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由亲吻变成了啃咬,迫不及待的舔舐她唇上的血珠,仿佛那是很诱人香甜的美食。
苏晗猛的推开蒋项墨,这才发现他眼底猩红如血,红的骇人,瞳孔涣散眼神茫然,苏晗失声道:“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蒋项墨的视线移到苏晗的唇上,又将苏晗抓过去,不管不顾的低头亲她,确切的说,已经不是亲了,是咬,只为了让苏晗的唇再多冒点血珠。
苏晗忍着惊惧,狠狠的甩了蒋项墨一耳光。
蒋项墨终于停止了啃咬,他怔愣了片刻,眼底慢慢的恢复了清明,看到苏晗红肿破皮的双唇,他瞬间脸色苍白,颤抖着手捧住苏晗的脸,“我该死,对不起,对不起……”
苏晗望着那双充满痛苦自责的双目,深深感到无力,“我知道你有苦衷,你到底怎么了?”
蒋项墨抿紧双唇。
苏晗闭了闭眼抹干了眼泪,从梳妆匣的下层摸出一张纸来递给他,“既然如此,你我一别两散,以后各不相干,但我是休夫不离家,你走吧。”
蒋项墨看向手中,刹那间如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休夫书!
蒋项墨深深望着苏晗,喑哑涩痛的嗫嚅,“……照顾好自己。”言罢,竟是攥紧那张纸转身离去。
他竟然接了,竟然接了,苏晗一口气堵在心头,痛的泪流满面。
蒋项墨到倚香阁的时候,季小三正急的上窜下跳,柏明湛也在等蒋项墨。
看到蒋项墨,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季小三迫不及待道:“我的爷,你可回来了,有狐狸的消息了……”
季小三说着忽然顿住,睁大眼睛道:“爷,你离了那骚娘们有三个时辰了吧?”
看爷这状态,清醒的很,没有要失态失去清明的样子。
柏明湛对蒋项墨蹙眉担忧道:“你不会又金针封穴了吧?”
季小三跳了起来,“爷,小的求你,千万别封了,那是要命的法子啊,你就对那女人曲意迎逢说两句好话吧,只要穆老爷子弄出了解药,老子立刻将那骚娘们碎尸万段……”
提到香骨,季小三咬牙切齿的骂。
蒋项墨的确有苦衷,他们在追踪一个代号叫狐狸的西域细作,此人是溢王爷最得力的谋士,有勇有谋又手段毒辣,掌握了很多朝中大员的致命弱点,逼迫他们暗里私通溢王爷,以待溢王爷卷土重来的时候里应外合行谋逆大业,被其钳制的朝廷大员里就有稽尚书和柏三他爹柏知府。
就在苏晗和吴氏去给贤夫人送节礼的前一天,蒋项墨追踪狐狸到了倚香阁,不想中了香骨那女人以血饲养的蛇毒,那蛇毒发作起来摄心噬骨,其痛苦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香骨也是溢王爷的细作,自以为以蛇毒控制住蒋项墨的身,又自恃美貌勾住了蒋项墨的心,蒋项墨索性将计就计的拜倒在香骨的石榴裙下。香骨这女人自不会完全解了蒋项墨身上的毒,分时辰给一次解药,换取她想知道的情报,并牵制住蒋项墨,蒋项墨有次为了省下解药给穆老爷子做研究,用金针封住周身大穴,借剧痛保持清明与香骨假意周旋,却忍的口吐鲜血元气大伤。
此事牵涉朝堂秘事,又担心苏晗的安危,自无法向她道出,蒋项墨按了按贴在胸口的那封休书,心中滋味万千,最终他摇摇头,“我已无碍——”
季小三惊喜道:“难道穆老爷子已经配出了解药?”
他得到了解药,却不是穆老爷子配出来的,是苏晗的血解了他的蛇毒,虽然没有彻底根除,但那毒已不可惧,苏晗曾吃过噜噜的香丹,他中李秋艳西域毒的那次也是靠苏晗的血做的药引,说来,苏晗已经救了他两回性命。
蒋项墨由着季小三误会,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想到苏晗,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柔情,随即正色道:“我打算答应他们,把计划提前……”
苏晗一连三日窝在房内,下人回话皆隔了一道门帘,只因她那香肠嘴实在没法见人,到了第四日,嘴上总算结了痂,正对着镜子用口脂遮掩,花草脸色大惊的冲了进来,“夫人,出事了,大太太揪着大奶奶撕扯,闹的很不像样子……”
“大太太和大奶奶?”苏晗想不出来老实巴交的大奶奶汪氏如何犯到了大太太手里,前几日那婆媳二人分明还没有矛盾。
花草神色古怪道:“下人都在传,大奶奶说大太太不检点,不配做长辈。”
苏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香肠嘴,“去大房!”
才出了院门,老侯爷院里的下人来传话,让苏晗速去鸣鹤堂。
第041章 真相
看来真出大事了,苏晗急匆匆去了鸣鹤堂。
大奶奶和大太太都跪在那里,一并跪的还有三太太和三老爷。
见苏晗进来,三老爷的老脸已是臊红一片,大太太更是脸色如金箔,几乎摇摇欲坠,苏晗心中便咯噔起来。
老侯爷并没有让四人起身,已然不给他们留脸。
这也说明,他们做的事情已经出离了老侯爷的愤怒。
老侯爷对苏晗招手,“墨媳妇,你过来,这是府里在册的产业,看看如此分法你可满意?”
分家?几人惧是一震,同时望向老侯爷手边的东西。
这竟然不是公中的东西?
一垒帐册、厚厚的一沓地契房契等物,已经被老侯爷粗略的分割成了三份,不知是老侯爷已经知道大房和三房中饱私囊了,还是由衷的偏袒二房,按着这份单子分家,大房和三房几乎是被光裸的扫地出门了。
苏晗很是迟疑,“……祖父,眼下已经是年关了……”到底这几人做了什么事不能拖到年后解决?
老侯爷似铁了心,“这份家业都是老子和墨小子还有你公公拿命挣下来的,却供养你们这帮不知廉耻的杂碎,多看一眼就要被污瞎了,立刻收拾东西滚蛋!”
说道最后,老侯爷几乎吼了出来,“蒋铮,立刻去办!”
蒋总管一脑门子冷汗,“侯爷……”
老侯爷怒道:“再拖延,连你一起滚蛋!”
竟是一刻也容不下了。
老侯爷在这个家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蒋总管擦汗,“是侯爷!”
地上四人脸色煞白犹如被人点了死穴,三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她狠狠的掐了把三老爷的胳膊,三老爷立刻恍然大悟,扑过去抱住老侯爷的腿,“父亲,父亲,儿子知道错了,求父亲别气,原谅儿子这一回……”
“放手!”老侯爷居高临下的俯视三老爷,眼底是浓浓的愤怒和失望,“原谅?亏你说的出口,老子都替你臊的慌,放手!”
三老爷素来畏惧老侯爷,讪讪的松开手。
老侯爷拂袖往外走,“墨媳妇,带着册子出来。”
见三老爷是个不顶用的,三太太一咬牙猛的站了起来,“公爹且留步,媳妇有话说。”
而此时,大太太却如泥胎,垂头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侯爷停住转身看向三太太。
三太太也怕老侯爷,特别是老侯爷那双威严的双目微眯看过来,如两柄利剑能把她穿透似的,但这般狼狈的被赶出去,几乎所有的产业都给了二房,她很不甘心,她虽然私底下暗渡了不少,又侵夺了大太太手里的东西,但与二房所得的那些不动产相比,简直是一毛之于九牛,她真真没想到老爷子还留有这一手。
三太太问,“公爹,这个家真的要分吗?非分不可?我们立刻就要走,非走不可?”
老侯爷平时对三太太还算温和,此时却满是厌恶和不耐,深埋了多年的腌臜重见天日都是这女人的功劳,平日真是看走眼了,“非分不可,非走不可!”
三太太忽的笑了起来,“公爹,你不能这么绝情,二房是你的子孙,三房难道就不是你的子孙?媳妇知道嫡贵庶贱,可再贱也是你的骨血!怎么也比大房那窝孽种尊贵吧?”
苏晗听了这话猛的一惊,什么叫比大房那窝孽种尊贵?这……这又是几个意思?
苏晗还来不及消化,三太太已经接着道:“三老爷犯了错,你惩罚他没错,可媳妇和项润没犯错吧,你这么做对媳妇和项润不公,蒋项墨是你的长子嫡孙,蒋项润也不是那路边生的孽种,再说……”她攥紧手里的帕子,“养不教父之过,三老爷之所以这样还不是……”
苏晗简直听的心惊肉跳手脚发软,见三太太已然口不择言,她一步来到三太太面前,厉声打断她,“三婶!”
不说之前那些捅破天的话,单这句养不教父之过,这是带着浓浓的愤怒和不甘在质问老侯爷,这女人好毒的口才,老侯爷已经病了好些天,此刻也不过是强撑着身子,三太太还如此口不择言,已然豁出去的样子让苏晗心生厌恶,同时也看明白了,三太太不惧分家,只是嫌分的家产太少,索性不管不顾的要往大里闹。
这才是最阴毒的女人,苏晗彻底的看透了三太太这个人,她冷冽的看向三太太,面如寒霜道:“三婶难道看不出祖父对三叔是爱之深责之切,三婶若是不想分家就好好规劝三叔洗心革面,若是对分配不满,二房的一切随便三婶拿。”
三太太对着苏晗轻蔑一笑,“呵,侄媳妇好大的口气,二房的东西三房可不敢沾便宜,但三爷的那一份绝不能少了,三爷堂堂正正的蒋家种没道理还比不过那些不伦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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