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风气极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只是她性子直爽,也不是那种伶牙俐齿的人,一时之间,居然气得结巴了:“宁凤天,你,你给我将话说清楚,我到底,到底有没有这样折辱过你?”
相比较齐如风而言,宁凤天不但能言善辩,而且能将话说得井井有条:“你高高在上,我自认攀不上将军府,平日里你态度高傲,亦是看不起我,这也还罢了。上一次,你只说我和你一起,不过是为了将军府的权势,只恐怕你心中便是如此在想。既然如此,你与我,那也是一刀两断,岂不是对两个人都好?”
而齐如风不由得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你故意跟我为难。”
明明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听上去,又似乎是那么一回事情。
而齐如风的辩白,自然显得那么的无力。
这个时候,宁母却来在一边打圆场:“原来你们这对小儿女,是因为这些口角之事起争执,闹到婚礼上又成何体统?如风的嘴是没什么遮掩,但是却也是心直口快,凤天,你实在也不应该在婚礼上这样闹起来,实在不好得很。这些事情,还是婚礼之后再说,否则岂不是让在场客人看了笑容。”
毕竟,这门婚事若是毁了,对宁家也不算什么好事,齐如风纵然性子骄纵了些,但是总比那白露好些。这白露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来到自己儿子身边,宁家的父母也是不愿意这样的一名女子成为自己儿子的心上人。
齐如风听着宁母这样念叨,这心中顿时升起了几许委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顿时涌上了心头。
宁凤天嘴唇轻动,正欲说什么,只见宁母却呵斥道:“逆子,难道你要当娘的在这里死给你看吗?”
而宁凤天眼见母亲这般泪流满面,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如风怔怔的看着宁母,蓦然微微苦笑:“宁伯母,其实不用宁家这么委曲求全,不过是断了这门亲事罢了,我齐如风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
只知道自己的委曲求全,最后所换来的却是尊严尽失。更可悲的是,在别人眼中,这一切还是自找的。因为她性子刁蛮,出言无状,说话得罪了宁凤天,所以宁凤天这个有骨气的男人,方才准备将自己给休掉。
算了,别人如何认为,也是不重要,只是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齐如风最后一丝犹豫也是荡然无存。
本来说到嫁给宁凤天,齐如风也是满心犹豫,终究还是不舍。但是如今,齐如风只后悔刚才自己的决定。明明已经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滚在一张床上,她仍然是执迷不悟,最后方才落到这种地步。
只见齐如风当众解下了火红的嫁衣,只穿雪白的里衫,虽然没有露出半寸肌肤,但是也是有些惊世骇俗了。而齐如风提起嫁衣,手中弯刀一劈,顿时将嫁衣削成了两片了,纷纷冉冉的落在地面上。
而这件嫁衣,本来便是柳云言请名匠制成,耗费千金之数,名贵之极。穿在女儿身上,原本就是为了让齐如风在最幸福的那天,显得是娇艳动人,明艳可人。
只是如今,齐如风手中的柳叶刀,却是将这件衣衫给劈碎了,宛如她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如今却也是全然破碎,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只留下让人心寒的莫名寂寞凉意。
众人的惊呼在齐如风耳中,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传来。也许自己这种举动,更加证明了宁凤天所说,自己乃是一个性子冲动而无礼的女子。但是那又是如何呢?
只听到宁奉玉便算在这个时候,仍然不满说道:“齐如风,你也休要得寸进尺,我已经让你一步,你不要见我娘脾气好,就对她发脾气,她究竟算是你的长辈的。”
齐如风恍恍惚惚之间,禁不住想问自己一个问题:“当初,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人呢?”
她现在一点也不了解。
而渐渐的,白露眼中得意的表情,却转入了齐如风的视线之中,而这一点却也绝对不是齐如风给看错了。
只因为白露如今确实也是很得意。
什么将军义女,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原来那个宛如上天宠儿一样的女人,最后还不是被她白露刺激得跟那些深闺怨妇一样?
平时的齐如风,凭什么那么傲,凭什么对别人指指点点的?凭什么同情她白露?她同情自己,不就是在表示,她齐如风的生活比自己要好很多吗?
其实,也不过如此。
齐如风的幸运,就如她的那件嫁衣,被弯刀劈毁之后,那也就再也回不来了,哈哈!
这个外表潇洒的女人,到了现在,她只是一个废物而已,还是一个根本没有用的废物。
眼见齐如风看着自己,白露嘴唇笑容越发动人。
而宁母听到了宁凤天那么说,又见到齐如风这个近乎疯狂的举动,让宁母也只认为齐如风心中很显然是动怒到了极点。宁母却也是禁不住连连赔罪:“如风,你别怪凤天这么说,他这是气糊涂了!”
只是宁母身为齐如风未来的婆婆,还是一个劲儿赔小心,似乎越发衬托出齐如风的任性。这让齐如风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苦涩,耳边听到的是宁凤天暴躁否定的声音,但是她却似乎掉进了一个漩涡,整个迷迷糊糊的。她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还有白露,居然也怯生生的嘀咕:“凤天,她,她手里还拿着刀,这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白露提及了刀,齐如风实在想就这样杀了白露,杀了宁凤天,最后自己也自杀了,这样岂不是也是干干净净的?
而这个时候,有一双手,将一件披风盖在了齐如风的肩膀上,只听见女子温和而镇定嗓音在一边响起:“如风,没事了。”
手腕似乎被女子手指轻轻一弹,然后不由得一麻,那弯刀顿时哐当一下落在了地上。
宁凤天从来没有见过柳如心的真容,所以亦有些好奇这名女子是谁,然而白露却是认得柳如心的。一时之间,白露心中顿时涌起了不安,这个柳如心仿佛就跟她的克星一样,让白露觉得,柳如心出现在这里,总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
“今日,纵然是两家婚事不在,相信亦有一些事情,应该说明。所谓长姐如母,而如风心中的委屈,我自然也听如风说过,而如今当然也要为如风说几句公道话。”
柳如心绝美的脸孔上,神色却是温和而淡定,虽然已经是身怀六甲,但是身上仍然带着一丝不容人轻易冒犯的其实,让宁家人俱都微微一凛。
“如风亦是跟我说过,她前去宁家,眼见自己未来夫婿,和白露偷情,心中实在是生气。尤其此事还发生在新婚前昔!相信在坐各位,若有子女,知道女婿新婚前夜跟别的女人厮混,只恐怕也是会觉得不检点吧。更何况,男人做出这种事情,更是伤了未来妻子的心。如果宁凤天对如风有半点爱意,半点怜惜,为何不肯克制一下,甚至于之后还对如风没有半句抚慰,而是强行要如风接纳白露为妾。”
众人尚不知道新婚前昔,这宁凤天和白露上床,居然又被齐如风捉住的事情。虽然男人风流乃是本性,但是这也未免太荒唐了。不过看着宁凤天大庭广众下将白露给抱着,自然亦是让人觉得,两个人早有私情也是很正常的。
宁凤天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也是微微有些尴尬。
柳云言本来还不知道有这么一桩事情,闻言也是惊讶万分,不由得看着齐如风说道:“如风,可有此事!”
齐如风只能点点头,这个时候对着义父承认这么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多少是有些让齐如风觉得心酸和忐忑。
柳云言不觉微微一怒:“此事,我并不知道,否则今日恐怕就不会成婚,也不必让我儿受这般委屈了。”
这话中的针对之意,让宁家人都是微微一窘。
而柳如心也是安心几分,想不到柳云言在女儿的婚事之上,居然是看得这么的开。不过这也是难怪,毕竟柳云言是武人,不会好似文人一样,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并且将名声看得很重。
齐如风听到柳云言这么说,心中方才好过一些。
“接下来,自然就是如风对宁公子说的那句话,说宁公子只是为了攀上柳将军才愿意娶她。相信宁公子也是应该明白如风说出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只因为你对她没有半分柔情和体谅,她也不清楚你为何娶她,既没有爱惜妻子的心思,也不顾青梅竹马的情分,问你是不是因为将军府权势而娶她,只因为如风实在找不到你娶她的理由,妄自猜测。相信只要是明白人,都会知道如风的心思,也会懂这句话的含义,宁公子你故意扭曲如风的意思,这又是何用意?”
伴随柳如心慢有条理的嗓音响起,而齐如风心湖也渐渐平静了。
不错,柳如心将她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也是让齐如风很佩服,因为齐如风刚才实在是气极了,所以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刚才,她听着听着,恍恍惚惚的,似乎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刁蛮任性,罪不可赦,可是心中始终有些不甘心,不愿意这样就被人扣上了罪名,就此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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