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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腰 (风储黛)


但她听宫里的婆子说过,女人生了孩子,身形便容易走样儿,控制不住地变成一个胖婆娘,孟宓想到自己再度发胖,便一个激灵,更怕他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在他缓慢而温和地抚摸自己的肚子时,孟宓终于敢小声地问:“夙儿,要是我以后胖了,不美了,你还,喜、喜欢么?”
她说完,脸颊红成了绯艳的海棠,一瓣一瓣的光影,瑶鼻粉唇,精巧柔软得像魅惑的妖,他们楚国信奉天神,桓夙不信那个,但他信这个世上有妖,譬如他眼前这个娇软清丽的女人,在他冷漠时,她热烈如夏花,在他背身时,她勇敢地寸步未离,勾他牵系,摄他魂魄。
他天性冷漠自私,自以为,女人都是不守承诺的麻烦,此生绝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情。
可遇上她,他束手无策。
将他一个冷硬如铁的心磨成光滑剔透的玉石,在她面前,他已经习惯了放肆,促狭,捉弄……
那些所有他以为自己不该有不会有的心绪,一点点随着她纷至沓来。
至于那个可笑的“楚腰”的典故,桓夙想起来忍不住压低了唇瓣,“对,你变胖了,我就不喜欢了,自己多注意着点儿。”
孟宓以为他说真的,没留意到他用的是“我”,不是“孤”,少了那个威严的自称,他用的“我”更多是来作弄她,孟宓却一时没想明白过来,登时委屈地咬唇,“我会克制,但要还是克制不住,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要你喜欢了。”
说话跟个孩子似的,桓夙抚着她肚子的手绕到了她的身后,绮眷的目光让孟宓微怔,才想明白他又骗自己,但人已经如同落入罗网的蝶,飞不走了。
“笨。”
“……”
“你怎样,孤都只有一个王后。”
“你说的。”
“只有你骗孤几次,孤几时骗过你?”桓夙揉她柔软浓密的秀发,软软的一叠握在指尖,像极了一缕玉穗子。他说的没错,他没有骗过她,而且,桓夙已经不再需要继承楚君之位的儿子。若是宫中只有一个王后,难免遭受那般迂腐老臣的诟病,立公子戚为储,便能堵得住悠悠之口了。
只是他没有问,孟宓身为王后,她的儿子便是嫡出,她是否愿意,放弃孩儿为王的机会。
可是乖巧如她,若是他一直不问,她也不会争吧。
桓夙拂下眼睑,安逸地靠在怀里,似乎闭眼即将沉睡的孟宓,脸颊薄红,娇憨地抱着他,好像要流梦涎了,这个习惯真是……
从胖的时候带到现在,睡觉不打呼了,可还是满嘴流水。
楚侯脸色黑了黑。
可看着她娇憨清瘦的绯红脸蛋,又忍不住心生怜惜,唇吻住了她的发,低声道:“笨。”国人愿意怎么将自己的女儿饿瘦了送入宫来,那是他们的事,他心里只有一个孟宓,弱不胜衣是她,丰腴柔媚是她,从来,与瘦腰无关。
……
风陵渡有一道天堑,壁立千仞,连猿猴都难以攀援,蔺华便将暗中训练的死士移入石壁飞瀑之后的洞窟中,这群人跟着他拔关克寨,但有功不能赏,这是一群没有常人感情的死士,也并不认可官吏制度,不知道何为人间之情。
以往殷殷也是如此。
她虽不是死士,却也是蔺华暗中培养的易容高手,直到遇上了蔺华,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她便觉得,这一世只能是他的女人了,他们郑国的女子,身体仿佛是会认主的,旁人再碰一下,都觉得不干净了。
她不敢见公子霁,明知他已经醒了,可她不敢,她骗了他。
蔺霁皱着眉打量着这间厢房,紫赯的香帘,赭色的木几,古色古香的吴国式样的博古架,摆满了玉石宝器,琳琅粲然,但这房间的华贵,让他一时竟未想起来,他本来该是一个已死之人。
“谁在外边?”蔺霁声音洪亮,即便身负重伤,他吃痛地摁住了胸前的剑伤,这一声沉喝依旧威煞骇人,殷殷只听到耳中嗡嗡的,不绝如缕的回音。
她敛了敛眸,拎着裙摆走了进来。
她紫衣翩跹,绮艳蛱蝶般奔入她的花林之中,修长的眼睫如风荷分拂,轻盈流水的紫锦与她清妩绝色的脸相得益彰,她脸颊带着未涸的泪痕,凄恻楚楚地扑倒在他脚下。
蔺霁的眼前,犹若蒙了一层紫雾,迷离斑斑。
他惊愣地看着她,仿佛陌生,不可置信,“你是何人?”
殷殷一怔,仓皇地抬起头来,“公子……是我。”她不知该怎么说,羞愧难当,将螓首埋了下来,捏紧了蔻丹如朱的指,“我没有死。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心里只有一个孟宓的楚侯,憋到硬是不说。
PS:你们要的公子霁和殷殷,不要后悔。因为公子霁“已死”,所以以后直接叫蔺霁啦。

  ☆、第69章 求生

她姣柔的身段儿, 濯濯如春日柳, 可却艰涩忍泪, 不敢求他怜惜。
这是她, 无疑。
残梦孤枕上, 无数次浮于眼前的清妩身影,幽光皎然的冰紫罗裳, 绮面妆花,如在水一方的凌尘神女。这是她。
他本该在一刻便冲上去,失而复得、狂喜地拥住她,合浦珠还、原璧归赵, 本该如此。
可是,蔺霁只是哑然地盯着她, 他只是想知道, 他失去的尧城,死去的将士,是怎么回事,是一场笑话?盯了很久, 他艰难地抓紧了身下的绣褥, 艰难道:“你没死?”
不是重复, 是在问她怎么回事, 殷殷摇摇头,咬牙伏地,只留下不停抖动着的两肩,“我对不起你, 公子,我骗了你。”
“骗了我?”他怔然地咀嚼着三个字,咬透这三个字之后,霎时间仿佛被人一棍打在后脑,只剩下一片轰然坍塌的黑暗。
她没有死。
她不过是被蔺华带走了。
她不过是联合别人骗他死了。
她不过是,从始至终,都在帮着另一个人,不过是,从始至终,都将他操控于股掌之上,不过是如此罢了。
“我要见蔺华。”
殷殷的眼眶似落不落的泪水迷离了眼光,她跪直起来,往他身上靠,手按住他的膝盖,“不,”她喃喃,失神地看着他,“这是以卵击石。”
她好不容易才……
“啊——”殷殷被掀倒在地上,料峭的冷风吹得她紫裳翩飞,殷殷迷茫起来,他的目光很冷,从第一次乱军之中,她一袭红绡站在人群里,她见到了朗朗轩昂的公子霁,那时候他还是一个萧肃清举的郑国公子,遇见她,他目露惊艳,夺她用以自戕的兵刃,划得满手血色淋漓。
“公子……我……”殷殷咬牙,飞快地撑着手站起身,将要大步外出的蔺霁拦下,“我不能让你出去。”
“让开。”他脸色阴冷地推开她。
“殷殷,”殷殷比初见时的刚烈直率,柔弱了许多,他只是推她一把,她便已经立不住了,蔺霁闭了闭眼,目光冷然而清明,“我有今日,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但我是郑国的公子,父王授我尧城,要的是我与它生死同命,如今城池失手,我已,不能苟生。”
“我知道你有愧,但那不必了。我愚蠢,冲动,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你早日回他身边去罢。”
殷殷拼命地摇头,想解释什么,可他没给她机会,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蔺霁已经越出了寝房的门,庭院里肃然冷冽地驻守着几十名府兵,小院掬了满掌的白菊,风里漾如珠玉,蔺霁前脚才迈出门槛,瞬间便刀斧加身,他微微俯低了视线,飒然一笑,“怎么,四弟杀而后救,原是为了在此时砍了我的脖子?那也好。”
他沿着青石阶走下了一步。
那利刃却没有避让,蔺霁的脖颈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口,他蹙了眉并不后退,但右手的袖口却被一个人拽住了,蔺霁被殷殷骤起发难拖了回来,她才使了一点劲儿,便咳嗽不止,捂着胸口,脸颊又是汗又是泪,蔺霁诧异地看着她,那十几个人已经拄剑跪地。
“殷殷小姐,公子有命,不放公子霁出门一步,若殷殷小姐有悖誓约,便不能算我家公子不仁。”
脸色苍白的殷殷,扶着门框喘气,眼风扫下去,“知道了。”她咬牙切齿,恼火地看了眼这群迂腐的禁卫,再望向蔺霁时,却又戚戚恻恻,蔺霁被看得不自在,便转身走入了寝房。
方才刀斧划过脖颈之时,蔺霁便能感觉到了,他们那几下来的是实的,若是他再上前一步,那些冷兵真会断了他的项上人头。
殷殷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温热的帕子要替他擦拭颈间的血痕,岂知才抬起手,便被男人冷漠地挥开了,她也不气馁,强颜欢笑道:“你睡了这么久,饿了么,我让庖厨备了些酒食……啊不对,你伤还没好,不能饮酒,我都忘了,那不如我去……”
“殷殷。”他打断她,曾将舌尖“殷殷”二字唤得荡气回肠的男人,还是熟稔的语调,可听上去却全然陌生,殷殷要费极大的力气,才能制住自己不至颤抖,可是哪有那般容易,她如堕冰窟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就算是死刑也好,她也要赎罪。
“一无所有的人,不值得你费什么心思。”他转过身,颈边的残艳的哀红落了一缕,触目堪悲,殷殷不忍细看,更不忍听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剜着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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