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珅听着训斥,刚想回话,就听到富唐氏假惺惺的哭声响起,”族老啊,您老要为我主持公道啊。一个外来户欺负我们东山村没男人啊,族老啊,富珅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人家就是欺负富途身子骨不好,没人为我们撑腰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谢玉娇很少往村里走动,也没见过这位被少年郎搀扶过来的老者,但显然,这位老者在村里的分量不轻,村长都对来人很恭敬。
大家纷纷让出道来的喊到族老太爷。
这时曲老爷子也出来了,只见他对着族老恭恭敬敬的喊了声李叔。
族老打量了一下曲老爷子,很是不满的训斥,“怎么回事?你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小子了,怎么还不知分寸,居然跟个妇道人家动手,很能耐啊?还有你!”族老转头对着村长吼道:”怎么处理了半天人还趴地上,不该把人先抬回去救治吗?“
村长也很委屈,不是他不叫人抬她走,明明是人家赖着不走啊。
富唐氏一听要把她回去,果断不答应,“族老,要抬也该把我抬进曲家去,我是被他打伤的,他家必须赔钱,出医药费,不然我是不答应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连盐都没了,如今我再伤了,谁来养家?曲家必须负责。”
“闭嘴!嚎什么嚎!成天丢人现眼!”族老呵斥了一声,又转头对曲老爷子说,“逸风,还是先让人把她抬你家吧,总这么趴着也不像话。”
既然族老都已经开口了,曲老爷子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当年曲老爷子留在村里,这李老太爷还常找他说话,算是一个比较说的来的长辈。
老人家始终把曲老爷子当晚辈看待,特别是当年曲逸风在黄山死后,为黄山奉养老母,这很让老人家欣慰。
只不过,后来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总生病,这才很少出门,曲老爷子又不是个爱串门的,这才让老人家有二三十年没见到他了。
没想到,这才出门还是给他处理纠纷,倒让曲老爷子有些过不去。
族老一句话,大家纷纷在富唐氏不停的哎哟哎哟声中,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进了谢玉娇的屋。
富唐氏嘴里嚷嚷着疼,可心里那个美啊。
特别是她躺到了这香喷喷,软乎乎的,干干净净的炕上,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她没想到小丫头能把家里拾掇的这么干净,瞧这被褥,多厚实。
还有这床单被罩,都是细棉的,摸上去多舒服。就是这花色,太素了,可是也比家里那用了十多年,黑乎乎、臭烘烘,补丁带补丁的粗布被褥好太多太多了。
一定要想办法抱回家去,她心里打定主意。
谢玉娇很烦躁,她很生气。
因为她干干净净的炕,被富唐氏那个在泥地里打了半天滚的人糟蹋了。
她站在屋子气里想哭,看着那个假装伤的很重的妇人,她有种把她砍死的冲动。
她在想,要怎么才能拆穿她假装受伤的谎言。
靠大夫?到时候就算大夫说她没受伤,她也会嚷嚷着疼那疼,非要赖着不走,或者讹诈银子怎么办?
听说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赶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从曲爷爷答应把人抬进来她就知道,这就是引狼入室,没那么好打发的。
☆、第六十三章 大开口
幸亏此时谢玉娇手边没有刀,不然她真不保证自己能控制的住不砍人。
眼不见为净,她干脆到院子里听族老怎么评判这事。
富唐氏被抬进了院子,看热闹的也一窝蜂的挤了进来,本来不大的小院还种了那么些的草药。
一些不自觉的人就往药草园里踩,可怜的药苗苗们,有好几株就这么葬送在人们的脚底板下面。
本来曲老爷子被富唐氏这么闹腾了半天,火气就很大,现在再这么一看,火气那是也压不住,终于再一株药苗遭殃后,猛的大吼“谁再踩药苗就滚出去!”
嘻嘻哈哈看热闹的人群,被这一吼,顿时安静下来。
李老太爷看着院子里被踩坏的小苗,眉头微皱,问曲老头,”你这院子里栽种的什么东西?没得浪费了这一片院子。“
曲老头可以谁都不搭理,可不能不搭理这李家老太爷,想要去扶那些被踩坏的药苗,却也知道现下不是时候,只好内心忍痛对族老解释道,”这些都是好不容易才从山里找回来的草药苗子,“
“荒唐,这一大片院子随便栽种些青菜不好么,省的你这一老一小的连吃颗青菜都要花买,钱是那么好挣的?”李老太爷在少年郎的搀扶下,坐到了铺了草垫子的石凳上。
曲家没几个凳子,所以在张德全被富二丫领进院子后,村长、族老、张老太爷、曲老爷子再加上病弱的富珅,围着石桌坐了一圈。
曲老爷子也没过多解释,只说自家老小俩都不会打理土地,不会种菜,看草药好成活,这才试着栽种看,反正也不费种子。
李老太爷还是有些不赞同,不过也没说什么不许种的话。
其他人刚才还好奇这院子里究竟种的些什么,不想菜又不像粮食的。
听了曲老头这一说,才明白这是草药。自家栽种草药,这还是他们村第一回听说,大家也就对这些干巴巴的,瞧不出什么名堂的枯枝烂叶好奇起来。
谢玉娇也站在自家爷爷身后,气鼓鼓的听他们辨认这各种草药,臭臭的一张小脸,再没了平时的笑容。
族长首先发了话:“打发人去请大夫了吗?别告诉我这半天什么都没干,连大夫都没打发人去请”
村长心想这不能怪我啊,辩解道:”富唐氏一直嚷嚷着要赔她医药费,不肯让人抬她回去,也就没来得及打发人去请大夫。”
“荒唐,既然人已经伤了,先请大夫才是要紧。”族老吹胡子瞪眼的对村长吼道。
村长正要答应指派个人去请柳大夫,就听到屋里富唐氏着急忙慌的大喊“孩子他爹”。
富珅杵着拐杖,费了半天劲才走进屋,看着炕上的妻子,很是无可奈何的说:“又怎么了?村长正要叫人去请柳大夫。”
“请什么柳大夫,不请!请来也不能看!”富唐氏躺在软和的褥子上,抱着软软的棉花被,吼道。
“为何?你不是伤了吗?”
“蠢死了,现在要紧的是让曲家赔偿我们银子,有了银子我回家自己躺着慢慢养,花那个钱干嘛?”富唐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不是屋里有看热闹的人,她都要跳起来拍这个男人的朽木脑袋了。果真是病傻了,不知道她这是想趁机多要点银子。
“可是,”富珅很为难,他没她媳妇儿脸皮厚,这让他怎么开的了口,况且他也以为还是先治伤要紧。
他没想到她媳妇儿本就是打着讹诈的算盘,狮子大开口的。
“没什么可是的,就要医药费,二十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族老和张家大爷都在,二十两是不是太多了。”富珅想跟媳妇儿商量下,看能不能少要点,人家一个老人,就靠打猎为生,哪里有那些钱,况且有钱也买了地盖了房,还多养一张嘴,这开口就要二十两也太说不过去了。
富唐氏不管那些,把一身的泥土全都祸祸到了炕上的干净被褥上,还有把被子捂在脸上,一阵陶醉的说,“就咬死了二十两,就说我腿断了,腰折了,以后家里没了劳力,一家人四口都要饿死了。二十两还是少的呢。听到没有,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我试试吧。”
“什么试试,必须让曲家拿二十两,不然我们一家子都赖到他家,看他能赖我何?”
富珅愁眉苦脸的出来,对着满院子的人,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老太爷实在看不惯富珅这副窝囊样,没好气的大声说道:”你婆娘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富珅一步一挪的坐到了石桌旁,都不好意思开口。
李老太爷看他这副样子抄起手中的拐杖就想打过去,还好及时反应过来,这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经不住他这一拐杖。
张家老太爷倒开口问道:“怎么了?你媳妇儿说什么了?”
富珅再不好意思也得执行老婆的命令,硬着头皮把她的要求说了出来。
富珅说完也羞愧的抬不起头。
其他看热闹的人没听清他说什么,可这石桌周围的人可是听了个清楚。
顿时大家脸上各色表情,各不相同。
李老太爷是气的怒目圆瞪,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下不去。
张老太爷先是不可思议,然胡叹息的摇头。
村长倒是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
至于曲老爷子,倒让大家看不懂了。
只见他隐隐有些想发笑的样子,难道是气急了?
谢玉娇倒有些懂了爷爷的这个表情,想必是要好好收拾一把收拾富唐氏吧。
听到了富珅说话的众人,大多数都跟村长一样,一副果然会这样的表情。
也有少部分人,正幸灾乐祸的交头接耳,讨论这曲老爷子究竟会不会出这笔钱,或者最低也要拿多少才能打发屋里那个贪得无厌的妇人。
李老太爷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大吼道,“你媳妇儿想干什么?为什么只要银子不看大夫?”他气的拐杖敲击在青石板上咚咚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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