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夜怀从头到尾都牵着高冉冉的手,不曾放开,出了十里花海,便真正到了冷家人的地盘,夜怀牵着高冉冉的手也是紧了紧。
高冉冉也反手将他握了握着,夜怀察觉到她的动作,偏头放荡的看着她:“浅儿乖,知道你肚子饿了,本家主马上就让人去准备吃食,乖啦,乖啦。”
高冉冉唇瓣忽而抿了抿,素女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反应,见她无恙,又继续往前走,高冉冉不禁掐了掐夜怀的手心,以密室传音道:“怎么办,我好想笑!夜怀,你真不适合扮冷寂,你没他那份*!”
“忍住!”前方淡淡的飘来两个冷冷的字眼。
高冉冉忍着的笑意蓦然一松,看着前面艳色无双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公主的口气,居高临下的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本公主走不动了!”
素女转过身子,走了过来,眼中浮着一抹轻蔑之色,不痛不痒的道:“还望浅公主冷耐片刻,很快就到冷家的本院了。”
“不行,本公主实在走不动了!你去备顶轿子,我腿疼!”高冉冉直接在原地耍起无赖来了。
素女早就看不惯她,见着这个情景,脸色冷冷:“对不起,浅公主,这里是冷家,冷家有冷家的规矩,凡是外人进入冷家都不得乘坐轿撵,以示对冷家先辈的尊重。”其实这条规矩针对的不止是外人,也针对冷家的所有人。
素女单单挑出“外人”两个字眼分明是在给苏浅一个下马威。
“我是外人?我是你们家主未来的家主夫人!赶紧给本公主准备轿撵,否则本公主就赖在这里不走了!”高冉冉不是傻子,按着苏浅应有的脾将话给顶了回去。
“抱歉,奴婢做不到,这是冷家的规矩,还请浅公主遵守。”素女脸色微冷。
高冉冉挑了挑眉:“规矩?难道就你们冷家有规矩?本公主就没规矩了?我要坐轿撵,这就是本公主的规矩!”
她不走,夜怀也就不走。
“去准备轿撵吧。”夜怀淡淡的挥了挥手。
“家主,规矩不能废,属奴婢不能遵命。”素女脸色一暗,俯身行礼道。
夜怀气恼:“本家主就是规矩!怎么,我去了胡夷几日冷家就反了天了不是?连本家主的话你都不听了?”
素女跪在原地不动,丝毫没有照做的意思。
夜怀又是一恼,忽而直接伸手打横将高冉冉抱了起来:“你就在这里跪着吧,没有十二个时辰,不准起来。”
素女静默的看着他们亲密离去的背影,温柔的眸子闪了闪,就让他们再得意一阵,到时候有他们好受的!
“那个素女是什么来头?”高冉冉抱着夜怀的脖子,脸窝子一直红到了耳后根。
“冷家的奴婢分为三六九等,素女是那些老头子选出来的一等大丫头。”夜怀手臂收紧。
“怪不得我一来就针对我,我还以为她是对你有意思。”高冉冉声音里含了一抹戏谑的笑意。
“你说什么?”夜怀低头看着怀里艳若云霞的她,眼神忽明忽灭。
“说的胡话。”高冉冉别过头去。
夜怀又看了她会,这才又抱着她大步往前走去。
“可以放我下来了。”高冉冉从夜怀的怀里俏皮的探出头去,见四下无人,她推了推夜怀道,夜怀却似没听见般。
高冉冉看着他那张妖孽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揶揄道:“冷公子抱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该累了吧?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会走。”
“浅儿乖,本家主不累。”夜怀低头哄着她,声音婉转细腻,颇有冷寂的妖孽风范。
高冉冉算是败下阵来了,见夜怀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意思,索性也就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享受着,反正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在冷家的人看来,是冷寂抱着苏浅进的冷府,也其实就是间接的向冷家人表了一个态。
但是这样一来,冷家的人势必都会针对苏浅,她这样一想,又觉得冷家的人始终和冷寂不是一条心,那些针对要针对苏浅的人又何尝不是针对冷寂的人?
这样一想,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丟的又不是她高冉冉的脸,更何况,冷寂那个妖孽看着外表是个多情的骚孔雀,实际并未公开过他和苏浅的关系,通过这一抱,大抵也能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牵扯在了一起,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前面的路还有些长,你可以睡会。”夜怀温柔的道。
高冉冉打了个呵欠,方才翻山越岭的,的确是有些乏了,索性也真闭目养身起来。
大约一炷香之后,夜怀一行人出了花海,刚入冷苑,立刻就有一排人整齐的恭迎而来。
“参见家主!”一阵振聋发聩的声音陡然在前方响起。
高冉冉睁开眼睛,从方才的声音来看,少说也有百余人,冷千秋派人迎接他们的阵仗还不小着,真是煞费苦心呢。
她推了推夜怀,打算下来,夜怀不动,一改先前的无羁,声音变得沉静有力,与之前判若两人,冷嘲道:“看来本家主的那位未婚妻对本家主真是上心的很呢!”
☆、第654章 四面楚歌
那些人仿佛被这句话惊醒,跪着不敢动弹一分:“家主恕罪,素女胆大妄为,素长老已经派人将她带思过崖反省,还望家主息怒。”
这位冷素长老真是手眼通天了,十里花海的事情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素女抬出的哪里是冷家的规矩,分明是这位素长老的规矩。
“恩。”夜怀高冷的应了一声,也没有叫他们起身的打算。
“家主,这位是?”不同于素女的单刀直入,领头的这位了冷伯玩起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伎俩。
“是本家主的妻子。”夜怀介绍道,神情如水。
高冉冉身形也是一颤,她本来心里对他们冒充苏浅和冷寂的事情已然心生愧疚,经夜怀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是小巫见大巫,是半分愧疚之情也无啊。
冷伯跪着的身形几近晕倒,连声音都颤颤巍巍:“家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小姐可知道这件事情?”
“就前两天的事情。”夜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家主如此做将大小姐置于何地啊!”冷伯又是惊又是恐的。
“我这次回来就是和她退婚的。”夜怀径直跨过冷伯,抱着高冉冉大踏步的往里面走去。
“家主!”冷伯嘶喊了一声。
“入院吧。”夜怀凉寒无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冷伯叹息的摇摇头,哆嗦着站了起来,小跑着追了上去,边走边给他们带路道:“家主,素长老以及几位长老都在宗祠祭拜,大小姐也在,家主是否也要同往?”
“不去,你去命人准备酒宴,为我们接风洗尘。”夜怀抱着高冉冉一路向西进了一个精致的院子。
“是。”冷伯站在原地摇头叹了口气。
“冷伯,我早就听说家主与胡夷的那位浅殿下关系匪浅,家主刚才抱着的女子莫非就是那位传说中巾帼不让须眉的浅公主?”有名上了年纪的老者问冷伯道。
“不错。”冷伯点点头,随手点了几个人吩咐道,“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就说是家主回来了,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那家主怎么说这位浅殿下是家主的妻子?”老者从小厮离开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目光沉沉。
“老奴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冷家这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冷伯叹了口气。
众人惊讶于那女子的身份,又好奇于那女子的容貌,他们早就听说了这位与家主苦苦纠缠三年的胡夷的浅公主殿下,不想家主竟会将她带回本家,一时间都纷纷好奇这位以一人之力担起胡夷整个国家之责任的浅殿下会是何等的风华正茂。
走了半晌,总算是到了地方,夜怀刚一将她放下,她就开始念叨起夜怀来着:“夜怀,你怎么能对冷家的人胡说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冷寂以后要是不从怎么办?”那可是个大麻烦啊。
“不会,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皇夫的身份。”夜怀笃定道,沏了杯茶递与她,继续道,“冷寂在江湖之上有冷七少之称,其狠厉手段更是威震四海,区区一个胡夷却将他困住不得用,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冷寂不是软柿子,不会任人拿捏,从他能拿下冷家家主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可去了几月有余,他却在胡夷寸步难行,甚至还提出向夜怀借人,她之前都以为是因为胡夷势力复杂,盘根错节所致,经夜怀这么一点拨,似乎除此之外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你觉得他在胡夷之所以束手束脚是因为他的身份?”高冉冉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夜怀轻笑了一声:“冷寂在胡夷是以苏浅朋友的身份想助于苏浅,胡夷的王庭是容不得一个外人染指的,这也就是为何他们始终在胡夷原地踏步的原因,现在本王帮他们捅破了这一层膜,他们两个都应该感激本王才是。”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高冉冉凝了凝眉,胡夷的事情拖的太久了,再这么拖下去,苏浅他们也会被拖垮的,夜怀的这出虽然看似有些胡闹,却也的确正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