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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 番外完结 (赏饭罚饿)


  “没什么。”
  他好笑地把她拎到自己面前, “没什么你还遮眼睛?”他不依不饶,“老实交代。”
  书辞将手挪开,开始捏额头上的碎发,低声道:“我就是……就觉得你好看……”
  沈怿闻言愣了下, 继而忍不住发笑:“现在知道好看了?”他抬手去往她额头上一弹,“那早些时候别扭什么?”
  “又不能怪我,谁让你戴个面具的。”书辞斜眼瞪他。
  听她语气里虽有埋怨,但已不再纠结先前之事,沈怿微微一笑。
  “过来一块儿吃,我一个人吃不完。”
  他拉着她坐好,顺手盛了一碗汤推过去,随口问:“对了,你爹近来在忙些什么?听老高说,找了好几回都没见着他人。”
  书辞接过碗,“京卫那边的事吧,自打他升了指挥同知,成日里应付的人就比从前多了。”
  沈怿若有所思,“你爹眼下也是一把年纪,回头问问他,要不要再调回都督府,我想法子给他捡个轻松点的职位。”
  她笑了笑:“好啊。”
  *
  秋末的傍晚,天已经黑了。
  言家老宅子中,因主人家外出而显得尤为安静,除了门前的两盏灯,里里外外都是一片昏暗。
  言则掀开书房的那幅猛虎啸山图,轻手轻脚取下墙砖,把搁在其中的青铜碎片拿了出来,用帕子仔细包好,放入怀里。
  他今晚要连夜出城赶去碗口村,所以时间很紧迫。
  从马厩里牵出他的灰马,沿着僻静的街道一路往前疾驰。
  这一带是京城的贫民窟,别说夜里,便是白天人也很少,他可以放心大胆地策马飞奔。
  架在肩头十几年的重担即将卸下,言则此时周身的血液都膨胀了起来,只盼着能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而灰马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愈发卖力地扬起蹄子。
  就在这个时候,皎洁的明月勾起一道剑光,锋利的剑身从脚下划过,将马蹄齐齐斩断。
  瞬间,鲜血四溅!
  言则在落马前一跃而起,凌空翻了个筋斗稳稳地站定脚。
  他转过身,对面阴暗的拐角处走出一个人。
  黑衣,黑裙,黑靴,黑色的兜帽罩住半大张脸,她面无表情,那双眸子比寒冬的月华还要冷上几分,手里的三尺青峰血迹斑斑,血液顺着剑尖滴入青石板。
  虽没蒙面,但仍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
  “你是谁?”
  黑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将剑举起,“东西留下。”
  言则怔愣了一瞬,神色渐渐凌厉:“你是为它而来?”
  话音正落,骤闪的白光倏地逼近——
  但听“砰”的一声响,暗夜里火星乍起,两人交锋之后,皆各自退开。
  尺素执剑看他,言则的大刀正挡在身前,冷凝的目光与平日里的憨厚老实截然不同。
  出任务前有听过言则其人,会用双刀,使弓箭,但功夫稀松平常,饶是现在躲了一招,她也压根没有放在眼里,脚下发力,剑势越来越快。
  两人实力的强弱太过明显,几乎是摆在面上,谁都知道的,尺素从学武起就被灌输的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道理,对于言则微薄的还手只当是负隅顽抗。
  但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负隅顽抗,明知没有胜算还这么拼命,倒不如求个痛快更好,说不定还能有一命苟延残喘。
  刀剑相交,拆了七八招,言则的额角已见了汗,再一次的短兵相接,一剑下去,他的刀终于难以为继,崩成了两断。
  刀柄的余威从手传至全身,他整条胳膊都已麻木,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低头时,鲜血自口中流出。
  感觉差不多了,尺素抖了抖剑,作势就要上前,却不想他拄着断刀,硬生生提了口气,以手撑地再次站了起来。
  她诧异且不解地颦了颦眉,直截了当,毫不委婉地冷声说:“你打不过我的。”
  言则只扫了一眼近处,那匹跟了他数年的灰马横倒在地,四肢已断,正奄奄一息地轻喘。
  他颤抖地挪过去抽出马背上的另一把刀,此刻灰马的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他,眼底里透着悲凉之意。
  言则咬咬牙,伸出手去,将掌心覆上马的双眸,手起刀落,利落地结束了它的痛楚。
  他缓缓撤去了手,看着那双已然没有神采的眼珠,好像是回到许多年前,他第一次握刀,第一次爬上马背的情形。
  少年时春风得意,纵马驰骋,从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卑微了那么多年,窝囊了那么多年,突然才发现,原来年少的自己曾如此仗义轻狂,自命不凡,竟这般的轻易许人承诺,替将一个秘密守上了这么久。
  而在他就快放弃时,老天爷选择了用这种方式来了解一切。
  大概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是已经注定的。
  刀握在手上的刹那,尺素发现他抬眼时神情有极大的变化。
  那一刻,让她分不清这到底是负隅顽抗还是别的什么,只是莫名地跟着他挺直了背脊,不再是强弱差距间的居高临下,而是认认真真的,凝眸平视。
  封尘了许久的长刀,一柄已不再锋利的长刀,带着岁月的沉重,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划破夜空,闪电般袭来。
  *
  在温柔的黄昏里,家中小院内的那棵树开了花,说不出花的名字,但看上去很美,鲜红的一大片。
  迎着微风,那些娇嫩的花瓣簌簌的往下飘坠。
  书辞站在这片花雨里,摊开掌心时,正好接住一朵。
  忽然似有所感,她抬起了头,对面是言则高高大大的背影,像极了一座小山。
  他并未转头,只是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爹。”书辞含笑打趣,“您又哭啦?”
  良久良久无人回应,随着夕阳渐渐沉入地底,照在那个背影上的阳光也在一寸一寸变窄,缩短……
  他迈开步子朝前走。
  书辞不解的跟了上去,“爹,您去哪儿啊?”
  身后的树枝在风里摇曳,折断的花枝朝下缓缓坠落,四周飘飞的花瓣鲜艳如血。
  寒夜中,长刀垂直落在地上,溅起的鲜血如纷飞的花,哐当一声,在清冷的长街回荡。
  月光照着冰凉的血,倒映出石板上趴着的,小山一样的人。
  尺素握着那块碎片,垂眸看他,半晌才轻声道:
  “先生宝刀未老,可惜英雄迟暮。”
  *
  书辞从梦里惊醒,肩头罩着的外袍便随之往下滑,沈怿见状忙合上书起身来给她披好,“醒了?”
  她正趴在桌上,手边的灯晃得刺目,也不知自己是几时犯困睡着的……
  “……什么时辰了?”书辞揉着眼睛侧头望向窗外。
  夜已深沉,烛火阑珊,王府中的晚上又是最安静的,若不是看到明月还斜挂在东边,差点以为都过了子时。
  “戌时吧。”沈怿倒了杯茶水,垂眸时看见了她在灯下的脸色,于是拿袖子给她擦了擦,“怎么还出冷汗了?做噩梦了?”
  “也不算噩梦,但挺邪门的……”然而一觉醒来,梦中所见已忘了七七八八,半天也回想不起。
  书辞并没往心里去,开始利索地收拾东西,“我得回去了,待到这么晚,让娘知道又该生气。”
  沈怿把食盒的盖子递过去,不以为意:“横竖都这个时辰了,干脆就在这儿歇了吧?”
  “那怎么行,我还没过门呢。”她瞪他,“你别老想着占我便宜。”
  沈怿无奈地失笑。
  两人刚走出书房,抄手游廊上,就见到紫玉慌不择路地朝这边跑,高远紧跟其后。
  “小紫?”
  “小姐!”她跌跌撞撞扑了上来,揪着书辞的衣摆,泪如雨下,“小姐……不好了……”
  望见她眼里的泪花,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书辞不自觉呼吸微滞,敛容问道:“怎么了?”
  “老爷他……”紫玉微微喘气,手肘擦着脸颊上的泪痕,哽咽道,“老爷他出事了……”
  刹那间,梦里的情形在脑海里无比清晰的浮现出来。
  猛然一个心悸,书辞身形不稳地往后退,背脊撞到一个温暖的胸膛,沈怿伸手扶住了她,紧紧握着她的胳膊,沉声道:“别慌。”
  说不清是他的语气太令人安定,还是掌心太温暖,书辞居然真的就不慌了。
  她屏住呼吸,让心情一点一点镇静。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要回家……”
  “现在就回家。”
  沈怿视线悄然扫向高远,但见后者艰难地颔首,便知道事态不妙,只能暗吸了口气:“好,我陪你。”
  高远很懂眼色地让开路:“马车已经备好了,在门外的。”
  另一边,肖府的书房内。
  回廊上脚步沉重,晏寻摁着心口,满头大汗地踹门而入。
  肖云和正坐在案前,随着这动静抬起了头,他气喘吁吁,大步上前,两手狠狠拍在桌上,茶碗烛台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干什么?”他波澜不惊道,“你发的哪门子疯?”
  晏寻咬着牙,双目狠狠盯着他,几乎一字一顿道,“你让人杀了言则?”
  “对。”肖云和风轻云淡地应了,“是我派人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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