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点了点头,谁会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女不好好教导,转而去管屡教不改还不识好人心的继子女啊?江夫人又不是圣母。
她听完伸了个懒腰,趴在他肩上含糊道:“我先睡会儿,等到了地方叫我啊。”
温重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
相比于两人的温馨,江北川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懊悔的捶胸顿足:“方才那夫人竟然是豫王妃?你怎么不帮我引见引见,竟这么放她走了!”
江夫人当他是傻逼,连眼角都没往他那边看一眼,低头自顾自喝消食茶。
江北川变本加厉地抱怨起来,江夫人终于不耐烦了,面上一沉:“你还有完没完?这些年我瞧在儿女的面子上没收拾你,你又皮痒了?”
江北川被噎了回去,委委屈屈地嗫嚅道:“人家还不是为了家里好。”
江夫人受不了他这德行,沉着脸道:“你少给我来这些歪心思,交友本就是讲究个缘分,若是不投缘,你就是再怎么巴结也没用,上回你死皮赖脸地硬凑去沈家我还没说你,如今你又来了劲了!”
江北川被堵的没话说,江夫人忽然想到一事,转向屋里的下人:“跟大姑娘说,她这几天都先不必去当差了,先在屋里好好想想,好好的一个女官,竟学这般没脸的做派。”
要是一般的继母也不敢这般就罚前头原配的子女,不过她执掌家规多年,早就在家里有了雷霆威势,说句难听的,她可是敢一巴掌下去敢打掉老公一半牙的猛人,罚个儿女又算得了什么?
江北川忍不住道:“你有话好好说,又罚孩子干什么?”
江夫人面沉如水:“就是你把她和老大惯的,一个无法无天,一个不知廉耻,今天竟上赶着攀亲事去了,上回被人罚跪长街你还嫌不够丢人,非得把家里的脸皮扒拉干净才算完,我说你还要脸吗?”
江北川缩了缩脖子:“不过是女子主动了些,这在咱们魏朝也不算稀奇。”
江夫人懒得与这人说话,闭目养神起来,江北川神色又愤愤:“说起来咱们家养了他十多年,让他娶如兰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不想娶,难道帮着家里出出力不应该吗?”
江夫人面色越发冷峻,又转头看着窗外的一枝迎春出神,半晌才道:“老爷。”
江北川听她这么叫,面色一白。
她语调越发淡漠下去:“你真当昔年的事儿,他半点都不知道吗?”
江北川如遭雷击,颤颤立在当场:“你……你也……”
江夫人漠然道:“当年我虽进来的晚,但这些年也能听到些,更何况是他了。”
她看着江北川惨白的脸色,漠然摇头:“你若是真心想要赎罪,把他接回来之后就待之如亲子,好生教养,助他功成名就,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所谓,一边把人接来养着,一边又由着你那不成器的长子庶子,还有那起子妾室奴才糟践他,真是这世上第一糊涂人!”
她说完又冷冷一笑,眼里透着几分嫌恶和讥讽:“你若是真厌憎他,大不了以后都不靠他,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也没什么不成的,到现在了还想拿架子充长辈,摆出一副大恩人的嘴脸给人家看,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你要作死我也不拦着,只是别害了几个孩子!”
她越说越怒,突然出手,重重一掌拍在江北川心口,他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下来,趴在地上疼的直哎呦。
江夫人已经站立起来,指着他厉声道:“你以后给我活明白点,少再给我犯浑,要是累及子女,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知道的,我说得出也做得到!”
第106章
沈晚照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想到江夫人活的那般肆意洒脱,不禁捧着脸欣羡:“我以后要是能像江夫人那般就好了。”
温重光神情古怪地瞧了她一眼,掩嘴轻咳了声:“你有你的好处,也不要事事都学江夫人。”
沈晚照想到江夫人把江北川管的服服帖帖的架势,乐了几声,又问道:“我瞧你好似很佩服江夫人?”
他随意颔首:“在遇见的所有女子里,江夫人是我唯二佩服的。”
沈晚照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另一个是谁?”
是她咩是她咩?!沈晚照星星眼看着他。
他沉吟:“是次辅。”
沈晚照:“……”
她记得去年有一回,温重光问过她最想见的人是谁,她当初毫不犹豫地就说了次辅,如今因果循环,终于报应到她自己身上了。
她嘴角抽了抽:“你说你佩服江夫人我还能懂,毕竟她抚养你多年,可次辅……她老人家跟你不是政敌吗?”
温重光笑道:“昔年我和次辅角逐首辅之位,当时我有位政敌便去寻了次辅,要联合她暗里筹谋,次辅当即大怒,竟翻脸叱道‘纵然他有不当之处,但尔等这般鬼祟伎俩更为阴险歹毒!我虽不敢自比圣贤,但也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朝上就是因为有尔等,朝纲才一直不得肃清!你们快快回去,我宁肯不要这首辅之位,也绝不做这些下作事!’”
沈晚照忍不住哇了声,感叹道:“次辅真乃大德之人,一派光风霁月,堪比圣贤了。”
能对竞争对手也这般以诚待之,这品德简直高尚的没边了。
温重光平缓道:“后来那些人恼羞成怒,暗里坑害了次辅一把,所以她才与首辅之位失之交臂。”
他顿了下又道:“当然皇上也是有些忌惮内阁,况且次辅入阁多年,根基深厚……”
沈晚照叹了口气:“我懂得。”
他微微笑了笑,到底次辅跟他是竞争过首臣位置的,要不是这幅磊落的脾性,他也不可能容次辅到现在了。
他伸手按了按额角,笑意渐淡:“我佩服江夫人也是如此,不是因为她肯在我最暗无天日的时候拉拔我,她明明心里极不喜我,却为着‘理’‘义’二字,仍愿意伸手拉拔,可谓是天下一等一的义人。”
沈晚照奇道:“江夫人怎会不喜你?”
他垂下长睫,在秀气的眼脸下投出一小片阴翳:“她做事坦荡磊落,素爱直来直去,也不喜欢事事在心里藏着,而我……”他自嘲地轻笑了声。
她也跟着静默下来,她不是不知道他私下的那些手段,只是他变着法儿地对她好,就是为了让她看见自己最磊落最光明的一面,想让她心里永远存留着那个温柔漂亮的青年。
在她跟前硬生把身后的阴翳斩落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
沈晚照半晌无语,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别说这些了,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他伸手覆住她的手,鼻息有几分急促,声音却轻了下来:“你们沈家由上至下大都磊落清正,我却……”他闭了闭眼。
他竟生出小儿女心思,几分窘迫几分焦急。从心思这方面来看,他甚至还比不上素来迂腐呆板的解明,至少人家心思干净正派啊。
说起来恋爱中的人难免有些矫情,要是平时,他哪里会费心想这些事。
沈晚照打断他的话,低声道:“你是个什么人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当初经历了那么些,如今又站在这位子上,有些事儿是不得已的,我既然应了婚事,那你好的和坏的我都喜欢。“
她脸颊轻轻贴在他背上,隐隐约约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谁不想长成正派良善的人呢,可造化弄人,你又有什么法子?”
她轻叹了声:“我要是在你小时候认识你就好了。”
沈家家风很好,从祖父母到小辈俱都友爱和睦,年长的被教导要关心弟妹,年幼的被教导尊重长姐,这么多年了连次脸都没红过,她这一世的童年充满了欢欣感动,而他却不是,被迫在一次次尔虞我诈中成长起来。
换过来想想,要是沈家长辈偏心,小辈相互钩心斗角,就是她估摸着也得长成夏金桂那样,而首辅如果父母俱在,大抵也会温柔宽宏。
他抬手抚了抚她柔腻的脸颊:“现在也不迟。”
沈晚照忽然张口,轻轻衔住他的手指,然后轻飘飘地瞧了他一眼,又松开嘴。
这竟是她自己都没觉察的媚态,他咽喉不自觉上下动了动。
她本来是想调戏他一下,让他别为旧事烦扰了,没想到男人这么不经逗,突然被他搂住腰,以一个紧密相连的姿势跨坐到他的腿上。
沈晚照觉得这姿势有点羞耻,不由得探头往马车外看了一眼:“马车上呢,你注意点。”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偏过头衔住她耳垂:“怕什么。”
耳朵是沈晚照的敏感带之一,稍稍被碰浑身就酥软了,更何况他不但碰了,还这般卖力撩拨,她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你你你,松嘴!”
为神马刚才还是小清新呢,现在转眼就要成了18X了!
他就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了声,轻声道:“上回太子过来把咱们打断了,现在要不要……”他抵在她耳边呵了口气:“继续?”
沈晚照坚决道:“继续毛线,上回本来就没什么!”
他一手弹琴似的在她腰际抚弄,含笑道:“真没什么?”
说完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胸口处,唔……
沈晚照死鸭子嘴硬:“没有的事儿!你快起开,马车上呢,你说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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