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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 番外完结 (赏饭罚饿)


  书辞当即一愣,胸口好似被何物用力的敲击了一下,脑子里一团乱。
  千头万绪尚没理清楚,各种念头已经蹭蹭的往外冒。
  她娘是驸马的妹妹?
  那当初陷害江家一家的,是贵妃了?通敌卖国的罪判得极重,娘肯定没法全身而退,要么斩首,要么流放或是充作官妓。
  也就是说,是她爹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的?
  书辞一直以为梁秋危不欲让外人知晓对食的事,是担心她娘会因此受委屈,不承想还有这一层考虑在里面。
  见她神情恍惚,目光间似乎很是犹疑,沈怿忽然感到不安,几次张口询问,却欲言又止,好容易见她视线转了过来,才试探性地问道:“我娘的事,你不会怨我吧?”
  书辞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摇头说不会,继而又望向那个太监,“后来呢?这个……驸马的妹妹,怎么样了?”
  “厂公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之后,我便依照他先前的吩咐偷溜出宫带干娘离开。”崔福玉很遗憾地垂下眼睑,“本来是把她安顿在城郊的一个农户家里,但是得知厂公被斩首之后,干娘便……”
  随着他语气的停顿,书辞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一路沉到那口深不见底的井中。
  起初怀抱的一点点希望,在此刻已全然熄灭。
  十五年前那场祸乱里存活的主要人物,早就去了十之八九,她的确不该有过高的期望,然而面对现实,心里还是觉得失落。
  书辞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到如今终于有种疲惫且无力的感觉。
  可仔细想想,娘亲在当世的重重压力之下,还肯为了爹爹殉情,无论如何,她都是很钦佩的。
  无人再开口说话,四周显得尤其安静,远处敲锣打鼓的声音像是近在咫尺,黑暗仿佛无休无止,月亮久久没有从天狗嘴里吐出来。
  崔福玉在一片沉默里出了声,“其实讲句大不敬的,在贵妃这件事上,太后实在是做得不厚道,所有坏事都让厂公替她干尽了,最后还过河拆桥。”他轻叹,“干爹虽有过,可也有功,东厂还在的时候,朝堂上下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岔子。他替大梁鞠躬尽瘁了十多年,死后却落得一身骂名,可惜我人微言轻,连帮他说一句话也不能……”
  他在漫长的黑夜里长叹,背后的景物逐渐清晰,远处的喧哗也平息了,明月清辉从脚边洒下,沿着老旧的石凳石桌爬上了人的脸。
  书辞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从世人嘴里听不到半句好话的她的亲爹,竟也会得人真心虔诚地敬佩至此。
  月蚀过去了,再抬头时又是圆满的一轮,可她赏月吃蟹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连拜祭淳贵妃的心思也没有了。
  看在她的面子上,沈怿并未为难崔福玉,只吩咐他把这里收拾好,自己自求多福。两人仍是按原路返回,此时的大宴正在高潮,放眼望去一派歌舞升平。
  书辞和沈怿向帝后请了辞,早早地坐了马车回府。
  事情到这个地步,似乎所有的疑点全部解开了,她想了一夜,最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书辞抱着被衾坐在床上,望着那边鞠水洗漱的沈怿,“我们是被我亲爹的死给误导了,以为他是受长公主所累,其实十五年前发生的,是两件事。”
  “你都理清楚了?”他拧了把巾子,走过来给她擦脸。
  温热的面巾拂过眉眼,书辞半睁半闭地点点头,“一切经过得从你娘说起。”
  “当时淳贵妃被先帝所掳,为了戎卢部献媚取怜,参与朝政,陷害驸马一家被满门抄斩,结果驸马因病而亡,长公主与先帝结仇,开始私下招揽群臣,结党营私企图谋反。
  “而与此同时,我爹在江家抄家入狱之际救下了我娘,不久之后便有了我。但在这个时候,淳贵妃不知由于什么得罪了太后,于是被推入井中,做成了她失足落水的假相,又在宫里传出消息,把这口锅扣在你头上。”
  沈怿给她洗好了脸,将面巾随手丢回铜盆内,上床盘腿坐在她对面。
  书辞继续说道:“太后因为怕我爹走漏风声,所以想杀人灭口,正好没多久出了长公主谋逆的案子,于是便顺水推舟,借此机会除掉了他。”
  听到这里,沈怿沉默了一阵,却并不赞同:“前面那些分析的都对。可若我是太后的话,要想杀你爹,大可直接用贵妃的死来给他定罪,为何舍近求远,偏偏选择在长公主这宗案子上下手?
  “而且你不觉得此事很奇怪么?从那太监的表述来看,计划杀我娘时,他们二人已经各怀鬼胎,各不信任,你爹明知亲自动手会让太后拿住把柄,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几乎在大部分人对梁秋危的评价里,不是心狠手辣,就是阴险狡诈。
  褒贬暂且不论,总而言之,他肯定是个聪明人,这种自掘坟墓的蠢事,的确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
  书辞咬着嘴唇全然没有了睡意。
  “那是为什么?”
  “我个人更倾向于,你爹手上或许有什么太后忌惮的东西,以至于让她一时半刻不敢对他怎么样。但同时,太后也需要让你爹拿出什么把柄来,于是逼迫他对贵妃动手……”他说着,顿了片刻,“或许她那时用了什么人、什么东西来威胁了你爹。”
  书辞心思细腻,一听就明白:“我娘?”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过去了那么久,谁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仿佛是从肖云和死后,秘密浮出水面开始,那些过去的人全都显得不那么光明磊落了,贵妃谋害江家,她爹又害死贵妃,一切的恩怨就像是一个循环,有始有终。
  沈怿握着她的手,“答应我,不管结果是什么,都别为了上一辈人的旧恩仇与我疏离,好不好?”
  书辞闻言笑了笑:“不会的,我像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么?”
  她歪头靠在他怀里,“咱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想就算我爹娘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
  说着起身来拿手捏了他脸颊两下,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样满腹担心的沈怿真是乖巧得可爱。
  “既然查出你娘的死因了,回头要告诉晏先生吗?”
  晏何还现在还住在晏寻府上,沈怿将头贴在她掌心,闭着眼睛思忖了下。
  “不着急,我考虑考虑。”
  *
  紫禁城内。
  大宴结束,宫廷里的热闹气氛沉淀得很快,不过转瞬便被庄严和肃穆替代。
  皇帝是头一次这么晚了还到太后宫中去请安。
  忙了一日,各自脸上皆有倦色,周围服侍的侍女们悄然退下,母子俩方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
  沈皓登基早,掌权晚,早些年太后垂帘听政,直到他弱冠后,才慢慢地放开了手,饶是如此,沈皓仍养成了大事小情来向她请教的习惯。
  太后闭目靠在软榻上,手支着头,不时轻轻颔首。
  朝里的琐碎交代完毕,他想起那块玉佩,不自觉就提到了书辞。
  “母后可还记得,沈怿的王妃……”
  太后睁开了眼,眸光微凝,似回忆起了当日在大殿中安青挽冒冒失失说过的一句话,半晌怅然开口:“我总以为自己把一切都计划周全了,想不到还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意料之外的人。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起初你就应该拉拢沈怿的,而不是肖云和。沈怿志骄,肖云和阴险,志骄好控制,阴险易生事,到底是失策了。”
  “或许没您想的那么糟呢?”他不以为然,“您就是太谨慎了。”
  太后侧目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又再度合上眼皮。
  “皇上自己做主吧,母后老了,有许多事心有余力不足,恐怕今后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是荣是枯全在你的手里了。”
  沈皓听得皱了下眉,抬眼看去,太后像是在小憩了。他实在不喜欢她方才言语间的口气,莫名给他一种大限将至的压抑和悲凉之感。
  不欲再待下去,他起身告辞,甩袖走出了延福宫。
  尽管已经了解梁秋危和淳贵妃的那些恩恩怨怨的来龙去脉,沈怿仍觉得其中有疑点。
  照晏何还所说,淳贵妃是窥得太后的秘密才被灭口;而眼下连梁秋危也是由于太后惹来杀身之祸。
  源头皆是同一人,那他们知道的有没有可能也是同一件事?
  难得天朗气清,中秋节后,沈冽又不请自来地跑来串门儿。
  彼时书辞正在房内午睡,沈怿不想打搅她,自己悄悄地披衣起身,去花厅招待这个次次扰人清梦的庄亲王。
  两兄弟在花园里散步,他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讲,但迟迟不曾开口,只东拉西扯地说闲篇。沈怿清楚他的习惯,你要是不先发问,他绝对会一路憋着到临行回家。
  沈怿素来不喜欢拐外抹角,想着梁秋危的事说说也无妨,便将先前的经过掐头去尾的告诉了他。
  沈冽是个极会琢磨的人,尤其爱揣测人心。
  “四哥,你发现没有,那日在殿上,皇帝看到四嫂的那块玉,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个他倒未曾留意。
  “梁秋危是太后的心腹,他们认识这块玉,也不奇怪。”话音刚落,沈怿就意识到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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