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他能以五万老弱病残兵去敌人家十五万精兵,你说他有多大的能耐?你别总是小看别人,皇宫里任何一个人都不容小觑,哪怕是那个毫无竞争力的二皇子。”
“君逸风啊?他喜欢做闲云野鹤,对政事也完全不上心,大哥只可放心他。”
“可是你看他,皇宫那么多皇子他都不喜欢,却偏偏喜欢和君袭墨成朋友,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
“……大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可不要打哑谜了,小妹我很怕的。”
连如月瞧见连晋那老奸巨猾的样子心里有些怕怕的,其实她能坐在淑妃的位置上,他是出了不少力的,否则也不可能把君傲天最爱的妃子给……
“唉,为兄就是说,月月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任何一个人都极有可能成为太子登基的绊脚石。在他没有戴上皇冠的那一刻,什么都是浮云,你可懂?”
“小妹明白了,多谢大哥提醒。”
“你就安心的当你的淑妃吧,太子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过嘛……”连晋抖了抖眉,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不过什么?”
“你可知四皇子此去漠河郡,军需全部被九皇子给扣了,如果我估算得没错的话,八皇子已经在暗中使绊了。咱们就静观其变,到时候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真的吗?那皇上怎么没反应呢?”
“皇上当然不晓得这其中缘由,再说四皇子送来的折子都已经被司徒然给扣了,又被九皇子给偷龙转凤了。”
“是么?那大哥这么一说,小妹就自有主张了。”连如月阴笑道,心中忽然又生一计。她紧紧握住连晋的手,甚是动容的又道,“大哥啊,现在爹娘早逝,也就咱们兄妹相依为命了,所以昭儿的事情还请大哥一定要多费心啊。”
“月月,你就放心吧,太子是咱们的希望,能看到他顺利登基,我这做舅舅的就算为他捐躯也是值得的。”
“大哥,看你说的,千万不要提什么死不死的,难道你要留小妹一个人在人世面对后宫的纷争吗?对了,柯儿呢?怎么不见他?”
“唉,这个逆子还不知道在哪里风流快活呢,不提也罢。”提及自己的儿子连柯,连晋真真是痛心疾首。花花公子,纨绔跋扈,唉!
“大哥你可别这么说,明年朝廷的科举考试又要开始了,如果柯儿无心从文,那就让他去考武将吧。你放心,到时候各个考官哪里我都会打点的,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入朝任职,这样咱们连家的势力才会越来越大。”
连如月想得很美,等连家的阿猫阿狗都入朝为官后,君南昭的地位会更稳,不管他们有没有能力,人多才是硬道理。(画外音,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了“人多力量大”,偶也!)
连晋心中更是一热,忍不住老泪纵横,“月月,你真不愧是咱们家的福星啊,你放心,大哥就是拼了这把老命也会把太子送上皇位的。”
“小妹相信大哥,所以不管有什么好处都会想着大哥。你放心,有妹妹在位一天,大哥的荣华富贵便不会少。”
言下之意是,如果我不小心倒霉了,你们也跟着倒霉了,所以你们要尽心尽力的保护我。
聪明如连晋哪能听不出她的画外画,连忙点了点头,拭了一把老泪。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小妹不能久留于此,得回去了。大哥保重!”
“哎,我送你!”连晋慌忙起身,体贴的为连如月披上了斗篷,送她走到大门口。
连如月坐上马车行了很远了,他还在挥手,不停的挥着。一双浑浊的眼眸中,还透着对权利的欲望。即便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也依然渴望得到更多。
人有时候很贪婪,也正因为如此,往往得到的都会失去。
第72章:鬼泣谷
鬼泣谷,悬崖下。
凌洛被长长的绳子吊在峭壁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她被脱掉外衣,只剩下了单薄的褥衣襦裤,双腿和双手都被紧紧捆着,紧贴着悬崖根本动弹不得。
她脸上的面具早已经剥落,露出了她绝美但憔悴的脸。被挂在这里两天了,一直滴水未进,任她再好的内力也难以抵抗。
此处已经靠近北漠,虽然距离漠河郡只有百八十里,但气候也截然不同。这里偏北,此时的温度已经到了起雾就能结冰的时候了。
冰冷的岩石仿若冰块覆盖在背上,冻得她直哆嗦。寒风呼啸着从她身边刮过,仿佛刀子在割似得生疼。她干裂的嘴唇上全是燎泡,亮晶晶的像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悬崖上站着塔琳娅,一身素白的衣裳着身,头发简单的在脑后用白色的缎带束了一下,耳边的发迹处别了一朵白色的菊花,她在为拓跋弘戴孝。
她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山崖下被寒风快要风干的凌洛,微扬的唇角泛起的寒笑一直没有消失过。能抓到凌洛,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接下来就要抓君袭墨,她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小洛子,哀家以为你是多妖娆多霸气,却原来也不过如此。你放心,哀家现在还不忙着对付你,等那个爱你爱得要死去的大将军来了,才会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她不紧不慢的道,那话被山风吹乱,像是“哀哀家家以以为为……”那种回音,听起来格外诡异。
凌洛没有应她,一是没有心情,而是没有力气。她被吊着的地方正在悬崖中间,距离山崖上有大约五六百米。
塔琳娅是专门把她挂在这里的,因为在山的对面,全部是她安排的铁骑军。他们连夜赶制了强弩,虽没有之前那样犀利,但足以把悬崖上的凌洛射成马蜂窝。
如此天衣无缝的埋伏,她就不相信杀不了君袭墨那贼子。
“王爷,你看到了吗?臣妾在为你报仇呢,等那君袭墨来了,臣妾一定会把他挫骨扬灰的,你在天堂也好安息了。”
塔琳娅仰头望着阴霾的天边,眼角有泪光在闪烁。这些日子为了计划复仇,她根本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向着如何杀得了君袭墨。
思来想去,才想到了这个山谷,这下面乱石嶙峋不说,还即将会有一场凶猛的山洪会爆发。她测算出了时间,也就在明后天。
所以,这是绝佳的一个复仇的地方,她一定会让君袭墨死无葬身之地的!
玉倾城没有再出现了,因为她的存在还有很大的作用。塔琳娅不确定自己的计划是否万无一失,所以也不敢倾巢而动。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深知这一点,也一直谨守。
山那边的铁骑只有五六百人了,拓拔野留下的那一千铁骑被凌洛拧脑袋就拧了三四百。想起那恐怖的屠杀,他们对凌洛的憎恨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唯有拿手中强弩死死的对着她,但凡塔琳娅一声令下,他们就毫不犹豫的射击。
“拖纳,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传递消息了。”塔琳娅看了下天色,对着身边的侍卫道。
她就是想的要在这里把凌洛耗得精疲力尽,才派人去找君袭墨来。到时候她再生猛又如何?被摧残了几天的人,还能翻什么浪?而君袭墨的内力一时半会儿也还恢复不了,肯定不碍事。
“属下遵命!”
“记住,对他们说清楚,胆敢派兵来追,哀家马上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塔琳娅咬牙切齿的道,眸中的寒霜一直没消失过。
拖纳是拖耶的弟弟,领命后很快跨上马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漠河郡飞驰而去。他手中拿着塔琳娅给他的凌洛的信物:一件蓝色绣花肚兜,边角处绣了一个洛字,足以证明她现在的状况很凄惨。
此时,漠河郡里已经乱了套,大家找不到凌洛都慌了。
银闪闻不到凌洛的味道,也焦躁的在军营中转来转去,时不时跑进去她的营房里闻闻。它显然想不到凌洛在几十里外的悬崖下,再加上那里冰天雪地的,它再灵敏的嗅觉也是闻不到的。
云剑身体恢复极快,已经可以勉强下地了,也忍不住焦虑的在营地转。
银闪一看到他就非常生气,冲着他不断呲牙咧嘴。因为凌洛如果不是救他就不会有事,更不会被人掳走了。
军营中仿佛一时间炸开了锅,谁心里都不好受。银闪寻了一圈无人,又落寞的来到了城楼上,望着远方出神。
其实,也就是它不会说话,它的智商并不比一个普通人差,甚至更聪明一些。
“银闪,云副将也是为了保护弓箭手才被捋的,他是功臣你知道吗?以后看着他不要呲牙咧嘴的好么?”
守城的李彦瞧着它情绪低落,走上前讨好的对它说,还试图想要抱它的脑袋。
“嚎!”银闪很不客气的别过头走了几步,鸟也不鸟他。
“小洛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啦。”
“嗷呜!”
它冷冷瞪了他一眼,支起两腿撑着烽火台,眸色犀利的望着城外。不,确切的说是望着城外一个骑着骏马形迹可疑的人。
忽然,正前方一道寒光袭来,银闪顿时腾空而起,张嘴就稳稳的咬住了那只飞来的羽箭。
李彦惊得眼球都要掉出来了,连忙上前一把扯过那羽箭。在看到羽箭上绑着的肚兜和一封书信时,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