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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人兮窥东墙 (许乘月)


  有时也什么都不说。
  他看书,她就在一旁翻着话本自在喝着茶,吃着茶点,时不时瞧瞧他的侧脸,也能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那回所谓的喝醉酒被沈珣之“捉奸在床”,其实他明知是她算计好的。
  公父罚他跪在宗祠反省时,他并无一句辩解。因为他很庆幸也很欣喜,若非她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他还当真不知该怎样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对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当真将她睡了!
  至今他还清楚记得,那年喝下沈蔚“精心准备”的那杯酒,脑子开始发懵,即将昏昏欲睡时,他心中恨恨的骂了一句——
  混账姑娘!居然是蒙汗药!居然……不是春/药。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
  那公函写了半晌也才几个字,心浮气躁的杨慎行索性搁下笔行到窗前,瞧着窗外明晃晃的秋日烈阳发怔。
  六年前沈蔚尚在光禄府的绣衣卫做武卒,时任鸿胪寺卿向各府发公函点选侍卫长,沈蔚的顶头上官傅攸宁便推荐了她。
  那时杨慎行尚未出仕,并无官职,可已在父兄的安排下开始为家中做一些事。
  在那场竞争中,后来的鸿胪寺卿侍卫长薛密是弘农杨氏暗地里鼎力扶持的人选。以当时薛密的实力,无论文试武试,沈蔚都并无十足胜算。
  可沈蔚背后有沈珣之,这是薛密拼死也翻不过去的一道高墙。
  为保薛密万无一失,杨家便安排了杨慎行出面,与前任鸿胪寺卿密谈,达成了共识。
  是他亲手拦下了沈蔚与人公平一战的机会。可他要看大局,不得不为。
  本来此事不必让沈蔚知道的,偏生他那时仿佛如鬼附身,抵不过她的追问就脱口而出了。
  沈蔚当时从震惊、愤怒到失落的眼神,杨慎行至今想来心中仍是遽痛。
  他也试过将其中的道理讲给她听,可她根本听不进去。一惯都会让着他的人,忽然杠起来同他闹,瞧着他的眼神像看敌人。
  突如其来的敌视与疏远让他怒火中烧,一连半月,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定国公眼见儿子同沈家二姑娘闹得这样僵,便请了沈珣之带沈蔚到定国公府做客。本意是想从中斡旋,缓一缓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哪知沈蔚从头到尾瞧也不瞧杨慎行一眼,气得他忍不住下了猛药,当众拿出随身带着的定亲佩玉递到她面前,还嘴贱地刺一句“若你执意要闹,那不然就退婚啊”。
  沈蔚明明那样喜爱他,他以为她定是不会接的。哪知她就那么有脾气!二话不说就接了。
  真是置气一时爽,事后悔断肠。
  后来过了几日,当沈蔚抱着一坛子酒乘夜翻墙而来时,她根本不知他有多欣喜若狂。
  他以为,喝完这坛子酒,一切就会回到从前。
  可待他宿醉醒来后,却被家仆告知,她走了。天不亮就出京了。
  他疯了似的日日上沈府面对沈珣之与沈素的痛骂,却怎样也得不到关于她去向的半点消息。
  他去过光禄府,可谁都不知她去了哪里。他查过,可沈珣之手眼通天,竟将她出京后的一切行迹全然抹去。
  直到两年前,对成羌灭国那一战后,五哥解甲回京,才说起沈蔚在剑南铁骑。他听着五哥讲与沈蔚并肩作战时的热血豪情,讲攻破成羌王城时,她是怎样一马当先的长刀霜华……心中震撼、疼痛,又委屈。
  接着他就去了剑南道。
  可是剑南铁骑的人告诉他,伤残与阵亡士兵太多,将领们大多奔走各地拜访这些同袍的家属,并行安置抚恤之事,并不常在军中。
  他在剑南道待了近两月,却始终未见她的身影。
  她真狠。
  丢下了他,径直去了广阔天地,哪怕餐风饮露,哪怕出生入死,也绝不回头。
  丢掉杨慎行的沈蔚,依然能纵情飞扬。
  忆起往事,杨慎行将窗掩上,背抵着墙,缓缓闭上自己又恨又恼的眼。
  哪有人这样无情无义的?只不过是吵嘴置气,竟当真再不回头了。
  好在还有一线生机。杨慎行唇角扬起苦涩又带甜的浅笑。
  当年他常恼她瞧着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如今他却无比庆幸……比他好看的人,不多。
  ☆、13.第十三章(5.22略修)
  翌日寅时刚过,沈家门口就有客来访。
  听了门房的人通传,沈蔚匆匆迎出去,门外赫然站着那之前同她打过架的少年薛茂。
  薛茂见她也是一愣:“竟是你!”
  那日童武已当面向他致歉,他也表示可不再与童家兄妹计较,只是这恩怨已变成了他与沈蔚之间的恩怨。奈何最后没能打出个胜负,双双叫巡城卫给抓去京兆尹府了。
  原以为薛茂是来找她了结那日的街头恩怨,一听这话却又不是,沈蔚不禁有些好奇:“有何贵干?”
  “我就是来捎个话,没要再同你打,”薛茂怕她误会自己不懂街头规矩,带了恼意解释道,“我兄长让我转告,他今日要上鸿胪寺寻你晦气,请带好兵器。”
  沈蔚双手环抱在胸前,假笑嘲讽:“打不过就回家告状搬兄长?少侠好气魄。”
  “谁告状了?!”显然现任帝京熊孩子界霸主也是有尊严的,“我不过是替兄长带话,又不知鸿胪寺的沈蔚就是你!”
  “薛茂,请问你兄长贵姓啊?”沈蔚白眼带笑。
  薛茂挺直胸膛,大声呵斥:“我兄长自是姓薛!梅花内卫副统领薛密便是!”
  前任鸿胪寺卿侍卫长?沈蔚面上笑意转冷:“恭候。”
  送走薛茂,沈蔚回身行到中庭,就见沈珣之匆匆赶来:“谁一大早来寻你晦气?”敢杀到沈珣之府上寻他妹子叫板,找死。
  沈蔚笑着摇摇头:“大哥,梅花内卫的薛密,你可认得?”
  “见过,但没交情,”沈珣之立刻怒目挽袖,“是他惹你?”
  “没有没有,”沈蔚忙凑过去拉着兄长胳膊轻晃了晃,拖着一起往饭厅去,“我就打听打听,毕竟是前任鸿胪寺卿侍卫长么。哎,对了,当年南史堂案爆发时,薛密已在梅花内卫了?”
  “他去年才去的梅花内卫,”沈珣之睨她一眼,“南史堂案牵连太多人,水深到没谁说得清楚,你别瞎掺和。”
  “都结案的事了我掺和什么呀?也就随口一问,”沈蔚点点头,扬声对小桃道,“小桃,烦你替我将鸱尾剑取出来,我陪兄长吃过早饭就走。”
  小桃应声点头,赶忙转身去了沈蔚的院子。
  沈珣之疑惑皱眉:“你不说那鸱尾剑华而不实么?”
  鸱尾剑、椒图刀、囚牛枪乃铸铁名家孙烛老先生的收山之作,号称“帝京三大神兵器”。据说二十多年前囚牛枪的主人比武认负,当众将那神兵器扔进铸铁炉给熔了。
  而鸱尾剑是沈珣之花重金买下送给沈蔚的十四岁生辰礼。沈蔚嫌弃剑柄那颗巨大的珍珠硌得慌,便一直将这剑束之高阁。今日忽地要拿出来使,也难怪沈珣之诧异。
  “嗯,怕使长刀伤着人。”
  听沈蔚这样说,沈珣之料想妹子吃不了亏,便不再追问了。
  ****
  点卯过后,沈蔚再一次命人敲响集结锣磬。
  有了昨日的教训,这回不到半柱香人就齐了。
  望着演武场中齐刷刷的阵列,沈蔚浅笑抱拳:“感谢诸位赏脸啊。”
  阵列中许多昨日挨了打的人龇牙咧嘴腹诽道,不赏脸便会被你赏棍子啊混蛋!
  “我不学无术,懂的道理不多,但也知尺有长短,人有强弱,”沈蔚负手立在擂台正中,面上带笑,“打不过不丢人,可你不能告诉自己反正不丢人,索性就不打了。”
  正说着,传令兵站在远处迟疑地向她执礼,见她点头,这才几步回来,上到擂台一侧小声对她说了两句。
  “在场都是自家同僚,大声说无妨的。”沈蔚轻扯唇角。
  “梅花内卫副统领薛大人来访,请见沈大人!”
  寂静无声的阵列中,有不少人顿时露出得逞的暗笑。
  昨日沈蔚刚痛下杀手,今日前任鸿胪寺卿侍卫长就来访,很显然薛密是来替旧部撑腰的。
  沈蔚点头,朗声道:“请薛大人到此一见。”
  片刻后,随着薛密的到来,场下的阵列渐渐起骚动。
  “列队不整者,杖五十,当场行刑。”
  沈蔚此话一出,瞬间又是满场寂静,才有些散乱迹象的阵列迅速复原,想来昨日的见面礼确实让人心有余悸。
  薛密笑意爽朗,执礼道:“沈大人铁腕治下,下官冒失了。”场下的人皆是他当年带过的,对这其中的乱象他比谁都清楚。
  沈蔚望着回复规整的队列满意颔首后,才转身向薛密敷衍回礼:“若论铁腕,天下间谁比得过梅花内卫?”
  梅花内卫作为先圣主手中最后的杀手锏,当年因南史堂案诛杀朝中大小官员的斑斑事迹,她虽不在京中,却也有所耳闻。
  “薛大人今晨特地通知我带好兵器,为表尊敬,鸱尾剑已恭候多时。”
  沈蔚展臂接过卫兵递来的鸱尾剑:“薛大人今日来替旧属讨说法,我也正好与薛大人论个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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