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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食 (若然晴空)


  太子自然懂这个道理,他不仅没有着急,跟旁边几位大臣聊得热烈,更是面带三分笑意,尽显风度。
  日头渐高,远远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景王前些年入京还是轻车简从,随着岁数渐长,也开始惜身起来,随行大军人数正好卡在京都守备的底线上,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长青来东宫五年,景王进京三次,只跟着太子见过一回,但绝不会错认,身着甲胄的亲王看面容不过三十许,温和的细眉凤目掩盖不住周身威严,万军阵前,指挥若定。和高台上太子的年轻稚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遥遥相对就让人看出巨大的差距。
  一万大军就地扎营,几百骑兵跟着景王一路驾到高台前,太子先行一礼,文武百官再拜三次,景王下跪接旨,随后太子和景王同下高台,一并入宫。
  长青跟在太子车驾身后,太子与景王虽是同行,车驾却是错开半个马身的,于公,太子并未封王,于私,太子乃是晚辈,这也是往年的规矩之一了。
  “去年本王在封地,听说宸妃死了,怎么瞧着你穿得这么鲜亮?”景王隔着车驾,似乎很有几分好奇的看向太子。
  长青看向太子,就见太子深吸了一口气,道:“皇叔,母妃是五年前病故的。”
  景王点了点头,又伸脖子对二皇子道:“老三,你二哥没来?怎么过去一年了,才长这么点个?”
  “皇叔,侄儿是子巡,三弟在益州治水,赶不回来。”二皇子咬牙说道。
  景王好看的眉眼就弯了起来,“你们哪,一个个小老头似的,我就是开个玩笑,瞧瞧那苦大仇深的样子。”
  长青发誓自己看到太子气得咳了好几下,用拳头锤了一下胸口,才算是平复下心情,这时又听景王笑眯眯的说道:“本王来的前一夜,父皇托梦让别来,他说皇兄埋伏了人要杀本王,这一梦醒啊,本王就吓得把那点家当都带来了,不然都不敢来。按着父皇的意思,就是每年在封地给他烧点纸得了。”
  “皇叔说笑了。”太子咬牙说道,“父皇和皇叔乃一母同胞,手足情深,怎么会对皇叔有燃萁之意呢?”
  景王笑眼弯弯,纠正道:“你这个例子起的不好,煮豆燃豆萁,自古都是这么干的,侄儿啊,这不是安慰本王,是恐吓本王啊。”
  太子气得心肝疼,脸都绿了,瞥见二皇子在忍笑,更气了,隔着车驾踹了二皇子一脚,二皇子轻咳几声,“皇叔,皇城要到了,别开玩笑了。”
  景王凤目微敛,稍微打量了一下二皇子,随即笑眯眯的不再说话了。
  迎驾一行回程时,文官坐轿,武将骑马,勋贵则是车驾,姬威的车驾就跟在景王侧旁,和皇家两兄弟的玩笑告一段落,景王目光落在姬威身上,姬威对着景王挑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扯了几下景王的甲胄。
  这举动有些莫名和无礼,太子正要呵斥,就见景王哈哈的笑了两声,左右侍从把车帘放下,不再搭理他们了。
  长青在宫里不是没走过那么多的路,只是走路和跟车是不一样的,车驾的速度再慢也比人要快,何况还完全不能露出一丝气喘的神色来,回到皇城,两层单衣已经湿透。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太子踩着人凳下了车驾,入眼满是勋贵高官,凤子龙孙,人和人仿佛生下来就有了不同。


第24章
  李湛英从承乾殿出来,一路上没敢耽搁,进了凤仪宫,凤仪宫里佛香袅袅,绕过正殿去到佛堂,就见皇后跪在佛像前清瘦的背影,管事宫女对他摇了摇头,李湛英也就在门槛处低头候着。
  一卷经念完,皇后这才起身,接过嬷嬷端来的茶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李湛英身上,李湛英连忙行了个礼:“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陛下有旨,让娘娘主理后日大祭事宜,并宴群臣。”
  “今年行昭回来,还让我主理大祭?”皇后垂了眸子,淡淡的说道:“就让淑妃去办吧,她从前也没出过差错,我近来身体不好,也许很快就能亲自去向先祖请罪了,这旨,你拿回去吧。”
  李湛英虽然来的时候就知道结果,但还是劝道:“娘娘,这都多久之前的老黄历了,陛下心里真正在乎的是谁,您还没数吗?让妃嫔主理大祭不是没有先例,可丢的是您的面子,陛下是心疼您啊!”
  皇后恍若未闻,指尖细数细瘦手腕上白玉菩提的佛珠,李湛英无法,只得收了圣旨,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退出佛堂。
  “娘娘,王爷他定是想见你的……”管事宫女低声道。
  皇后一颗一颗数着佛珠,面容沉静,眼眸里瞧不见一丝光亮,也仿佛没有听到管事宫女貌似大逆不道的话,佛香袅袅,氤氲了迟暮美人,晃眼间还是当年红颜。
  皇城的路一点也不短,下了车驾改乘辇车,景王瞥见身后姬威辇车制式,似乎很有几分惊讶,太子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谁知惊讶过后,景王就把头扭过去了,盯着他笑眯眯的。
  太子背后一阵发凉,然后就听景王道:“子连啊,刚才我瞧着你们下车踩着的都是人,我在南疆久了,不知道原来现在京城里,凳子比人值钱了?”
  太子还没说话,那边姬威从车驾上跳下来,正要上辇车,听了这话,眉头一扬,笑了:“王爷,这你就不知道了,人比凳子值钱,所以踩就踩这值钱玩意儿,不像我们这些泥腿子出身,连人都不敢踩,让人笑话。”
  他这话说出来,刚才踩着人凳下车驾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只是碍于场面不好出声,就听景王笑道:“那我以后还是踩凳子吧,当年高祖是泥腿子,我也是泥腿子出身,不好跟人家勋贵比身价。”
  这话说的太子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勋贵们更是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辇车粼粼,过不多时就来到了太极殿,太极殿是平日里朝会的地方,文武百官分列,由侧门进殿,太子引着景王从正门入,应天帝正在上首龙椅之上,景王并未避讳什么,大大方方的行了君臣礼,上前几步,越过丞相,越过太子,站定。
  “一年未见,皇兄真是一点没变,老当益壮。”面容年轻的亲王打量了一番发鬓霜白的兄长,想了想,诚恳的说道。
  应天帝早就习惯了,淡淡的说道:“南疆这些年的税一年比一年少,我当你穷得没饭吃,今天一见,活得挺好。”
  景王笑道:“再穷也不能短了我这个做王爷的吃食不是?要是臣弟真快饿死了,皇兄不会不管吧?”
  应天帝不咸不淡道:“油嘴滑舌。”
  景王笑眼弯弯,没再说什么,六部由吏部始上奏,南疆和朝廷的对立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没人在今天给应天帝找不痛快,尤其是户部尚书,就差抖着一身的肥肉站到景王跟前,拿着账本一条条告诉他,我们朝廷有钱。
  太子见机,把那日参奏巡盐御史王临江的事情重又提起,他事前本就做了十足的功课,加上文笔润色,一本奏折声容并茂的念完,许多老臣的脸上都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神色,并且明里暗里瞟着景王,毕竟谁都知道,景王没儿子。
  景王仍旧笑眼弯弯,应天帝也没有表露出什么,顺着太子的意思处置了王临江,过不多时便散了早朝,叮嘱了景王几句就让他离开了,连让他留宿宫中的客套都没有。
  早朝上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太子一早上都乐得很,提早放了长青回去休息,兴冲冲的去吏部办公,看在别人眼里,自然又是一番好夸,江氏皇族子息单薄,能和太子对比的也只有两个亲弟弟,但凡他有一点上进,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秋节院清闲,但是白日里宝儿并不回来,长青自己收拾了床榻,打了水烧热,一件件脱去衣裳,最后里衣扯开,露出大片苍白肌肤。
  院子里就有井,洗澡本来是很方便的事情,可自从宝儿来了之后,他就一次没有在房里洗过澡,宝儿回来的总是比他早,半夜里他但凡有一点动静都要惊动铃铛儿,与其冒着风险,不如不做。
  长青把自己浸在热水里,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体,比起那些小小年纪浑身伤疤的下层太监来说,他甚至算得上是养尊处优的,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讨好大人,在其他人还被一步一鞭调教规矩的时候,他已经能弯着笑眼和管事的宫人说话,仿佛天生就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没有伤疤,看上去完好,不代表就不残缺,宫里是有统一洗浴的地方的,宫女的洗浴房永远是热热闹闹的,就像宝儿经常和苏荷搭伴同去,而太监的洗浴房,从来只有低着头沉默而快速的清洗,偶尔撞见当值的侍卫来洗浴,无论有多少人在,片刻之后,全是回避。
  长青记得,他第一次下定决心想要向上爬,就是很早的时候受不住洗浴房里众人的目光,那时他还不太懂,但已经本能的想要一个单独的空间。却不曾想,时隔十年,他再一次把自己弄到了遮遮掩掩的境地。
  铃铛儿在浴桶外轻轻的挠着桶壁,长青垂眸看着它,嘴角微微翘起,抬手一捧热水浇在它头顶上,铃铛儿吓得喵呜一声跑远,不一会儿,又委屈的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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