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老夫人,您的眼睛现在至少还能看到东西,可若是这所谓的手术失败,您就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啊。”
“老夫人……”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纷纷,在加上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单单药味,舒可宁基本能猜到他们的身份了。
“好了,好了。”风老太太止住了这些人的话,转向了舒可宁,“丫头,这几位啊都是宫里的太医,曾经为我诊治过眼睛。这不听说你能治好我的眼睛,他们都想来看看。”
果然……
舒可宁淡淡一笑,向着众人微微一福身,“晚辈见过各位前辈。”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舒可宁这一招让大部分人都不说话了,只有一个人冷哼了一声:“呵,一个小丫头片子也配称老夫的晚辈?”
“吴太医!”风老夫人面色一沉,声音提高了几分。
很显然,她有点不开心了。
“吴太医,当时,是你说老身的眼睛最多只能在撑过三个月,现在人家舒丫头说能治愈,你是怕失了面子,还是怕技不如人呢?”
那吴太医看上也该有六七十岁了,头发已经灰白,听的风老太太这么说,脸色是绿了又白。
“老夫人,既然你相信这个黄毛丫头,那你便治。但若是出现什么不良的后果,就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了。”
说完,他一甩衣袖,走了。
剩下的九个太医面面相觑,有几个也觉得无趣,便告辞离开,最后只剩下了五个人。
看着这五人,舒可宁还是有点头大,因为她知道,这些个老顽固,是要看着她动手术了啊。
正想着的时候,一位年纪在五十左右的太医走上前,对着舒可宁作了个揖,“舒姑娘,在下姓林,对姑娘的医术慕名已久。希望今日在治疗的时候,能让我等观摩学习一番。”
这人说话极其客气,态度也很是谦恭,但让舒可宁意外的是他的一句“慕名已久”。
细看过去,舒可宁并不认识他,而且她来到皇城之后,只给风老太太和小西诊疗过,又何来的慕名已久呢。
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舒可宁自然也不好拒绝,微微一笑道:“能得到各位前辈的赏识,晚辈受宠若惊,不过手术的时候需各位保持安静。”
“那是自然的。”林太医点点,看了看身边的另外几人,大家纷纷点头。
舒可宁也不再多话,对着风老太太道:“老夫人,那我们开始吧。”
风老太太卧室旁边的一间房间被改成了临时手术室,里面按照舒可宁的交代都已经严格消过毒。
舒可宁进去之前换了手术服,跟进去的几个太医也被要求换上了消过毒的衣衫。
这五人中,虽有像林太医那般对舒可宁慕名而来,但也有想来看她笑话的。
不过现在看着她穿上特制的手术服,带着口罩的样子,大家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个女子有着一双充满灵气和睿智的双眸。
虽然小小年纪,可是面对着他们几个老骨头,甚至是身份高贵的风老太太,却是处事不惊,淡定自如。
要知道,在这场手术中,但凡有一点点的差池,她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可是她却毫无畏惧,只是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工作。
对于这些太医,舒可宁也毫不遮掩,大方地拿出了一些她自制的工具,形状各异的手术刀,点滴瓶,等等……
看着她摆了一长台的东西,太医们的眼睛越来越亮。
很显然,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没有见到过的,甚至是她身上穿着的手术服,都是他们第一次看到。
对于周围或惊讶,或疑惑的目光,舒可宁恍若未见,只是对着躺在手术台上,紧张地瑟瑟发抖的风老太太道:“老夫人,不要紧张,我现在给你的眼睛滴几滴麻沸散,你就不会痛了。”
老夫人握了握双拳,深吸了一口气,“好。”
舒可宁拿起一个瓶子打开,给风老太太的眼睛中各滴了两滴麻沸散进去。
然后,手术正式开始了……
太医们静静地站在她的周围,看着她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下刀,眸子越瞪越大。
其实这个方法一点都不难,凭着他们的本事要做到,绝对是绰绰有余。
可惜的是,他们从未想过用这个办法来治疗风老太太的眼疾。
手术确实只是一个小手术,整个过程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当舒可宁给风老太太的双眼缠上绷带,打上结之后,终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摘下口罩,绝美的脸上带着汗水。
时间虽然补不长,但是整个过程都是她一个人来,而且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难免会紧张。
反倒是躺在床上的风老太太因为感觉不到疼痛,一点都不紧张,“丫头,好了吗?”
“嗯,好了。‘舒可宁握了握她的双手,关照道:“老夫人,两天后就可以把纱布拿下了,到时你就能清晰地看到东西了。”
“好,太好了。”被蒙着双眼的风老太太开心地笑了起来。
舒可宁转目看向几位太医,“各位太医,手术已经完成了,晚辈献丑了。”
“厉害,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等自叹不如。”
“是啊,舒姑娘年少胆大,这个手术方法真是绝妙!”
“果真是学无止尽啊,惭愧,惭愧……”
太医们纷纷叹息着走了出去。
叫人将风老太太扶了出去,舒可宁收拾起手术工具来,忽然,她一转头,发现屋内居然还剩了一个人。
舒可宁一脸不解地道:“林太医,您……”
没有离开的人,是林太医。
他笑看着舒可宁,眸中满是钦佩之色,“舒姑娘,你果然是个奇女子!怪不得殿下会如此紧张你。”
“殿下?”舒可宁愣了愣,“你说的是……风焰?”
“没错。”林太医点点头,“老夫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上过心。你……是唯一一个。”
第106章 风家主母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舒可宁的脑海中依旧回想着林太医说的话。
原来那****在日月泉晕倒之后,就是这位林太医为自己诊断的,后来他让风焰将她带到了地灵泉,这才救醒了她。
而且上次风焰被她刺伤,也是林太医为他治的伤,所以严格来说,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过几次交集了。
林太医知道风焰身上的火毒就是她解的,也知道她有着惊人的医术,一直想见识一下。
只不过今天他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风焰叫他来的。
原来在昨天下午,她要为风老太太眼睛动手术的消息就在皇宫中不胫而走了,这事很快就惊动了太医院。
那些曾经为风老太太看过眼睛的太医们都不服气了,都说要去亲眼看看,连他们都治不好的病,一个小丫头是怎么治的。
别人不知道这舒可宁是谁,但是为她诊断过的林太医却是知道,于是连忙将此消息告诉了风焰。
风焰考虑再三,让他跟着这帮太医一起去,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能帮就帮着她一点。
所以,他就来了。
风焰,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对于她的付出,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除了假装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之后的两天,在她的悉心护理下,风老太太恢复的很好,终于要拆纱布了。
即便心中有着百分百的把握,舒可宁心中还是有点紧张。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手术,而且是在手术设备和工具不足的情况,全程由她一个人完成。
房间里有很多人,包括风沐白兄妹,几个下人,还有林太医及另外四个看她手术的太医都来了。
但是屋子里却是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纱布一圈圈地拆开,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风老太太更是紧张地握起了双拳。
风沐白看出了她的紧张,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道:“祖母,你不要担心,一定没问题的。”
风珍柔也抓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对啊祖母,等纱布拆下,你就能清楚地看到东西了。”
风老太太点着头,“对,我不紧张,不紧张。”
纱布已经完全拆除,风老太太的双眼还是闭着,舒可宁轻声道:“老夫人,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慢慢的。”
眼皮轻颤,风老太太的眼睛缓缓地睁开。
原本被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眼珠变得清澈了,她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神一片迷茫,没有任何的反映。
“祖母,怎么样了?”风沐白着急地出声。
她的反映让舒可宁心中没谱,只能安慰道:“老夫人,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先闭一下眼睛。”
边上看的几个太医,有人摇摇头,轻叹道:“哎,看来没什么效果呢。”
只有林太医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舒可宁,说道:“未必。”
大家都屏息看着风老太太的反映,只见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牢牢地固定在了风沐白的脸上:“看清楚了,我看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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