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满园巧种田 (沐清浅)

　　“公子好，小姐好，老奴姓齐。”齐妈倒是见过一次赵元溪，因此还有些影响，此时看到这二人进来，也不指望赵元溪能想得起自己，忙就自我介绍。
　　林玉岫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齐妈脸上堆着笑容。她虽然只是个下人，被人连人带院子的抵债了，可齐妈也知道她的新主子是赵家的公子，若是能留在赵家，也算是个好去处。
　　她又打量林玉岫，莫非这就是赵家的小姐？府城的人可都知道，赵公子最是心疼他的妹妹了。但是，赵家的小姐来这破院子里做什么？赵公子总不是打算让小姐住在这里吧？
　　走进院子，林玉岫四下打量一番，觉得这院子还真是不错，四四方方整整齐齐的，虽然屋子看起来有些老旧，可凭她的感觉很结实，就是住个十年二十年的都没什么问题。最要紧的是，这院子够大。
　　许是这些年在乡下的大院子里住惯了的缘故，林玉岫觉得，院子就应当是大大的敞亮的，若是太小，反而没意思，连散步都走不开有什么趣儿？
　　不过，这样老旧的房子，能住人吗？会不会还需要修一修才好？
　　“玉岫，你觉得这院子如何？”赵元溪问。
　　“还算是不错，我看着也喜欢，只是，齐妈妈，屋里可漏雨？”林玉岫问齐妈道。
　　齐妈是个聪明的，这时候已经了然，这位姑娘显然不是赵家的小姐，那她是什么人？
　　虽然不知道新主子带了人来做什么，不过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姑娘的话，这屋子外面看起来有些破败，可实际上却很好，几间屋子都好好的，一点雨都不漏。若是姑娘想搬进来住，随时都可以。若是嫌破败，稍微粉刷一下也好看。”
　　齐妈赔笑着说话，脸上堆起了一层层的褶子，倒是越发显得人慈和了一些。


264 我相信你
　　齐妈也不是没想过现实的问题，这姑娘跟着赵公子同来，却不是赵公子的妹妹，那这个关系就难猜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与赵公子说话的时候又随意，莫非赵公子打算将这个姑娘养在外面？
　　齐妈打量林玉岫，觉得有些可惜了，好好的姑娘，何苦给人做外宅？那可是连正式名分都没有，还不如个妾室呢。何况，赵公子这样的家世，就算在在外面养一个，要不能安置在这种小地方啊。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刚才赵公子可还说了，让这姑娘喜欢自己就留下，不喜欢就打发了。也不知道这姑娘心里究竟有什么想法？是愿意留着自己，还是要打发了自己？
　　前头的主人生意败落，连院子都给了别人，现在这个主人根本不搭理她，她还惆怅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她现在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要是离开了这唯一的栖身之地，将来要怎么活下去？
　　如今这个新来的姑娘要是能收留她当真是好，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能体贴下人的吗？万一是个刁蛮不讲理的，就算是留下来，这日子也不好过。到底这一步应该怎么走？
　　这齐妈自是脑子飞快的转着，丝毫没发现，林玉岫已经将院子里四处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
　　林玉岫看到院子里的花园子里，有一块地方打理的整整齐齐的，里头已经有青翠的菜苗子探出脑袋。这显然就是这个齐妈种菜的地方，看起来她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院子里虽然简陋，可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些零碎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丝毫不给人凌乱的感觉。
　　齐妈果然是个齐整人，这样的人如果品行好，那就留着也无妨。
　　“我可以去屋里看看吗？”林玉岫问道。
　　“自然是可以。”赵元溪最开始是来过一次，也不过就是匆匆一眼，知道这个地方而已，对于屋子并没有多打量。
　　现在陪着林玉岫仔细的看了，又觉得这房子实在是有些糟糕，这样的屋子，怎么能给玉岫呢？连自家的下人住的地方，也比这院子好吧？不成，还是不要把这里给玉岫了，倒是给她再物色一处院子比较好。
　　林玉岫走到屋里，屋里的家具也简单，都没有什么好的，不过却一样样都擦拭的油光发亮的，即便是没有人住的屋子看起来也没有懈怠过。
　　一旁地上还有一盆泡着抹布的水，看起来他们进来之前齐妈正在擦拭。
　　齐妈却不知道林玉岫到底是什么意思，颇有些难为情的道：“今天擦拭的晚了，姑娘您别见怪。”
　　其实她每天都是早上擦拭的，只不过今日起来的时候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多躺了一会子。
　　“无妨。”林玉岫含笑说道。
　　没有主人的屋子都能做到天天擦拭，这可不是一个懒惰的人能做到的，齐妈果然是个肯吃苦又实诚的，这样的人若是留在身边也不错。
　　林玉岫心里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索性就示意齐妈继续擦拭，而她与赵元溪二人则出门离开。
　　赵元溪蹙眉有些不悦的说道：“玉岫，我看，我还是给你另外物色一个院子吧，这里位置尚可，就是房子落魄了。”
　　“还不错，我很喜欢，屋子看起来虽然旧些，可胜在结实耐用，我看着这屋子就是再住上二三十年也没什么问题。”
　　林玉岫说的这也是实话，正经的青砖大瓦房呢，连地上都铺了磨平的青石板，这样的房子算是很不错了，林玉岫对其他并没有太大的要求，就是西河村的房子不是也住了这么多年呢？这里比起西河村可不是好太多？
　　赵元溪心里这会子是谋算着将林玉岫弄到自家族谱里去的，自然没有想过委屈她，不过，既然喜欢，那就稍微收拾收拾也无不可。该刷漆的地方刷漆，该用石灰粉的地方用石灰粉两遍，到时候还怕不能看？
　　“就是不知道这院子左右的邻居如何。”林玉岫左右看看，随口说了这么一声。
　　“这个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去看看。”
　　“还是算了，这么突兀的跑过去也不方便，以后慢慢接触，若是好的，自然多打交道，若是不好，便也罢了。”林玉岫想一下还是觉得现在不适合，尤其是与赵元溪一同去更是不合适。
　　二人也不着急，轻松自在的就朝着巷子外面慢步走着，这巷子虽然不宽敞，可是却在各处都有粗大的树，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觉得生舒服自在。
　　“这宅子多少钱？”林玉岫问道。
　　“当初抵债给我的时候，就五贯钱。”赵元溪想一想说道。
　　林玉岫白了他一眼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当我是个傻子？五贯钱值得你来一趟？”
　　“玉岫，我还真是不瞒你，这宅子当初抵给我的时候，就十贯钱，本来我也不打算来，可当时我就在这附近，所以随意过来走了一圈。”赵元溪着急了，也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要说谎了，现在说十贯钱，怕是玉岫也不相信了。
　　看赵元溪这么着急的样子，林玉岫噗嗤一声笑了：“好了，你也别辩白了，我相信你这宅子十贯钱还不成？”
　　这宅子的价格应当在二十贯以上，不过，赵元溪是个奸商，房子又是抵债的，或许价格不是很高也有可能，左右也就是几贯钱的事儿，林玉岫也不打算说的很分明，如不然反而伤了彼此情分。
　　见林玉岫相信了，赵元溪这才安心，这宅子当初确实是十贯钱抵债过来的，若是玉岫坚持要多给，他才真是于心难安。
　　“你相信我？”
　　“我自然相信你，我与你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害过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的？这些年，我们之间的合作还少吗？那些钱可比这些钱多的多了。”林玉岫笑道。
　　赵元溪这些年的照顾，她都放在心里，虽然在感情上不能回应，但并不意味着她不知道赵元溪的好。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好男人，将来不知道让谁家得了去。


265 颓废的人
　　林玉岫安心的回到了村子里，因想起在府城时候见了王氏，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林大山的家里。
　　到了林大山家外面，林玉岫打发了车夫先去村尾找乔氏。
　　与以往每一次一样，从府城来的时候，林玉岫总会带上许多的东西，这一次也不例外。好在车夫是赵家的，对西河村很熟悉。
　　大山家的院子门半敞着，正好能看到林大山胡子拉碴的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仰头看着远处的蓝天，目光有些呆滞。
　　小虎子穿着脏兮兮的衣裳端着一碗饭从屋里走出来摆在林大山前面的小桌子上。可是林大山似乎都没有发现一般，表情还是一动不动。
　　“爹，吃饭了！”
　　小虎子声音稚嫩，此时听在林玉岫的耳中，都有些可怜兮兮的感觉。
　　而林大山的目光依旧呆滞，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究竟是听到了小虎子的话，还是根本没听见小虎子的话。
　　当年的林大山是个粗汉子，人虽然粗鲁，可是身上满满的都是精气神，但是现在，那样的光彩在他的身上是一点都没有了。
　　林大山到底是个可怜人，虽然说，他如此可怜是他自己的缘故，可人总不能一棒子打死。
　　林玉岫迈步走进院子，这是林玉岫七年以来，第一次走进林大山的院子里。与七年前的差别似乎不是很大，当然，就算是有差别，林玉岫也不会发现，毕竟当初在这个家里就只生活了几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