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子箫一惊,看向秦默,“属下进去将他抓回来!”说着,就要跟着往火场里冲。
“站住!”秦默冷喝一声。
子箫顿住,看回秦默,皱眉不解道,“郎君?”
“他既然想自己送死,就由他去吧,何必搭上你的安危。赶紧灭火,我担心这里头有什么猫腻!”秦默冷静道。
“是!”子箫应了,赶紧同子笙一道组织人灭火去了。
却说这边宇文渊一时脑热,冲入了火场。
一踏进殿内,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顿时感到整个人都被烤焦了一般,漫天飞扬的烟灰让他一呛,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踏入了鬼门关。有那么一瞬间,他多么想转身逃出去。
可是他不能。
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一旦他现在转身往回走,守在门外的士兵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也许,最后能同母妃死在一起,就是他的宿命吧……
可尽管知道事情只能这般发展,他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在这里?!
他本该成就一番大事业!这北魏的江山,本该是他的!
宇文渊赤红了眼,越想越悲愤,忍不住悲吼一声。
这一吼,更多的烟灰呛入口鼻,咳嗽了好一阵方才消停,还差点窒息了。
宇文渊不敢大意,用袖子捂住口鼻,避开倒下的柱子,燃烧的家具,摸索着往内殿而去。
其实当时他义无反顾地往火场中冲,除了担心霍贵妃的安危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总觉得以母妃那般谨慎而要强的性子,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她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招才是。
也正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冒如此大的风险。
正在这时,内殿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声。
宇文渊听出了那是霍贵妃的声音,不由神情一凛。
母妃果然还活着!
这么一想,顿时精神大振,循着呼声往内殿走去。很快,他进了内殿,果然看到床榻旁有个人影坐在那里,看身形,似乎正是霍贵妃。
他大喜,忙弯着腰快步走了过去。
“母妃!”待看清果然是霍贵妃时,他大呼出声。
这么一想,顿时精神大振,循着呼声往内殿走去。很快,他进了内殿,果然看到床榻旁有个人影坐在那里,看身形,似乎正是霍贵妃。
他大喜,忙弯着腰快步走了过去。
“母妃!”待看清果然是霍贵妃时,他大呼出声。
榻上的霍贵妃缓缓地转了头看向他。
待看清霍贵妃的容颜时,宇文渊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霍贵妃容颜憔悴,脸上脂粉未施,看上去像顷刻间苍老了十岁。身上也只穿着简单的素衣,一头青丝散于脑后,整个人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精致和高傲。
宇文渊目光一转,很快看到了地上的景象。
方才被浓烟遮蔽,他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异常,这会隔得近了,才发现地上歪七竖八地倒了好几个女婢,似乎已经咽了气。
宇文渊吃惊地看回霍贵妃。
“她们已经死了。”霍贵妃幽幽开了口,脸上竟没有任何神情。
“母妃,儿臣不孝,儿臣来晚了!”宇文渊看着霍贵妃,又是绝望又是不甘。
霍贵妃伸出手捧住宇文渊的脸庞,盯着他看了一瞬,终于沙哑着嗓音开了口,“阿渊,你果然放不下母妃,你是母妃的好孩子。”
宇文渊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可惜儿臣不孝,竟让母妃……”说着说着,羞愧难当,低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霍贵妃垂下手,声音缥缈得仿佛从云端传来,“阿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还活着,你就一定能完成自己和母妃的心愿的。”
宇文渊心念一动,抬头看向霍贵妃,“母妃这是何意?如今我们被困殿中,若是没被烧死,也必然会落入秦默的手中!”
霍贵妃诡异地一笑,“母妃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
第455章 出逃
宇文渊先是一怔,继而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他一把抓住霍贵妃的胳膊,连声道,“母妃,您是说……您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吗?”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霍贵妃的脸庞,眸中是紧张的神色。
霍贵妃望了望火势渐起的前殿,嘴角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们想这么轻易就将我们斩尽杀绝,门儿都没有!”说话间,咬紧牙关,眼中迸出怨毒的火花。
宇文渊一激动,抓住霍贵妃胳膊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语气也愈发急促起来,“母妃,暗道在哪里?”
霍贵妃眼神一闪,收回缥缈的目光看他一眼,语声幽幽道,“阿渊,你把母妃抓疼了。”
宇文渊这才意识过来,忙收回手,朝霍贵妃歉意道,“抱歉母妃。”
霍贵妃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从榻上站了起来,宇文渊忙上前两步搀扶。
一个不小心,宇文渊踩到了地上的尸首之上,不由自主踉跄了一下。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地上歪七歪八倒着的尸首之上,迟疑了一瞬,小心翼翼看向宇文渊道,“母妃,这些女婢侍从们……?”
霍贵妃冷笑一声,语气变得冷厉起来,“他们能给我们殉葬,算是他们的荣幸了。”
说着,不再看地上的尸首,穿好鞋履下了榻。
火势是从外殿起的,然而烧了一段时间,已经开始向内殿蔓延过来,浓烟蔽目,让人变得呼吸困难起来。
宇文渊不敢再多待,忙道,“母妃,暗道在哪里?我们再不出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霍贵妃看着地上的尸体,指了指其中两人道,“把这两人扶起来,女的放在我床榻上,男的做出倒在床榻旁的姿势。”
宇文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其中有两人身上的着装与其他人不一样,一婢女模样的女子着盛装,似乎穿的是霍贵妃的衣饰。而另一名男子身形与自己相仿,只穿了里衣。
宇文渊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过来霍贵妃意欲何为,忙将那具女尸扛起来放在榻上,做出睡觉的姿势。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换上内侍服装,然后将脱下来的衣服给方才那具男尸套上,最后将男尸拖到霍贵妃的床榻旁摆好了姿势。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向霍贵妃,“母妃,好了,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霍贵妃“嗯”一声,走到床榻旁的高几前,将上头固定住的铜雀烛台朝旁边拧了一圈,只听得一声异响响起。
宇文渊神色一动,四处一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解地看向霍贵妃。
却见霍贵妃脚下一动,往一旁的衣柜走去。
宇文渊忙抬步跟上。
霍贵妃走到衣柜前,伸手将衣柜打开。宇文渊探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只见整整齐齐挂好的衣服背后原本的衣柜背板已经不见,露出一个幽深的大洞来,隐隐有光亮透出,就着光亮,能看到往里的台阶,不知通往何处。
宇文渊目光微凝,一眨不眨地盯着露出来的黑洞,眼中有几分异色。
没想到母妃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而且这么久了,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心中不由生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这么一想,目光在霍贵妃肩头一顿,透出几抹幽深来。
霍贵妃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回头看一眼渐渐逼近的火势,目色一沉,朝宇文渊厉声道,“快走!”说着,率先进入暗道之中。
事不宜迟,宇文渊也紧跟在霍贵妃身后走进了暗道。
一进去,霍贵妃就在墙上一摁,身后的暗道门应声合上,暗道中顿时一片漆黑,只有前头有隐隐的光亮传来。
霍贵妃没有说话,毫不迟疑地朝前走去。
她行得很快,许久未发一言。宇文渊也是心事纷杂,脑中一片浆糊,也没有开口。
暗道里渐渐热了起来,显然火势渐猛,已经影响到了暗道里的温度。霍贵妃神情愈发严峻沉厉起来,快速朝前走着。
“母妃,这……这暗道通往哪里?”宇文渊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霍贵妃脚步未停,幽幽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宫外。”
宇文渊蹙了蹙眉,心里十分没底,但眼下也别无选择,只能紧跟在霍贵妃身后。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霍贵妃终于停了下来。
前头已经没有了路,除了隐隐光亮透进来,还有新鲜的风从门缝中吹入,原来是尽头到了。
霍贵妃在墙上找了一会,在一块砖头上用力一摁,面前紧闭的暗门朝两边打开,刺眼的阳光透了进来。
霍贵妃谨慎地四下打量了一番,走出暗道。
宇文渊也跟着走了出来。
他定下心四下一瞧,发现他们如今已经身处皇宫外面,似乎正是离宫门外不远的地方。只是此处宫门较偏,平常往来人群并不多。而此时也并没有见到有人的踪迹。
宇文渊微微舒口气,转身看向霍贵妃刚要说话,却突然见霍贵妃脸色一变,拉着他再度躲入地道之中。
第456章 弃车保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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