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王妃笑笑,“看你这患得患失的小样儿!谁说快生了?还有将近一个月呢!你别管了!我身为儿媳妇,是该进宫侍疾的。赶明儿我就进宫,先去谈谈父皇的态度。”
颜十七不自然的笑笑,“其实,原想着祖母那边进宫的,只是考虑到如今是关键时候。因为公爹身上是带有兵权的,祖母这个时候进宫,怕是会让人多想。”
沅王妃点点头,“不错!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卫国公府呢!所以,姑母出面的话,反而不得自由。令堂跟在她身边,也就容易暴露。”
高氏这时候进宫,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吧!
若是那样的话,手持着颜十七的御赐青龙玉佩就可以了。
高氏虽然高喊着和离,却毕竟还不是自由之身啊!
颜十七点点头,“嗯!祖母也是有顾虑!王妃这边,其实我们也是有顾虑的。实在不行,那就明目张胆的进。”
沅王妃摇摇头,“就算令堂和离了,明目张胆的进都不合适呢!”
女人的名声还是重于一切的。
何况,高氏还是有儿有女的人。
就算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都未必会走出这一步的。
颜十七顿时沮丧万千。
沅王妃笑,“多大点儿事!一切等着试探完了皇上的态度再说。”
颜十七道:“不过是个试探,王妃就不要亲自去了。不如让小爷随口问一问。”
沅王妃道:“让他问,还不如让王爷问呢!反正王爷这几日一直都是宿在宫里的。怿儿正是好奇的年纪,若是告诉了他,怕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王爷一直宿在宫里,那么太子呢?”颜十七拧起眉头。
她差点儿忘了,那尊瘟神既是已经放出来了,那么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在皇上身边尽孝的机会呢?
之所以会有一盆盆血水往外端,怕也是做给太子看的吧!
只是,相比较沅王纯粹的孝心,太子怕是巴不得皇上早点儿仙去吧!
那样以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了。
这么一想,颜十七顿时毛骨悚然了起来。
有太子侍疾的话,皇上岂不是性命堪忧?
沅王妃面色沉郁,“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据说从昨日开始,朝堂的奏折已经交由太子处理了。”
颜十七松了口气,“这种时候,理应太子出来监国。”
太子不在皇上身边守着就好,那样就可以少许动手脚的机会。
关键的,高氏若是进宫,也就可以不用跟太子周*旋了。
否则,一旦遇上了,那可真就没法子交代了。
沅王妃道:“放心吧!皇上的身子并没有那么严重,这个消息你可以暂且捎给你母亲,让她先安心。”
颜十七目光闪烁的应承。
只怕现在她说什么,高氏那边都未必相信呢!
她若说皇上没事,高氏恐怕只会以为她是故意说谎在安慰她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高氏想要进宫,还是被外面的传言给吓着了,所以才会想要进宫一探究竟。
“王妃,此事比起您的身体,不算什么。您千万要以肚子里的龙孙为重啊!”
沅王妃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颜十七看着沅王妃的肚子,若有所思。
事情赶在了沅王妃即将生产的时候发生,这孩子若是能平平安安降生,定然会是个有大福气的呢!
出了王府的大门,没走多远就停住了。
颜十七看向报晓。
报晓喝问:“蛮牛,发生了什么事?”
蛮牛没有说话。
赵翀的声音却响起来,“阿七,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门从外面打开,露出了赵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颜十七一下子从马车里扑了出来。
赵翀眼疾手快的接住,“淘气!”
心里砰砰直跳,除了一点点担忧外,大多是被她这一举动刺激的。
颜十七便咯咯笑了起来,“我跟你一起骑马!”
“外面风冷!”赵翀抱着她,在报晓下车后钻到了车厢里。
不是怕夫妻共乘一骑成为京城亮丽的风景,只是怕风太冷了,刺伤了她粉嫩的脸颊。
马车重新开动,颜十七就窝在赵翀怀里笑的分外清甜。
“什么事这么开心?”赵翀被她笑的心里痒痒。
颜十七道:“你来接我啊!我当然开心了!”
赵翀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我能说我会前来,是被逼的吗?”
颜十七瞪大眼眸,“在大顺谁还有人能逼的了一手遮天的赵大人吗?”
赵翀点头,“我的手还不够大,暂时遮不住天。”
颜十七咯咯笑,“是祖母吗?她也是关心过度了。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怎会有劫匪明目张胆的出现?”
赵翀道:“为什么不会有?你忘了,老虎不当家,猴子是会称大王的。”
☆、第八百四十八章 塌天的大事
第八百四十八章 塌天的大事
“你是说太子?”颜十七话出口后,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摇了摇头,“你们虽然是在算计他,他最有可能的就是要发动宫变了。对我一个女子动手算什么事?”
赵翀道:“你知道自从发生了十六那件事后,我对于你的安全是格外在意了。”
颜十七心里泛甜,“其实,你用不着这样子紧张的。”
他现在估计是有了草木皆兵的感觉了。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如同面临大敌。
赵翀道:“小心点儿总是没错的!若不是我派人摸排,怎么会知道,自从你进了沅王府,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呢?”
“啊?”颜十七呆愣,“真的假的?”
赵翀道:“就在我刚刚拦住你的地方,太子就在对面酒楼二楼的雅间里看着呢!”
“啊!”颜十七捂住嘴巴,“怎么可能?”
赵翀肃冷了脸色,“千真万确!”
颜十七摇晃着小脑袋,“是不是搞错了?你真的确定他是准备拦截我?而不是想对沅王府下手?”
赵翀道:“对沅王府动手,那他得多傻?”
就算他是一国储君,哪怕是将来登上了帝位,行事起来,也得有章程吧!
否则,怎么统领众臣?怎么堵上天下悠悠众口?
皇上想要废太子,那也是得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的。
凭论自己的喜好行事,恐怕天下人不服啊!
沅王府,何错之有?太子再怎么视沅王府为眼中钉,也得师出有名吧?
可以想见,太子一旦对沅王动手,皇上肯定立马从龙榻上跳起来,把太子踹到泥坑里。
所以,太子若是个聪明的,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对上沅王。
想要收拾沅王,登基之后什么由头找不来?
颜十七倏忽之间就想明白了这些,她想不明白的时候,太子盯着她做什么?
“难不成,太子想抓我做人质逼你就范?”这样的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压不住胃里的翻涌。
最不齿这样的男人,自己打不过,不是缩在女人的后面躲避,就是拿对手的家眷要挟,简直是猪狗不如。
赵翀的眼中闪过凌厉,“不知道!但我不喜欢他盯着你看的眼神。从最初就不喜欢!”
“嗯!我也不喜欢!许是锦瑟的记忆作祟,我对他表现出来的温润如玉,看着就有些恶心。别说是他了,跟他相似的六皇子,当然还有一个瑞王,我也都是不待见的。”颜十七剖析道。
这番话,一下子取悦了赵翀。
赵翀的唇角就只差翘到天上去了。
他也不吝惜落井下石,“说得好!那所谓的温和平易近人,瑞王还有几分真,那兄弟俩就太假了。看着就做作虚伪。”
颜十七咧嘴,“你当时怎么就没想着要告诉杜锦瑟,给她提个醒?”
“谁说我没提?”赵翀挑眉。
颜十七道:“却还是没劝住啊!也难怪!倘使现在有人来离间,当着我的面说你的坏话。无论那个人是谁,我肯定都是听不进去的。自古忠言逆耳啊!”
赵翀失笑,“我跟他能一样吗?我就算是个小人,也是个真小人。而那个自称君子,却是虚假的很。”
颜十七也跟着乐了,“不!你是真君子,那个才是假小人。你是因为杜锦瑟不听你的劝,才会想要外放的吧?”
赵翀道:“我在京城也帮不上她什么,毕竟十年前的我,还是稚嫩的很。”
颜十七道:“待到成熟稳重了,却便宜了我。”
低低的笑声震荡着胸壁,是真的愉悦。
就算太子的眼神如狼,那又如何?
他的小妻子,岂是别人能肖想的?
太子若是个聪明的,就该敛起锋芒,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
如果非要搅得天*翻*地*覆,那只能让自己万劫不复了。
“改日准备点儿轻巧的弩箭随身携带。”赵翀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颜十七对眼前的男人无处不满意,听到她这样的提议,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嗯!随身带着防身也不错!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教会我射箭才行。”
琴棋书画她在行,但对于舞刀弄棒,她就是一个彻底地门外汉了。
赵翀轻点她的鼻头,“哪是给你的!是我要随身携带,专门用来射杀那些个用不怀好意盯着你的眼珠子。”
颜十七就噗嗤笑了,“也就你把我当宝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