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说完,他想到了郑惠冉原是郑家的女儿,是娇养着长大的。就有些犹豫地看着她,小声说道:“就是,来的不会是太医。可能是位公公。不过,肯定医术还是不错的。你……你……”
“我知道。”郑惠冉的下巴半掩在了被子里,说话声有些瓮声瓮气,“有人来看看,给我些药就成。”
说罢,她猛地钻出被子,冷哼道:“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青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不过郑惠冉没看到。
青枫原也不是多话的性子,把事情说完后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站了一会儿,看她还没有转回身来的打算,他就只好道:“你好好休息罢。好好养着身体。我走了。”
语毕,有些垂头丧气地朝外行去。
还没走出两步去,床那边传来郑惠冉的喊声:“你等会儿。”
青枫赶忙跑回去,“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床上的人在被子下面动来动去,最后,从被子下塞出来一个小小的东西。
是个绣了荷叶的香囊。深绿色缎面儿的,手艺还可以,比较工整。只不过香囊瘪瘪的,看着里面没有东西。
“这是我夏日里做的,当时看着御花园的荷叶不错,就绣了这个。里面原本塞了些防蚊虫的草药,想着给你避虫用,后来也没机会给你。一来二去的,就拖到了现在。那些草早就不能用了。嗯,你就拿着它,自己塞点儿什么好了。”
郑惠冉依然面对着墙壁。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平淡。
但是,青枫拿过香囊后,却是欢喜得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谢谢。谢谢。”他连声说着,翻来覆去地看,嘿笑道:“说实话,除了我娘外,你还是第一个给我绣这个的女人。”
郑惠冉顿了顿,“你妹妹呢?”
“……她去世的时候年岁不大。而且我们学武,她不会这个。”
郑惠冉沉默了下,“抱歉。”
“没事儿。”青枫乐呵呵地拿着香囊,“真没事儿。”
郑惠冉轻嗤道:“傻样儿。快去罢。别打扰了我休息。”说着扬声喊小宫女,说道:“送客!”
青枫这才满心欢喜地走了。跑出去几步后,还不忘回头叮嘱:“你可得好好吃药啊!”
“知道了!”郑惠冉的声音很是不耐烦。
那边青枫出了景华宫,这边阿音稍微喝了几口水,便扬声喊玉簪过来,准备让她去太医院办这事儿。
谁知玉簪还没进屋,就看到了含笑而入的冀行箴。
如今阿音有孕的月份大了,冀行箴心里挂牵着她生怕她有一丁半点儿的不适,就时常抽空过来看她。
有时候时间短暂,或许只能说上两句话而已,他也要大老远地从昭宁殿过来。路上花的时辰比两个人相见的时辰都长。
他也不在意,依然甘之如饴。
冀行箴进屋后,玉簪方才磨磨蹭蹭地进来了。
因为太子殿下吩咐过,但凡他在的时候,宫女们就不准往跟前凑。
玉簪十分紧张得看着太子殿下,努力往墙边站,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翼翼问阿音:“太子妃,请问您叫婢子有何吩咐?”
阿音抬头看了冀行箴一眼。见他好似并不着急,就把冀行箴给拽到了书架旁边站着,低声说了他句:“你看你把人吓得。”这才把事情和玉簪说了。
冀行箴虽然想和阿音挨着,但他实在不喜欢旁边有宫女在。于是就没挪地方,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翻开。
没有太子殿下在跟前,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玉簪松了口气,不过,听闻了阿音的吩咐后她有些为难,“太子妃,不是婢子妄自菲薄,可和医术有关的,婢子也是真不懂啊!”
“没事。”阿音语气平静地道:“你可以叫上百草帮你。他懂医术,你不晓得让哪个公公过去的话,就找他帮忙。他一准帮你寻到最合适的那个。”
玉簪高兴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以郑惠冉如今的身份,断然不能够让太医或者是百草去给她看诊。所以她也没问为什么不让百草直接去看一看得了。
至于太医院的那些老太医们……
与其问太医们哪位公公合适,她宁愿问更好说话的百草。
待到玉簪走后,冀行箴方才露出笑意,大步走到阿音身边挨着她坐了,说道:“你就这么想撮合玉簪和百草?”
“嗯。”
阿音也不隐瞒,大大方方承认了,“玉簪跟了我那么多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想给她选一门好亲。如今送上门来了,为何不要?”
想到百草提到玉簪时候的那晶亮眼神,阿音忍不住笑了。
“董百草人不错,努力且踏实肯干。虽然年纪大了点,却无通房妾室。我跟王太医打听过了,董家就没有纳妾的习惯。玉簪跟了他,应该不错。”
玉簪是她很小的时候就在她的身边服侍了。她只有哥哥,没有姐妹。玉簪爱笑爱闹,平日里陪着她护着她,这份情谊她一直记在心里。
如今玉簪也到了宫女能够出宫的年龄,可巧这份缘分就来了。
玉簪和百草平日里吵吵闹闹,到了关键时候却是都能收起性子来一起做事。往后若是成了夫妻,想必也是能够相处的不错。
冀行箴想到百草和玉簪相处的情形,忍俊不禁,“不错。百草也该找个媳妇儿管管他了。往后玉簪若是受了欺负,只管让她来宫里说。我们给她做主!”
阿音一看他这模样,就笑着推了他一把,“得了。还给她做主呢。你想欺负百草就直说,别拿我们玉簪当借口。”
冀行箴笑着将她搂进怀里。
“八字还没一撇呢。”冀行箴道:“且看百草能不能哄得玉簪答应了。倘若玉簪不答应,我们就拖他一拖,什么时候玉簪点头了,再让他把人领走。”
这话阿音是十分同意的,当即点头笑着应声。
两人说了会儿话,阿音觉得坐得有些累了,便打算起身走走。
冀行箴赶忙上前去扶她。
如今阿音的腿脚有些浮肿,行动也比以往要迟缓了些。冀行箴不放心让她走,一路走着都在亲自相扶。
阿音看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了,忍不住道:“其实我能自己走。若我累了需要帮忙了,你再扶我就是。”
冀行箴听闻后就侧眸上下打量着她。
阿音身量娇小且很瘦。如今怀了身子,看着很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他是真不放心让她自己走。
“不行。”冀行箴难得地板起了脸不同意她,“必须要人扶着。我不在的时候旁人来,我在的时候我来。”
阿音原本想说自己没事儿,可是看到他眼中的紧张和担忧后,她口中的那些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
当年吴欣妍难产九死一生,冀行箴是知道的。
那时候她怀有身孕差点没了性命,冀行箴亦是知晓。
想他经历了这些后,让他再彻底放下心来,确实是很难。
阿音最终什么都没有去劝他,而是笑着应道:“好。既然你这么担心我关心我,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不过,等我生完后,这些账可得一笔笔地算回来!”
见她同意了,冀行箴心中大石落了地。这样的情形下,她再提什么样的要求他都能答应。
“好。”冀行箴道:“到时候如果你一次次算账还不满意的话,我就让你十倍百倍地算回来。如何?”
这下阿音心花怒放了。
她笑着仰头看冀行箴,“那你可得说话算话。”
毕竟是怀着孩子,即便是在还冷着的春日里行走,她的额头上依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冀行箴看她走得辛苦,抬手为她拭去额上汗珠,轻笑着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就这么说定了。”冀行箴笑道:“如果你们母子平安,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说孕中活动有利于生产,但冀行箴也不敢让阿音走太久的路。两人绕着院中小路走了一圈后,冀行箴就扶了阿音回到屋里。
在崔怀岚的帮助下,俞皇后恢复得很快。到了第十二日的时候,百草终于点了头,说是病根已除,再修养段时日,俞皇后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病魔缠身多年后听闻这个消息,俞皇后忍不住泪流满面。
段嬷嬷赶忙拿了帕子去给俞皇后拭泪。
“娘娘,哭可是很伤身子的。您还是小心着些罢。”段嬷嬷劝道。
俞皇后一把推开帕子,含泪笑道:“哭怎么了?现在我病根除了。我哭一哭也只是恢复慢两日。我苦了那么多年了,我现在高兴不成么!”
段嬷嬷拿着帕子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虽然自己刚才那么说,可俞皇后终是觉得身子才是最重要,于是抬手接过了丝帕。
但是,看到丝帕上那绣着的岁寒三友的图样后,她忽地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不易和这些年的坚持,忍不住以手掩面,哭了个畅快。
如今俞皇后既是好了,百草就和崔怀岚说了,往后不必再取血。
听闻自己帮助的人已经好转,崔怀岚和陶德海都喜出望外。两人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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