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皇宫,一名密探从一旁冒了出来,林昱跟那人走到街边谈事,若宁挑拣着路边的小玩意儿左瞧右看,林昱看了她一眼,就转过脸听密探汇报。
若宁在一个首饰摊前挑了一个花蝶垂珠银质华胜,放在额前试戴着,突然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用一块带着异香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若宁挣扎几下便昏迷瘫软过去,被人抱起塞进旁边的一辆马车里。
林昱抬头不见若宁的身影,急忙撩起袍摆跑到她刚刚站着的那个小摊前,人未寻着,只闻到一股残存的异香。他问了旁边的人,都摇头说没有留意。
他心急如焚,孑立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四下环顾,看到一个身形穿戴都似若宁的女子朝不远处的巷弄里走去。
他奋力拨开人群,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追去,追到一条狭窄无人的小巷中,他心中暗叫不好,正要折身返回,突然从正上方洒下一片白色粉末。那气味与掳走若宁的人所用的迷香无别,他闻了一口就立刻屏住呼吸,佯装晕了过去。
若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密室中,她的手脚皆被粗绳缚住,用力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开。她正要尝试着站起来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抹光亮出现在她眼前,她不适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到一名女子屈身用手中的蜡烛点燃室中的几盏桐油灯,而后款款走到她面前,一挥衣袖,露出了红纱掩映下的一张极妍极媚的脸。
若宁运足目力打量了她几眼,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丝毫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
“还记得我吗?”那女子朝她娇媚一笑,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聘婷袅袅地走到她面前,用一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既然你想不起来,那就由我来提醒你好了,三年前扬州城的花神大典,我还与姑娘比试过舞艺。”
“是你!”若宁睁大杏目,惊讶一刻,沉下心道,“我与姑娘并无仇怨,不知姑娘掳我到此,所为何事?”
那女子猛地甩开她的手指,尖利的指甲划得她皮肉生疼。那女子仰面笑得狂妄,转脸道:“并无仇怨?当年你以一支水袖舞让我颜面扫地,你忘了,我可还牢牢记得那耻辱。我本也不想把你怎么样,只是在街上见到你,想尽一下地主之谊,请你看一出好戏。”
说罢她扬手在空拍了两掌,而后将若宁拉起身,把她拽到窗边。那红衣女子扬了扬下巴,若宁会意从那窗口向里望去,只见林昱歪坐在一张椅子上,旁边桌上的狻猊香炉里升起几缕白烟。
“夫……”若宁还未叫出声,那女子一手点了她的哑穴,把她未说完的话打断。
那女子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继续向里面望去。不一会儿,桌上的香料燃尽,林昱睁开了双眼,抬起虚弱的手捏着眉心。一个穿着打扮类似若宁的女子进了房间,她走到林昱身旁,娇软地坐到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红唇在他胸膛轻轻骚着蹭着,极尽调情之能事。林昱眯着惺忪的眸子,甩了甩头,下一刻便紧紧抱住怀中的美人,埋首在那人的肩窝里。
若宁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滚落,贝齿咬在唇上都快渗出血来。那红衣女子贴在她耳边,用极其轻柔的声音道:“你应该已经猜到,那香炉里燃的是十足催情怡性的媚药。这媚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渡梦。中了此毒便如迷途魂灵一般浑噩无知,只会一味纵情行乐。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欢好,这滋味是不是特别痛苦啊。”
“哈哈哈哈……”红衣女子狂笑出声,待停下复向里看去时,却只望到一片漆黑。
“人呢?”红衣女子惊叫一声,还未转身,脖间就被一根细长的银针抵住。
“不要喊人,否则立刻杀了你!”林昱一个手刀劈晕诱惑他的那个女子,喘着气向那红衣女子道,“我曾一针杀死过一头疯牛,你若想保命,就不要轻举妄动。”
他算好迷药药效褪尽的时辰醒来,却感觉一股燥热从小腹那处直涌上来,而后便有一个穿着若宁一样衣服的女子进来坐在他的腿上,他贴在她肩窝时用银针刺着她的命门,熄灭了火光,逼着她打开密室的门。
那女子听言没有作声,瞪着一双妖媚的大眼看着他。他一手攥着银针,一手帮若宁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绳子松落之后,若宁活动一下捆得发疼的手腕,蹲下身子把脚腕上帮着的绳子也解开,站到林昱面前,竖起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喉咙,张了张口。
林昱会意帮她解了哑穴,若宁开口道:“夫君,这个女人给你下了媚药,你有没有事?”
林昱摇了摇头,温和道:“你忘了你夫君我可是神医的徒弟,此等劣毒进不了我身的。”
若宁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夫君,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要问她了。”林昱看向那红衣女子,眸光冷沉,“带我们从这里出去,快!”
那女子朝右边指了指,他就推着她往那边走去,若宁紧跟在他身后。
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道路越来越窄,林昱觉出不对,正要出言诘问,突然从通道里面涌出一大群蝙蝠,黑压压地向他们扑来。
“小心!”林昱赶紧推开那红衣女子,将若宁抱在怀中。
那红衣女子趁机跑到前方,转动灯盏下面的一个机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林昱与若宁站的地方突然松落,脚下骤然腾空,两人毫无防备的向下坠落……
那女子再次扳动机关,两扇地板缓缓闭合,须臾便恢复了原样。
有人闻声赶来,在她身前下跪,手掌贴在胸口,用支月国的语言道:“公主,属下救驾来迟,请公主赎罪。”说着,又问道:“那两个人呢?”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区区歹人,就能压制本公主,岂不落人笑柄!他们对本公主不敬,不小心触到机关,掉进地宫里去了。
地上跪着的那人道:“那地宫里面瘴气机关遍布,从未有人从里面活着出来,若是那两人的同伴找上门来,闹出动静,只怕……”
“今日之事,不得泄露半句,违令者斩!”红衣女子说罢,拂袖扬长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有探险哦。
第91章 地宫
头顶上方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消失, 双目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若宁被林昱紧紧揽在怀中,身体不断往下坠落,眼泪将他胸前浸得洇湿。无边的黑暗让她心生恐惧, 但心里比恐惧更多的是后悔,她至今未给夫君生下一儿半女,如果今日她与夫君葬身此处,那真的是对他不住。
突然刺啦一片利刃碰击的尖锐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道道迸裂的火光, 若宁觉得身体下坠的速度放缓, 但没来得及多想, 就被林昱抱着在空中旋了个身,而后脚底板一阵锥心的剧痛, 踩到了坚实的地板上。
“啊!”若宁惊叫了一声,身子不稳向一旁歪去,却躺到了一个温热的身躯上。
“咳咳。”林昱的咳嗽声在她头顶响起,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跪倒一边,扶着林昱的胳膊将他搀扶起身, “夫君, 我压着你了。”
“娘子放心, 我无事。这石墙虽然光滑, 幸而年深日久,并不太过坚硬。我用匕首划着墙面,借着缓力跳下, 能保得娘子毫发无伤,实在万幸。”林昱一边安慰她,一边收起匕首,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甩了甩风,吹亮后,开始环顾四周。
若宁紧跟在他身后,小声道:“这里好黑,我们还能出得去吗?与那个女人结下仇怨的人是我,是我连累了夫君。”
林昱转身执起她的手,灿若星辰的双眸含着笑,在昏黄火光的映照下,带着星星点点的亮芒,“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突然脚底一硌,踩到一截硬物,林昱捂着火折子屈身一看,是一截发黑的人的腿骨。他微眯了眸,站起身,从腰间的锦囊中掏出两粒药丸,一颗喂她吃了,一颗塞进自己的嘴巴里,“这里瘴气浓重,服下这个,瘴毒便难侵身了。”
“嗯。”若宁咽下药丸,点了点头,跟随他往前走去。
火折子光芒微弱,仅能照亮方寸之地。林昱咳嗽一声,用回音分辨前方的情况,他们走到一处狭窄的甬道里,没走几步,前方传来一阵巨石转动的声音。林昱蹲下身照了照脚下的石板,发现地面是由无数块方形石块铺成,这石块踩踏的顺序有规可循,他们看不清脚下,不知不觉间触动了机关。
两人向里面走去,只见数只圆环飞刀在正前方向两侧左右飞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飞刀飞转的速度并不太快,但贸然前行,说不准会被利刃所伤。
林昱解下腰间挂着的一枚白玉玉佩,往前方运力一扔,玉佩还未经过那飞刀阵,就听见一声玉器断裂的脆响。
“我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阵法。”林昱撂袍盘膝而坐,闭目屏息倾听一刻,起身后在四周观察一番,向她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飞刀来去的两侧是两块磁石,飞刀被磁石的阳面吸引,快到近前时,磁石转动,以阴面斥力将飞刀推动到另一侧,如此循环往复,便成了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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