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窗外传来鸽子的叫声,应该是易寒的回信,皇宫离将军府并不远。
秦玉拂收回气息,直接下了她,打开窗子果然是晚上的那只信鸽,将鸽子腿上的竹筒接下来。
将里面的纸条取了出来,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敬而远之。”
易寒的意思是她对成王的态度,若非成王主动接近,秦玉拂并不想见他,只能够尽量不见面,敬而远之。
秦玉拂已经将曲谱拿了回来,却是没有动责备易寒将曲谱给了云梦霓,她知道易寒也是想要帮助皇上。
秦玉拂不打算用成王的图稿,若是采用了成王就会以指导为名进宫来,他可不想招惹。
取了书写小凯的狼毫毛笔,她的话有些多,一张纸条是写不下的,只能够将所要讲的话,写成蝇头小楷。
再将纸条卷起,塞到竹筒内,绑在鸽子的腿上,一早易寒就能够见到她的纸条。
易寒在将军府内还没有睡,也睡不着,他是知晓当年成王离开京城的原因,那时冯贵妃还在世,王氏带着秦玉拂入宫拜见太后,秦玉拂要去找三皇子夏侯溟,三皇子在皇上的寝宫,十一岁的夏侯沂也是喜欢秦玉拂,于是拉着秦玉拂悄悄回了承露宫,正好撞见惠妃与护卫翻云覆雨。
夏侯沂命秦玉拂保守秘密,秦玉拂吓得只能答应保守秘密,回到太后寝宫,秦玉拂就将这件事当太后讲了。结果惠妃被逼跳了河自尽还不够,太后诬陷成王不是皇上的血脉,要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才验证了他的清白,惠妃已死,没有母族做靠山,成王在京城会找到排挤。
皇上也算是为了保护成王,将他逐出京城,带着家眷到中州休养生息,可以说秦玉拂算是间接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
那时候秦玉拂还只是一个仅八岁的孩子,也是那一年冯贵妃身死,十三岁的夏侯溟被流放,那一年的扶风后宫血雨腥风。
眼见着天就要亮了,听到窗外传来鸽子的响动,鸽子本应该在天亮之后才会飞回来,难道天色晚了秦玉拂并没有睡。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秦玉拂连夜给他传信,推开窗子,月色如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将鸽子腿上的竹筒取了下来,里面是一张寸许长的纸条,蝇头小楷几百日。
他的四个字,换来秦玉拂的几百字,上面的墨迹是新的,看来秦玉拂如同她一样也没有睡。
秦玉拂提起成王献了六子联芳的图样,她与皇上商议,不用成王的图样,秦玉拂打算用木桩固定,搭一个浮台,皇上提议易寒布一个阵,营造出唯美环境,即简单又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易寒很是欣喜,他离开后有事情会能想到皇上商量,没有一个人鲁莽行事。
皇上也是知道当年的事,也觉得他要比成王更安全,中秋夜宴她也会进宫的,只要是秦玉拂的事,他都会义不容迟。
提起笔在纸条上将秦玉拂与成王的恩怨简单记下,追后写道:“如尔所愿!万事小心,望保重!”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避其锋芒
翌日一早,秦玉拂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只是天将亮的时候睡了一个时辰以后,醒来后听到窗子前有信鸽。
绿枝还未起榻,秦玉拂还不知道易寒究竟写了些什么?她可是写了满满一张纸页的蝇头小楷。
将鸽子腿上的竹筒解下来,将竹筒内的纸条取出来,易寒回她的竟也是满满一纸页的蝇头小楷。
细致辨认,易寒简单的讲诉了秦玉拂儿时与成王之间的恩怨,虽然那时秦玉拂还是个孩子,并不代表成王不会记仇,易寒已经答应了她的提议,帮助布换阵,希望秦玉拂万事小心。
皇上没有讲,秦玉拂也没有问,还好易寒揭开了她心中的疑虑,如此说来她真的要离成王远一些。
“吱呀!”一声,门扉被推开,绿枝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秦玉拂看得入神,听到响动忙不迭将纸条藏在身后,见是绿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绿枝,你怎么没有通禀一声。”
绿枝就住在隔壁,一夜听了几次的鸽子叫,“是小姐看的太入神,难道是易先生的纸条,小姐不会一整夜不睡,两个人传了一夜的纸条?小姐不困,那信鸽也受不了。”
秦玉拂将纸条从身后拿出来,“绿枝,你不要误会,我不过是问易大哥关于成王的事。”
“绿枝不过是一个下人,岂会干涉小姐的心思,不过皇上若是知道了总是不好。”
秦玉拂也是不觉,两人竟然传了一夜的消息,被皇上知道怕是又要误会了,“绿枝,这件事不要让皇上知道。”
“小姐放心,绿枝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易先生也是关心小姐不是。小姐快些更衣梳妆,六司议事的时辰就快到了。”
绿枝为她梳妆,换上宝蓝色的华服,束上发髻,“小姐,您昨日那般对安司乐,就不担心今日她联合司珍房与司仪房的人刁难小姐。”
“皇后送安澜曲谱就是收买人心,那曲谱本就是我家的,夺回来也安澜也没有理由阻拦。”
人可以不欣赏乐舞,不戴首饰,不行礼义,却不可不穿衣不吃饭,如今最该争夺的是慕惊鸿,她一向中立,看来是要些心思。
六司的人已经到了,秦玉拂步入正殿,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各怀心思的六个人,“各位,关于在湖面搭建高台的事情,已经有了对策,已经得到皇上的认可。”
“对于中秋夜宴各位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尽管提出来。”
既然皇上哪里通过了,没有人敢造次,慕惊鸿上前,“敢问尚宫大人,采用何等办法搭建高台?可有图样?”
秦玉拂担心有人破坏她的计划,“没有图样?只需要在湖面搭建浮台,剩下的皇上会命人去做,秦玉拂不敢妄自猜度圣意。”
顾婉音看了一眼谭秋砚,谭秋砚似乎抓到了破绽,起身道:“听说昨日成王送来了图样?”
好一个成王,竟然将图样的事讲出去,逼她采纳,“谭司仪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知是听何人说的?”
谭秋砚一时语塞,“宫里的人说的。”
“却有此事,不过皇上说若是按照那图样来搭建,太过耗费人力,有更简单的办法,至于是什么办法,秦玉拂还不知。”
谭秋砚无言反驳,秦玉拂拿皇上当挡箭牌,果然少了很多的麻烦,在她们的心里,自己本就是靠着皇上上位,也无须客气。
“安司乐,这一次就跳飞天舞,重新编排一支舞曲,要空灵飘逸,婉转悠扬。”
安澜被夺了曲谱,秦玉拂以官职来欺压她不准她再弹奏,不过那曲谱她已经记下来了,也不亏,对于醉心乐曲的人,皇后给了她最好的赏赐。
不过那曲子本就是秦玉拂的,因此没有将这件事告知皇后,闹僵了秦玉拂一句话就可以将她赶出尚宫局,退一步海阔天空。
“是!”
六房议事后,秦玉拂将凌沁竹与钟思敏留了下来,两个人如今都是她的心腹。
昨日司乐房上空飞鸟盘旋,这宫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很快就传开了,“两位应该知道昨日午后司乐房传来的琴声。那曲谱从不传外人,不知皇后从哪里得来,交与安司乐被我夺了曲谱。”
“皇后娘娘定是想用曲谱来收买安司乐,大人又护着曲谱,中了皇后的计了。”
“即便我不夺,安澜也是皇后的人,如今只能够争取将慕惊鸿拉近阵营来。”
钟思敏摇摇头,“我们入宫很多年了,慕司设一直都是冷若冰霜,有些耿直的人,常常看她一个人出神,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凌沁竹要比钟思敏早进宫几年,关于慕惊鸿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听说慕司设嫁过人,还有一个儿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再次入宫的,对于她的丈夫孩子绝口不提,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秦玉拂蹙起秀雅眉间,若不是遭受到极大的变故是不会让人改变本性, 难道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已经死了,否则这么多年不会不去找寻。
凌沁竹与钟思敏,两个人相较,以钟思敏的性子更加容易接近,“钟司膳,你试着接近她。”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是硬着头皮接下来,“是!”
御书房内,朝臣议事后,成王带着护卫风莫停去了御书房,请求参见皇上,将风莫停留在御书房外。
“臣弟见过皇上。”
夏侯溟知道成王是因为他削减了中洲的驻兵权,“成亲王可是为了封地的事情而来。”
夏侯沂见夏侯溟直接,他要避其锋芒,迂回而战,“皇上,臣弟愿撤去亲王之位,回中洲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安享天伦。”
夏侯溟凝眉,夏侯沂突然想要回中洲,可是在逼他,夏侯溟故意笑道:“臣弟二十有三正直壮年,怎么就想着回中洲养老?可是嫌弃朕的封赏不够,还是想念家人,若是如此无妨将人接到京城来。”
“不是,是臣弟想要回中洲,逍遥自在惯了。”夏侯沂才不会那般傻,将家人接来就等同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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