将小田夫子叫来帮你看看。”
田晨渊:“墨语,心思不要太重,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吧,夫子也只能帮你暂时缓解,无法治愈你的心疾,你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如果想通了,明天来找夫子谈谈,看看夫子是否能够帮助你。”
田晨渊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安抚地拍拍陈墨语的肩膀“夫子就先回去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墨语:“谢谢夫子,您慢走。”
送走了小田夫子,大红袍回到宿舍,看见桌上满满的一碗药就知道这个别扭的家伙不肯吃药。心思百转,最后还是内疚占据了上峰,想解除他的心结,只有给他坦白一些事情了。
默默地走到陈墨语床边坐下,看见陈墨语如惊弓之鸟似得立马缩到床的最里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大红袍心里叹了口气,
“墨语兄,你别害怕,我今晚是骗你的,我早就知道你发现了我易容的事情,就想着先发制人,今晚我卸了易容皮之后又戴上了一副狐狸的假面具,灯光昏暗,你又没有思想准备,所以就被吓着了……我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你别害怕,你看,这就是那狐狸皮。”大红袍说着拿出了自己怀里那张狐狸假皮。
陈墨语:“……”
大红袍:“墨语兄,你别害怕了,我也是怕你揭穿我才出此下策的,现在你知道了,是不是心里舒服一些了?”
陈墨语:“……那你真实面孔是什么样子?”
大红袍:“你还敢看?!”
陈墨语睁大双眼,脸色又开始惨白……
大红袍:“好好好,你别害怕,我给你看看,但你要保证看过之后不能告诉任何人,更不能去院长那里揭穿我!”
陈墨语:“墨语岂是那等多舌之人……好,我保证不将今晚之事告诉任何人。”
大红袍默默地看了一会陈墨语,伸手到耳后摸到易容皮的衔接处,手一扬,撕下易容皮,一张绝美的脸孔呈现在陈墨语面前。
陈墨语:“……这莫不还是狐妖?!”
大红袍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你摸摸,我有下巴,老娘不是狐妖,是女子,因女子不能来书院读书,所以才易容成男子的!”大红袍有些生气。
陈墨语默默地收回手,脸孔有点诡异的泛红:“……你真的是人?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大红袍得意的笑起来,“要不是因为本…姑娘风华绝代,美若天仙,怎么会那么麻烦易容成那副德行才能瞒过你们这群男人的眼,不过还是被你发现了。”
伸手抬过药碗,“好了,现在误会解除了,你也别再有什么心里负担了,来,把药喝了。”大红袍一勺一勺的把药喂给陈墨语:“现在温度正好,也不用吹了,真是没想到你个平时寡言少语的大男人居然跟个小孩一样胆小……”
陈墨语乖乖的喝着大红袍喂来的药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着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小田夫子说你小时候应该也是被什么吓到了,有了长期的心里阴影,说不定也是跟这次一样是有人故意吓你的呢,所以你也别有太多心理负担,什么事都往好处想……”
一碗药很快见底了,大红袍站起身,扶着陈墨语躺下,帮他掩了掩被角:“好了,喝了药就好睡觉了,好好睡吧,别多想了。”然后吹熄油灯,自己走回床铺睡下,心想真是累啊,跟带小孩一样。
“你的易容皮是ren皮么?”那边又响起了陈墨语沙哑的声音。
“……”
“不是!不是!小田夫子那是几十年前的老观念了,我们现在都是用树脂皮了!”大红袍有点激动。
“哦,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不用谢”
☆、第8章 来是肾好
清晨卯时,陈墨语自动醒来,每天这个时辰都是他起床晨练的时间。利落的穿好练功服,用茶水漱了下口,看见对面床上忘记合上的床帘,不自觉走到床边,看着睡着的美丽女子,陈墨语感觉心里有阵暖流流过。
会心地微微扯起唇角,这是一张难以用语言描绘的容颜,肌肤胜雪,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微微颤动,还记得她睁眼时灵动皎洁似琉璃的目光,秀丽的俏鼻感觉比寻常姑娘更加高挺,唇若点樱,一颗朱砂痣浅浅的点在鼻翼处,更添丝俏皮。
细细地看过之后,拿起枕边的潘安面具轻轻放在她脸上。这么美丽的容颜,确实需要掩饰一下,不知怎的,陈墨语好像觉得这是自己的私有物,不愿意让其他人看见。再帮她放下床帘,转身出门。
辰时,大红袍醒的时候,屋里又像以前一样没人了,习惯性拿掉脸上的面具,躺床上回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大红袍似乎也没有觉得后悔,反正自己也没有损失什么,毕竟如果是自己的自私造成了同窗深刻的心理阴影,那才会良心不安,而且她也相信陈妖孽的人品,他确实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人。
说开了似乎好处还不少,一来自己不用去想办法献身卫女傅换宿舍了,二来易容也可以不用偷偷摸摸,三来如果有事还可以让他帮忙掩饰。一举多得的事情啊。嗯,确实划算!
善于自我安慰的大红袍同学做完晨间的自我心里建设之后,开始爬起来例行易容了。
收拾好之后还没出门,就见陈墨语提着早点回来了......
“红袍贤弟,准备去吃早点?我在膳堂碰见了李亥,他说你早上爱吃包子豆浆,我就顺便给你带了,快吃吧!”在大红袍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陈墨语淡淡地说道,就好像他平时和她很熟,每天都做这件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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