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梧点头,方怀出去了,她喝了杯茶便靠在床上休息,斗篷没脱,没一会儿她就听到木桶滚动的声音,有小二送热水来了。
她打开房门,便走到窗前站着,等两人弄好热水,才又关了房门。
奔波了这几天,还没有机会洗澡,叶青梧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想也没想便脱掉衣服进了木桶,热水烧的很热,她坐在里面闭着眼睛,思绪繁杂,这些年,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是当年的他和她。
“看那么多书做什么,姑娘家,学别人绣绣花种种草多好。”他从外面进来,明晃晃的颜色晃花了她的眼,拿掉她手中的书,将一只玉笛放入她手中,“上次吹的曲子不错,再给朕吹一次?”
“难为你竟喜欢这种曲子?”她无奈摇头,从贵妃榻上站起来,长发如瀑,素衣飘飘,身姿若仙。
哀怨婉转的笛声开始从琼华宫飞扬,好一会儿才停下,他问:“这是什么曲子?”
“你竟不知?”她无奈摇头,“此曲名为宫墙怨。”
说完,她噗嗤一声笑了,身为女儿家,她都不太喜欢这种哀怨凄婉的曲子,他竟然喜欢!
“青儿,你怨吗?”他坐在贵妃榻上握住她的手,抬头看着站立的她,“可曾怨我将你锢在这高墙之内?”
“我若说怨,你会放我离去吗?”
“不会。”他摇头,连思索都没有。
她以为,那是他坚定的信心,却不知,他是很坚定,而坚定的却是给凉心公主取血之心,他的心里何曾对她有过半点怜惜。
“那我何苦怨呢?怨太磨人了,而我,不想庸人自扰。”
他呵呵笑了一声,大手用力忽然将她揽进怀里,手指掐着她的下巴,“你真是连一句好话都不会说,你可知,若是其他女子会怎样回答?”
“我不知,亦不想知。别人的答案与我何干,若你想听那样的答案去找那样的女子便是,我这琼华宫,皇上自不必来。”
“你……”他气滞摇头,却又无奈,“你说你,还要让朕等多久?”
“皇上若是皇上,想要臣妾,臣妾随时侍寝,皇上若只是一普通男子,寻一心意相通两心相悦之人,等等又何妨?”
她身软若无骨,随他置于膝上,衣襟散开,美人勾魂。
耳鬓厮磨,他道:“朕等便是,等你愿与我双宿双飞的那一天。”
结果,他等到了,而她,也变成了砧板上等待宰割的肉。
第23章 彻底打击
“公子,饭菜好了,我能进来吗?”方怀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打断了她的小憩。
水有些凉了,叶青梧撩了一捧水冲刷在脸上,泪痕被水沾湿,很快分不清楚是泪还是水,她从浴桶里出来,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打开房门,“进来吧。”
“姑……姑娘。”
方怀呆了一下,叶青梧头发还湿答答的滴着水,身上也是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让方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叶青梧见他这副纯情的样子,噗嗤笑了一下,“臭小子,想什么呢?”
“啊,没有,没有姑娘。”
叶青梧笑着打趣了两句,运功将头发烘干,随手用布条扎起长发,这才从椅子上坐下来。
“大哥他们过来,恐怕也是为了黄河水患的问题,之前我让人送到官府的那张卷宗没人理会吗?”
“是啊,姑娘费了那么久时间写的,他们竟然有眼不识金镶玉,哼!”
“你不是也不理解吗?”叶青梧戏谑的看了他一眼,又说:“田地不够,既然没有人肯做,那么就把能买的田全买下来,从翼城县开始,只要没人要的田,只要别人肯卖,我们就买。”
“姑娘,你,你想当土霸王啊。”
方怀又被震颤了一下,之前买了几百亩还不够用?
“土霸王多难听,我们要做的,以后告诉你。”
反正要挖沟渠,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着发水的地方有点远,一路挖过来,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浪费多大的精力。
现在没有人认同她的做法,可不出两年,就会有人争先恐后的效仿,这一点叶青梧很有把我。
堵不如疏,这是治理河道的宗旨,而且现在水位一年年抬高,就算建立了堤坝,也许能撑一年两年,谁知道第三年汛期还会不会再度决堤啊。
“姑娘,不如我们直接将你的想法告诉大公子,由他去做不是更好?”
劳心费神的事情,黎阁事情已然很多,平白添这么多事情,若没有好处,谁喜欢去干!
叶青梧闻言放下筷子,一脸正色,“方怀,你可知黎阁为何称之为黎阁?”
“黎阁?黎民百姓?”方怀试探着问。
“朝廷图的是天下,他们不会在乎黎民百姓的死活,可是,天下之大处处皆是黎民百姓,朝廷不顾黎民,我们来顾。”
“那不是我们比朝廷在黎民百姓心中的地位还要高?”
“你知道打击一个人什么是最痛彻心扉的吗?”
“请姑娘指教。”
方怀学乖了,跟叶青梧相比,他的脑袋显然不够用,不如受教来的直接。
“就是用他最擅长的东西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方怀:“……”还是没懂。
两人又用了两三天的时间,换了一条路回去,综合各处的土质,土地肥沃程度等,叶青梧做了对比,又修改了一下挖沟渠的方向,两人才打马往回走。
回到梧桐苑已然下午申时,梧桐苑里南砚和子苏都不在,锦芳也不在,方怀问了家仆才只这两天南砚和子苏下午都出去看他们挖沟渠了。
自从沟渠开始挖,叶青梧也没有去看过,索性连马也没下,调转马头朝二里之外的龙口村而去,方怀紧随其后。
第24章 黄河之水天上来
刚种完大豆和一些粮食作物,等待着农田再次长起来的时间很多人都没事做,在叶青梧出了挖沟渠的活计之后,除了她让方怀买回去的一些家丁,还招了附近许多人挖沟渠,一个月二两银子,另外提供吃食,一时间所有没有活计做的壮汉全都跑来挖沟渠。
叶青梧放马跑了一会儿就见到许多人围观,多是一些小姑娘和妇人,挖不动沟渠在旁边看热闹,叶青梧在马上观望了一会儿,就见到被方海和锦芳护着的南砚和子苏。
两个孩子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且不说二人身上的气度,就只是身上的衣服也让他们与众人看起来与众不同。
叶青梧将缰绳抛给方怀,自己迈步朝南砚和子苏走去。
南砚自从叶青梧走后每天都会过来观看,初时子苏觉得一定没趣极了,可南砚天天出门来看,久而久之她也好奇,于是,这两天也跟着南砚来看。
南砚的小眉头皱的紧紧地,有五六天的时间了,他天天来看,天天在想,可一直也没想明白母亲让人开凿这条沟渠的意义在哪里?
“可曾想明白?”叶青梧揉揉他的头,在他旁边蹲下来。
南砚摇了摇头,诚实又好奇,“儿子不明白。”
“回去看地图。”
一句话让南砚知道,叶青梧的指点到此为止,子苏笑着扑过来,“娘亲娘亲你回来了?”
叶青梧顺势抱住她,捏捏她的俏鼻,一身的疲惫就此消散的一干二净,“是啊,回来了,只是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子苏吸吸鼻子,从她怀里爬起来看了看她身上的装束,古灵精怪的道:“哦,不是娘亲,是爹爹。”
南砚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背着叶青梧朝她呶呶下巴,子苏不由想到叶青梧回来之前南砚教自己说的话,从叶青梧怀里爬起来指了指沟渠道:“爹爹,这河宽四丈,深三丈,未免太窄了些,以后我和哥哥划船都划不开。”
“这话又是哥哥教你说的罢,”叶青梧转头看了看南砚,他一副恭谨模样,洗耳恭听的样子让她有些无奈,到底是亲儿子,才四岁多,之前又遭受那么多苦楚,她疼他小小年纪,不喜他如此操劳,可那小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忧国忧民。
她叹了口气,“你可知黄河水患的根源是什么?”
南砚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锦芳和方海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插话,“公子,小公子还那么小,您给他说这些……”
“儿子不知,请爹爹解惑。”
叶青梧放开子苏站起身来,看了看脚底挖出来的泥土,她叹了口气,“那你可知黄河水是什么颜色吗?”
“黄色?”
“为何为黄色?”
“因为有泥沙。”
“泥沙何处来?”
“泥沙从……从山上来?”
语气中透着迟疑,连南砚自己也不确定。
叶青梧有点后悔这次出门没有带他一起去,可若带了他,必然要带上子苏,她摇摇头,说道:“黄河的源头在青藏高原的巴颜喀拉山脉北麓的卡日曲,流经九郡汇入大海,中上游多为山地,中下游多为丘陵和平原,在黄河流经黄土高原时携带来大量泥沙,水质由清入浑,南砚,你可知黄河每年的挟沙量有多少吗?”
第25章 初见人心
“儿子不知。”
“黄河水每年的带来的泥沙约有十六亿吨,汇入大海的有十二亿吨,这样一来,留下来的有四亿吨,每年有四亿吨的泥沙要留在我们这里,年复一年,因此水位会抬高,日复一日,等到汛期大量的泥沙和洪水会冲破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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